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贵人今天还想宫斗: 9、梨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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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斐听得神色微妙。
    早知道有人晕血、晕针,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晕/裸的……
    卫斐一时没忍住旺盛的求知欲,好奇追问道:“不能看女子赤……那男子呢?”
    裴辞微微愣住,茫然地睁大了双眼。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听他坦诚完,还能云淡风轻地反问上这么一句。
    迎着卫斐求知若渴的目光,裴辞还真被她带得僵着脸老老实实地回忆了半晌,最后无奈摇头,坦诚道:“朕不知道。”
    ——他又从没有试过。
    “嫔妾在闺阁时听闻,陛下早年极好仗剑游/行四方、惩恶扬善,”卫斐惊讶扬眉,“难道竟从未有过,嗯,不怎么方便的时候么?”
    “传言多为外人虚作,不可尽信,”裴辞认认真真地纠正道,“朕外出也并非……且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方便之时纵有,朕自当谨守君子之礼,勿听勿看。”
    “原是如此,”卫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也乖觉地没有追问裴辞个中缘由实际为何,只轻笑着揶揄道,“陛下不会就是因为此,才一直故意冷落后宫的吧?”
    裴辞迷惑地睁大了双眼,呆呆道:“朕这个样子,自然不便与女子同房……”
    卫斐面上笑意不由更甚,倾过身来,小臂支在腿上,撑着脸盈盈道:“这么说,陛下至今……竟还是从未有碰过女人么?”
    裴辞猛地忆起某些极为狼狈难堪之事,脸色刷地一白,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朕的情况,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这话隐有质问之意,是生气卫斐倘若早便知情,又缘何这般故意愚弄自己。
    “这有甚么好稀奇的,”卫斐伸手捋了捋鬓发,言笑晏晏,“嫔妾在闺中时,见过有九尺壮汉畏惧绣花针之威的、也有威风凛凛的官差不能见一点血花的、还有平日伶牙俐齿一见火光就惊恐癫狂的……陛下的情况,嫔妾先前虽不知,但方才陛下那么一说,可不就全明了了。”
    卫斐冷漠地想:您这也不过就是普通的恐怖性神经症而已,有晕血晕针恐高恐火恐黑恐虫恐密闭恐广场的,您这不过区区恐/裸/体,虽然吧……确实是略有些猎奇。
    但看皇帝适才反应,卫斐在心里默默对照量表给他打了个分,估摸也就轻到中度而已。
    而面对恐怖性神经症患者,表现出诧异、不解、厌恶、排斥等情绪,是非常愚蠢的一种做法,只会无形加重对方的焦虑紧张、使其增强回避行为,致使病程进一步发展。
    果然,卫斐一脸无所谓地一一列数完,皇帝的脸色立时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裴辞怔怔地凝望着卫斐,心里溢满了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那这些人,”裴辞垂着头,低低道,“他们后来,可都……”
    裴辞有些问不出口。
    “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罢了,”卫斐闻弦歌而知雅意,笑意盈盈地拉住裴辞的手,见对方僵着身子没拒绝,遂变本加厉地掌心相贴,十指相扣,轻巧道,“只要有心,自然是治得好的。”
    裴辞的脸刷地一白,冷汗自额上涔涔落下。
    他很难不去回想到曾经某些暗无天日的“治疗”过程。
    卫斐见他避讳至此,微微一愣,继而马上改口道:“当然,陛下是天子,倘若不在意,不去管它也就是了,本也碍不着陛下什么。”
    裴辞苦笑了一下,心知卫斐这话也不过宽慰他而已,闷闷低语道:“二哥子嗣不丰,母后总是希望朕能留下一二血脉的。”
    卫斐没忍住,缓缓笑了出来。
    裴辞茫然地看着她起身,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右手与自己紧紧相贴,左手背到身后,顺势扯下了系着的发带。
    三千青丝如瀑散落,发上毫无珠饰,脸上不染脂粉,却更衬得此时的卫斐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裴辞一时看呆了。
    下一刻,眼前一黑,一只熟悉的手绕过脑后,轻巧地单手打了个松松的结。
    “既然只是不能看,”卫斐哂然一笑,抬腿跨坐到裴辞膝上,笑得意味深长道,“那陛下就不要看好了。”
    裴辞连呼吸声都不自觉屏住了。
    他不知道他现在这幅小心翼翼的珍视模样,看起来有多/煽/情。
    也不知道此时坐在膝上的卫斐,仰起脸望着他时,眼底的神色有多复杂。
    卫斐发誓,自己一开始真的只是看不惯这张脸拿了个堂堂天子身份,竟还能过得如此苦逼而小心翼翼……对方苦恼迷茫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卫斐好心给他提供一种破题的思路而已,逗弄不过顺手之举。
    多余的事情,她一开始真的没想做,起码没必要第一天就上赶着做。
    但……
    卫斐低低地叹了口气,倾身过去,吐气如兰,轻抚着裴辞的脸庞,喃喃道:“陛下,嫔妾可以碰碰你么?”
    裴辞茫然地眨了眨眼睫,带着黑色的发带微微晃动,本就不紧的结隐隐有松开的征兆。
    “您不反对,”卫斐低低笑道,“嫔妾可就当您默许了呀。”
    裴辞迷茫地想,可你现在不就是正在……
    下一刻,裴辞便知道卫斐要的是哪种“碰”了。
    一个柔软的、细腻的、颤动的、甜蜜的东西轻轻碰到了裴辞的唇上。
    裴辞完全懵了。
    那实在是一个非常纯/情的吻,两个人仅仅只是唇瓣相贴,反复厮磨着,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其他动作。
    仿佛仅仅如此,便已经全然满足了一般。
    裴辞恍惚感觉自己似是喝了一百坛的梨花酿,醉得晕晕乎乎,熏熏然不知今夕何夕。
    他无意识扣紧了卫斐的手,本意是防人作怪,后来却不知怎的,抓得越来越紧,竟像是害怕人会逃了般。
    这实在是源于潜意识、非常莫名的一股恐惧。
    裴辞恍惚感觉自己正站在大好春光里,手里捧着一把雪,轻不得、重不得、揉不得、捏不得。
    既怕握得轻了留不住会飘走,又怕揉得重了会使她遗憾地融化在自己掌心间。
    裴辞心底蓦然浮起克制不住的焦躁恐惧来。
    他又着急又害怕,然后天地间突然便下起了雨,浇得裴辞神魂狼狈,骤然醒神。
    裴辞品尝到唇齿间的点点苦咸,愣了愣,悄悄睁开眼,正看到卫斐通红的眼眶。
    系在眼上的发带早在二人耳鬓厮磨间不知不觉便飘落于地。
    这时候自然是谁也顾不上理会它了。
    “你哭了。”裴辞下意识替卫斐擦拭滚滚而落的泪珠,正想问句“怎么了”,抬手瞬间,眼角余光却瞥到刚刚放开的卫斐腕上、那被自己五指生生勒出的道道血痕。
    卫斐腕子极细极白,欺霜赛雪,皓皓如一段旖旎春光,在这样漂亮得堪比画作的手腕上,单单是磕碰出一小处青紫来,都是叫人极为扼腕痛惜的存在。
    而现在,道道勒痕狰狞肿胀,在那雪白肤色的对比下,更显出一种骇人的凌虐来。
    叫不知情的瞧了,恐怕还要以为这是遭了什么酷刑。
    裴辞登时面色大变,懊悔不迭道,“对不住,是朕捏痛你了么?你早应该推开朕的……”
    卫斐后知后觉地垂下头,眼神怔忪地落到自己腕上。
    略微扭动了一下手腕,卫斐自觉问题不大,只是皮肉伤看着骇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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