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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血族反派今天也想咬我》 34、帕拉迪索(第1/2页)
“这是你的……家?”话出口,伊芙琳都觉得有点荒谬。
劳伦佐和家是两个摆在一处会让人觉得有哪里出错了的词组。
“我的幼年时期并不在这里度过。这是我父亲献给母亲的礼物。”这么说着,劳伦佐走上台阶,沉重的大门有所感应,吱呀呀地为他从中开启。
伊芙琳身体立刻绷起来,他噙笑低眸看她:“你在紧张?啊,我明白了。不用担心,我的双亲都已经死了。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住客。”
这里只有她和劳伦佐是另一种令人担忧的状况。
她摇摇头,将那一丝隐忧也放掉。如果劳伦佐打算把她在这古老的庄园里慢慢吃掉,以现在的状况她根本无力反抗,堪比断了腿和角被拖进狮子巢穴的羚羊。也许是已经有了一次濒死的体验,她反而不怎么害怕了。
因此她甚至有胆量追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劳伦佐以奇异的眼神看了她片刻才说:“母亲对父亲感到厌倦,因此决定生下我,然后在分娩后吃掉了他。”
真是精彩的吸血鬼社会关系生态实例。伊芙琳无言以对,转而去打量门后的厅堂。
和庭院一样,宅邸内弥漫着割裂的怪诞美感。拼花地面和轮廓修长的窗户一尘不染,就好像百年如一日地有仆役勤恳打扫。然而高脚烛台以互相绊倒的混乱姿态歪斜一地。这充当会客厅的第一进房间椅子很多,却没有一把是好好竖直摆放的。透亮的月光穿过玻璃,水晶酒器倒扣着躺在屋子中央闪闪发亮。
就好像在这里刮了场寂静的风暴,然后屋内所有摆设都永远定格在狂风骤雨的那刻。
伊芙琳的手臂上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走进这宅邸,她感觉就像闯进了名为劳伦佐的迷宫的边角。
“这里有点乱,希望你不会介意。”劳伦佐表现得像个客气的主人翁。
伊芙琳困惑地沉默须臾,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帕拉迪索庄园显然并不只是一所古老的宅邸。如果只是想找个清静安全的地方进食,劳伦佐应当有更好的选择。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伊芙琳无言地继续盯着他。
劳伦佐忍不住笑了一下,开口就是:“我有许多仇敌。”这当然不令她意外。毕竟她也算一个。“藏在夜幕中的眼睛比你想象得要多,尤其在图宾那种地方。其中有很多会想要以杀死你、掳走你来牵制我行动的家伙。而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猎物。”
他的视线在她的咽喉处停留数秒。
伊芙琳低下头阻隔他过于露骨的视线,在他胸口推了一把:“放我下来。我会走路。”
他出乎意料地好说话,挑了个空角落让她下地。
“楼上有很多房间,你可以选合心意的那间住下。”
“随便。我现在最想要的是洗个热水澡,”顿了顿,伊芙琳看向自己的腹部,“我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
但没有任何饥饿感。
“死囚犯在上断头台前也有权利吃一顿饱饭,你觉得呢?”
劳伦佐怔然眨了眨眼睛,随即露出“啊,我忘了人类要吃东西”的表情。
“我希望你的下一句话不是得自己劈柴生火才有热水可以洗澡。”
他噗嗤笑出声:“不至于。”说话间,他脚下的阴影里分离出一部分,像不祥的毛线团,滚过地面,弹跳几下飞上往二楼去的大理石台阶。
“吸血鬼的使魔一般是渡鸦、蝙蝠又或者黑猫,你那是什么?”
“使魔的外形都是拟态,我对在那种事上花心思缺乏兴趣,”劳伦佐若有所思地停顿须臾,“还是说,你有偏好?”
这话说得好像在征询她的意见。
伊芙琳淡淡道:“不,长什么样都不会改变它是你的爪牙的事实。”
他闻言弯唇:“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人类可以吃的东西。”
伊芙琳绕开艺术雕塑般的满地杂物上楼。周围太过寂静,水流泼溅声清晰可闻,她循声而去,摸进了某个套间的浴室。
谜之黑毛团发出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嘶叫,从盥洗台台面跳下,滚过伊芙琳脚边,一下子就从门缝中溜没影了。它好像很怕她。
伊芙琳习惯性地将门上锁,转身环视四周。
首先是水声来源。花树型烛台给没有窗的浴室提供了光照,热气蒸腾,兽嘴形状的出水口吐出的温热水柱汇入下面的正方形水池,与其说是巨型浴缸,也许该称其为浴池。
墙面覆盖着神话题材的镶嵌画卷,海神、宁芙还有拟人化的海风在碧蓝矿石勾勒出的海浪互相追逐,他们的眼睛似乎是货真价实的宝石,在水汽中闪烁着润泽的光,反而有些骇人。与华贵的装饰相反,淋浴花洒之类的当代便利设施一应没有,源源不断的水流像是从近旁的山泉直接引来的。
这大概就是三百年前对舒适豪华的定义。
劳伦佐的父亲将这栋宅邸“献给”了最后吃掉他的女吸血鬼。他的母亲无疑是更强大高贵的一方。
伊芙琳又想起,菲兹似乎剿杀了某个喜欢以少女鲜血沐浴的吸血鬼。曾几何时,这浴池里是否也流动着赤色的液体呢?她有点不自在,转移注意力,努力把凝结血块变硬的衣服从皮肤上剥下来。
那感觉就像褪了一层皮。
她站在水池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左侧腹。那里丧失知觉、破裂、只剩剧痛的记忆尚且鲜明,然而现在她看到的平滑、没有一丝疤痕,颜色比身体部位更淡,像新生儿的肌肤。
就好像她也成了会复苏的怪物。
打了个寒颤,伊芙琳一头钻进水里。
水比她想象中更烫,但每个毛孔都舒张的感觉很好。从头到脚清洗完一遍,池子里因为血污浑浊的水面逐渐变得清澈,她将湿发挽起来,靠在池边,放空盯着流动上升的蒸汽。
热水稀释了身体脏器试图归位产生的钝痛,倦意侵袭全身,水流在全力挽留她,站起来显得麻烦又费力。伊芙琳闭上眼睛,打算再泡一会儿。
温暖的水流环绕她,包裹她,拉着她向梦的深处下沉。
气泡声掠过耳畔,像海底的呢喃,也像生命源头温柔的鼓动,越来越响,愈来愈近。
劳伦佐撞开门锁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水面漂浮的红发,瘦削的肩胛骨在发丝间显露一点轮廓,像沉没洋面的苍白冰川。
哗啦--!
伊芙琳被拎出水面,打湿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她因为凉意打了个寒颤。口鼻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是水,她剧烈咳嗽着睁开眼,对上充溢着冰冷怒意的红眸。
她没立刻反应过来,又缓了缓,才意识到劳伦佐站在水里,手臂扣在她腰间。她几乎倚在他身上,几缕头发钻进他衣领,发梢垂落的水珠还在不断地在他衬衣襟前肩上洇开浅灰色的湿晕。
“我好像睡着了。”她喃喃,下意识地看向别处。
劳伦佐将她的脸扳回来,面无表情:“你可以多花几秒努力想个更高明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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