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贵人今天还想宫斗: 29、冲突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卫贵人今天还想宫斗》 29、冲突(第1/3页)

    卫斐一下子呆住了。
    隔着清浅雨幕,裴辞深深凝望了卫斐一眼,然后微微偏过头去,面无表情地越卫斐而过,朝着朱泓墨的方向又缓缓行了两步。
    “朱卿,朕与你承诺,”远处的天际散发出微微曦光,有一线明亮的鱼肚白于水天交接处跳跃着洒下许多细碎的金色光辉,落在皇帝虽然年轻却异常坚毅笃定的面容上,隐约预示出一个非一般的光明未来,“只要朕活着一日,便一日不会忘怀朱氏满门血案、一日不会放下追咎幕后真凶之心。”
    “朕必会与你、与九泉之下的朱阁老,一个完完整整、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的交代。”
    朱泓墨合眸长叹,似乎被那绚耀的金色日光刺痛了双眼,有两行泪无知无觉便流落了满颊。
    顷刻后,朱泓默深深地伏下/身去,跪地叩首,满心臣服,铿锵许诺道“陛下之大恩大德,臣来世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亦无以为报。”
    裴辞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只略略侧过身去,朝卫斐伸出了一只手来。
    卫斐微微一震,犹豫了一下,才敢松松将自己的指尖搭了上去。
    裴辞很用力地握了一下卫斐的手,像是心另有些不满般,但面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牵着她转身往东暖阁走去。
    其后跟随皇帝而来的诸位臣工也随之尽皆散去。
    到得东暖阁,卫斐瞧出皇帝面色不善,故不敢多言,只小心翼翼地欲侍奉他歇下。
    裴辞却摆了摆手,只道:“罢了,时辰不早,马上便又是上朝的时候。朕的心也静不下,索性便不睡了。”
    卫斐便规规矩矩、安安生生地坐到人边上,也不开口,就这么安静地陪着皇帝。
    裴辞长睫微阖,神色间是说不出的疲惫。
    “阿斐,你有没有觉得,”折腾一夜,裴辞实在是身心俱疲,只无力挫败道,“朕这皇帝,做得实在是……太不像个模样了。”
    卫斐默了默,微微启唇,轻声反问裴辞:“那陛下觉得,‘像个模样’的皇帝,又该得是怎个样呢?”
    “如先靖宗皇帝、先光宗皇帝、先钦宗皇帝?”卫斐口吻平静,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怎样的惊世骇俗、大逆不道般一样,“还是得像打下天下的太/祖皇帝?初元变法的景宗皇帝?还是得景帝积累开一代治世的仁宗皇帝?”
    裴辞不由沉默了。
    “恕嫔妾斗胆,”卫斐淡漠道,“时势造英雄,不是谁人都能有那个好运气做得了□□、景帝的。而若以钦宗、光宗、靖宗相较,陛下,朱门之祸,祸不在您,您更不曾算做错过什么。”
    ——朱阁老惨死,可他告老前是光宗的臣子、今上登基后更早已远离朝堂多年,绝不至于再接触到什么机密要件致使得人灭口……所以,就算真要把这笔政/治倾轧的烂账寻个糊涂皇帝背锅,也怎么寻不到自己身边这位。
    大庄虽然不是卫斐现世曾能探知过历史的一个朝代,但以卫斐粗略的政/治历史观来说,只消将它与自己学习过的做一简单类比,便不难发现:身为庄朝第八代皇帝的当今陛下,便正是处在一个开国先辈的余荫几近散尽,且前面接连几任帝王治世平平不说、还各自留下一堆这样那样的烂摊子的尴尬境地。
    简而言之,今上若不能奋发图强,做个中兴之主,便是要泯然众帝间,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封建王朝从、史书成册,甚至落不到单独一说、单独一页。通俗来讲,就是烂也只能烂得平平无奇。
    但若仅仅只是针对昨夜的朱门之祸而言,这锅怎么甩,卫斐都眼瞅着与前面死的两位扯不清干系……反倒若算以“今上无能”,却是有些牵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卫斐平静总结道,“陛下已经尽您所能地做得很好了。”
    “你这话,可真是不能叫人细思细想,”裴辞似是被折腾得实在筋疲力尽,也兴许被卫斐震惊过几回已疲了,听罢竟然都没有太过吃惊恼怒,只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把朕的祖父、父皇、皇兄全贬斥了一通来捧朕……不知道的,恐还要以为前人是给朕留了个多么糟糕的烂摊子。”
    卫斐暗暗在心里撇了下嘴,不以为然地想道:那可不确实就是没曾听说最近的这三位有什么经天纬地之大才略。
    面上倒只恭顺委婉道:“单朱阁老一家事,陛下诚不宜自责太过。”
    裴辞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倒也不再继续消沉得失魂落魄了,只免不了要开口为已逝的父兄多澄清一二:“阿斐,你不知道,这皇帝并不是个多么轻巧容易就能做好的差事。很多事情、很多时候,看得简单、说着简单,真要做起来的时候,却总免不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所权衡,也是难免。”
    “但总还有些事情,有些道义,”卫斐无意在前人身上纠缠太多,对裴辞所言亦不置可否,不与争辩,,只柔柔地补充了句,“是值得陛下去放弃权衡、坚守一二的。”
    这便是在卫斐看来,边上这位皇帝身上最值得可取的那处了:一个“仁”字。
    权、谋、术,皆是后天可以习得,或者佐以旁杂手段替换、弥补,唯“仁”之一字,在于道,在于心性,在于那么点对天下百姓的悲悯与责任……这是有些人骨子里生来便带有的,也是有些人再怎么努力去学,也伪饰不来的。
    “你说的不错,”裴辞紧紧握住了卫斐的手,像是想通过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与自己更多些勇气与决心,“朱家满门惨死,倘真人为,实在是太过丧尽天良。”
    “纵然而今线索了了、纵然可能扒到父皇留给朕的老臣身上、纵然会迫使朝中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局势再起波澜……朕也必须得坚持着查下去、一查到底,给泉下枉死之人,给大庄四境百姓,给朕的良心道德一个交代。”
    卫斐笑了笑,只温柔提醒皇帝道:“朱泓默少有才名,若能熬过此劫,心性必更为坚韧、才干当大有长进……堪为陛下所用。”
    裴辞偏过头,静静地凝望卫斐脸庞半晌,却是无言。
    卫斐有些疑惑地望了回去,奇怪道:“陛下以为嫔妾说得不对?”
    “与朱泓默无关,”裴辞摇了摇头,只道,“朕却是想问你……方才劝朱泓默说的那番话时,阿斐心里,又是在想着什么呢?”
    卫斐抿了抿唇,心下喟叹一声,暗道总算来了。
    ——她是既怕皇帝问,又怕皇帝不问。
    先前装善解人意、温柔大度的解语花装了那么些时日,突然露出狠厉凶悍的一面来,可不得把本就有些傻白甜的小皇帝给吓上一跳么?
    总之,迟迟早早,必得有这么一遭。
    皇帝问出了口,总比什么也不说就深觉她卫氏虚伪、日渐疏远的好。
    好在,这一会儿的时间下来,卫斐也早飞快地想出了一个不好不坏、但至少可以暂且糊弄一二的粗略借口。
    “大抵不过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卫斐长睫微垂,神色极为哀伤,心里默默给卫家所有的人道了遍歉,幽幽道,“父母去后,嫔妾便时常有那般忿郁怨意。”
    裴辞眉心大皱,吃惊又心疼道:“他们去的也离奇?”
    卫斐摇了摇头,作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只道:“说‘离奇’倒有些过了,只是毕竟太过‘突然’。”
    裴辞长臂微展,揽了卫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哇叽文学,wajiwenxue.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