被死对头狠狠代了(重生): 4、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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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正一品官,厉灼川。

    他在先帝离世时暗中一番操作,成功将本要登基上位的太子杀害,扶了年仅四岁的五皇子上位——话虽如此,五皇子宁和就是个坐龙椅的摆设,所有的大权都在摄政王厉灼川手中。

    此人非皇族血脉,却能执掌大权,自然精明得很,且脾气喜怒无常,讲不讲道理还真得看他心情。

    但沈难清说得没错,今天就算他起不来,也得爬着去见摄政王。不然日后等什么莫须有的罪名砸到脑袋上,可不是今天这顶病去见就能解决的事了。

    姜管家扶着老夫人回了房,洲不宁旁边的下人缩着脖子目送他俩走远,嘟囔着道:“老夫人平日里沉着,沈大人一出什么事,倒是真不淡定。”

    “毕竟当娘的。”洲不宁回身问,“哎,刚老夫人说,沈难……沈大人前天是在牢里昏过去的?”

    “嗯啊,你不知道的么?这京里都传遍了。”下人说,“前天晚上不是洲家在皇城里满门问斩了么,大前天半夜里洲家公子被提前捅死在牢里了,不知道为啥,反正没跟着洲家一起死,提前去了。”

    “咱家大人前天早上接到消息,匆匆过去一瞧,见着洲公子那死状,当场就昏了。兴是这一个月里太操劳了,这一昏就是一整天,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昨个儿日上三竿时才醒过来,冲出去一打听,洲家已经全问斩了。”

    洲不宁:“……”

    “你怎么这个表情,好像死的是你全家似的。”下人乐了,“没怎么听过这种事儿吧,习惯点,咱家大人是朝上官臣,这种死死杀杀的事儿经常有的。”

    洲不宁五味杂陈,没回话,捏了捏眉间,感觉有点偏头痛。

    怎么说呢。

    死的还真是他全家。

    洲不宁问:“那咱家大人……这一个月里,谁同他作对最是明显?”

    “多了去了,洲家可是叛国呢,朝中百官都站他对面,就只有元大人和其余寥寥几个明事理的跟他一条战线。”

    元大人是洲家世交,帮他家是必然的。

    真正的叛国奸臣,真是……

    难找。

    等过了一个半时辰,沈难清回来了。

    老夫人和姜管家想必搁门口翘首以盼挺长时间的了,沈难清那马车一出现在街头,姜管家就是声嘶力竭的一嗓子:“公子回来啦!!”

    这一嗓子叫过来不少人,好多下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把目光投了过去。有胆子大的跑了过去,凑到府前那边去遥遥地看。

    洲不宁现在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沈难清,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去。

    最后还是褚主管跑过来,把他拉过去的。

    “还站这儿干嘛呢!傻小子!”褚主管拉着他叫,“快走!你可是要做咱家大人的男使的!”

    洲不宁被他拉着过去了。到了门口后,就见姜管家和数名家丁,老夫人,还有沈家的三姑娘领着名女使手捧着手炉站在门口守着。

    马车到了府前,沈难清一掀帘,腿一软,扑通跪下了轿来。

    洲不宁看得心里一揪,忙想去扶一把。但用不着他,守在门口的几个家丁已经冲了上去,老夫人吕氏更是哎哟哎哟着招呼着人,痛心全写在了脸上。

    ……倒不缺人扶他。

    门口闹闹哄哄,褚主管看了一圈,拉了把洲不宁,道:“咱先去大人房里,我去烧香,你去把厨房煎好的药端过来。这儿还得一会儿,咱先去给大人收拾好地方。”

    洲不宁道了句行,转身小跑着赶去厨房了。

    厨房的嬷嬷把药给了他。

    洲不宁一端到手里,药里的苦味就直冲他天灵盖,险些没把他熏过去。

    “……不是,嬷嬷,”洲不宁神色痛苦,“这是什么药,怎么能这么苦……您这有糖块没,我带去给沈大人解解苦……”

    “用不着那东西,咱家大人都喝习惯了。”嬷嬷面不改色,“谁叫他要雨天去跪呢,这药算是他活该的。”

    “……你这般说自家主子?”

    “不过实事求是罢了。为了个洲不宁大呼小叫的,险些没把咱家赔上,什么糊涂人呐。你呀,也别在这家待久了,早些跑了吧,这年纪轻的人就是做不了大官,太糊涂了。”

    嬷嬷说罢,回身去忙了。

    洲不宁眉头一松,五味杂陈地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手上的药,寻了个木盘来,把药放在上头,端着疾步去了沈难清的屋子。

    他去的时候,正巧几个家丁扶着沈难清到了屋子门口,正要进去。

    吕氏跟在后面,急得直揪手里的帕子。

    跟她比起来,沈家的三姑娘沈知阮倒是冷静得多。她手捧着手炉神色担忧地跟在后面,瞧见了打从厨房那边过来的洲不宁就轻轻一愣,接着朝他招了招手,将他招呼了过来。

    “倒是个生面孔,”她说,“你就是今早我阿兄收进来的杨生?”

    洲不宁答:“回三姑娘,是。”

    “长得真像。”沈知阮朝屋子里努了努嘴,“把药送进去罢。”

    洲不宁欠了欠身,向她行过一礼,进了屋子。

    几个家丁刚把沈难清放到床上,把他安置好。这一遭大殿走回来,沈难清神色难看至极,冷汗涔涔,模样凄惨无比。

    洲不宁见他这样,心里一揪,心道摄政王那死人玩意儿又不干人事。

    洲不宁一进屋,姜管家就跑了过来,拿过木盘上的药就送到了床边去。

    “公子,”他说,“先把药喝了,喝过药,您就睡下吧。”

    洲不宁收起木盘。

    沈难清斜靠在床上,听到这话,抬起眼皮来,厌烦地瞥了姜管家一眼,一看就是很不想喝那破药。

    他又看了眼送药过来的洲不宁。

    这一瞧他,沈难清眼里那些厌烦无端消去了些。

    他叹了口气,撑着床板尽力直了直身,朝姜管家招了招手。

    姜管家赶紧把药送了上去。

    沈难清拿过药,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了药,他把空碗还给了姜管家。

    洲不宁看得一脸震惊。

    那药他光是拿在手里,都要被冲出来的苦味熏昏了,他竟跟喝水一样喝了下去……

    ……厉害。

    “再睡会儿吧,郎中说你要养身子的……这大早起又去殿上跑了一遭,你这身子骨可怎么办呐。”吕氏忧心忡忡,“摄政王没为难你吧?”

    “没有。”沈难清声音恹恹,“您等我下午再说吧……我实在困不行了。”

    “好好,困便睡就是。”吕氏起身,开始赶人,“好了好了,都走都走,让我寒儿睡会儿。”

    屋中几人得了令,应了声后,回头就走。

    洲不宁也转过身,正欲走时,沈难清忽然又道:“等会儿。”

    正欲离去的数人又纷纷停下,回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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