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 18、同来何事不同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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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白白软软,像糯米糍一样。

    “今天在阿兄家吃的椰子鸡真好吃,我找厨娘要来了方子,等你回家,给你炖呀。

    “我想你了,北野陵,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直到最后两张。

    “你是不是恨极了我?”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信纸的下面被她撕去,留着参差的毛边。

    北野陵知道撕掉的那半张在哪。

    它与沈逢姝的离弦弓封在一处。

    他知错,也后悔了。

    北野陵几乎是强迫着自己打开了最后那张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

    “当年未鉴挽情弓。”

    一切都因这张弓而起。

    三月十九,那夜的风雪很大。

    沈逢姝站在城楼上,恍惚着想,若是当年,她没有接下北野陵递过来的那张弓,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她不会是他的王妃,不会留在他身边,也不会用这张弓去杀人。

    她只是沈家的四小姐,无忧无虑,永远有阿兄和大姊庇护。

    不用为了活下去而担惊受怕,为了一桩子虚乌有的血债而夜夜梦魇,为了等那个不再爱她的人回头,而肝肠寸断。

    最后那段日子,北野陵不闻不问,振归殿如同孤岛,沈逢姝在崩溃中把弓弦割断。

    她希望这样就能赎罪,就能终结一切业障。

    可惜上苍没有听到她的乞求。

    沈逢姝等来的只有生离死别,只有再洗不脱的罪名。

    她想逃,却无处可逃。

    缘起缘灭,一世错付,沈逢姝认了。

    不许来生。

    这个曾经最明媚温柔的小姑娘,坠入漫天飞雪,用最惨烈决绝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

    北野陵在梦里看到了沈逢姝。

    她还活着,一袭烈艳的红裙,坐在城楼上。

    北野陵的手在袖下攥紧又松开,他第一次害怕,犹豫不前。

    他怕姝姝看到自己,会不高兴。

    她应该已经恨极了我吧。

    “王爷?”

    这时沈逢姝回头看见了他,笑着向他招手:

    “过来呀,别站在风口上。”

    北野陵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沈逢姝穿得很少,冬雪凛冽,她的红裙却像是薄雾,在风雪中散开又聚拢。

    抓不到,留不住。

    北野陵沉默着解开风氅,又不敢披在她身上,只好沙哑着开口:

    “冷吗。”

    “不冷呀。”

    沈逢姝坐在城楼的边缘,一双脚伸在外面晃呀晃,“你快穿好。”

    她扭过头吗,看着他听话地披上大氅,突然道:

    “王爷瘦了很多。”

    “还好。”

    北野陵的目光留在沈逢姝身上,像是涸泽中的鱼在乞求甘露。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了。

    但却没有一张画像,一个画师,能描摹出她的模样。

    他想她想得发疯。

    “王爷,你不能再这样啦。”

    沈逢姝望着他,叹了口气,“我已经死啦,别再想了。”

    她抬手,为他将鬓边零星的霜发别在耳后。

    “你不该为了一个死人这么憔悴的。”她说。

    北野陵嗓子发哽,他看着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句都讲不出。

    “我把你弄丢了。”

    他说。

    沈逢姝笑起来。

    “人这辈子很长的,总会有东西丢掉,也有东西留下。”

    她抬起头,望向无边无际的白雪。

    “我想去做一颗星,王爷。”

    北野陵心里一紧。

    “这里是帝都最高的地方,离星星最近。”

    沈逢姝转过身,像三年里的每个睡前那样,双手托住他的脸颊。

    她的一双手很凉,凉得刺骨。

    不该这样的。

    北野陵绝望地想,不该这么凉的。

    之前他寒毒发作时,总有一双温热的柔荑,熨帖地抓着他的手。

    可是现在她的手好凉,凉彻北野陵的肺腑。

    “你要忘记我,好好活下去。”

    她轻声道。

    熟悉而陌生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一阵北风吹过,她如雾一般消散在风中。

    天地间只余风雪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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