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春色: 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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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风长多年来为皇家酿酒,牵线搭桥,从遥远边城攀附上金匮玉堂内的皇太子。

    他自恃山高皇帝远,武功高强,家大业大,没人敢招惹,越发目中无人。

    去年获悉周家表小姐八字和自己非常契合,兼之拿住周家把柄,他料定周老爷子爱重名誉,必竭力捂紧那点秘密,更耻于求助远亲纪家。

    这场婚事,是他大意了。

    落入敌手,他最初认定是那疯疯癫癫的倚梅客在捣鬼。

    直至眼前这名武艺非凡的年轻人翻出他和东宫往来的密函!

    他藏得极隐蔽,甚至布下重重机关,此人如何窃取?且连带诺玛族的琉璃璧也拿到手了?

    “你……你就是纪允殊?”盛风长总算意识到李管事所言非虚,“胆敢和皇太子殿下叫板?”

    纪允殊长眉一凛:“纪某敢与一切作奸犯科者、不忠不义者、罪恶滔天者叫板!”

    “纪家人果然如传闻那般,心怀不轨!胆大妄为!”

    “你何必如疯狗攀咬?”纪允殊面不改色,“你我不妨到太子面前评评理,看他是包庇你,抑或整治你。”

    话毕,扬了扬手中的琉璃璧。

    盛风长眼里流露罕见的惧意。

    纪允殊无心耗费口舌,一记掌刀把人敲晕,重手点了穴,传令用铁烤粗链锁牢。

    “带他去冽京?”顾思白怒气冲冲奔入,“这狂徒留在世上……简直浪费粮食!你还让他浪费我的粮食?”

    他素来柔仁,获悉盛风长欺妻灭子的恶行,也按耐不住杀心。

    纪允殊依旧平静:“这种人,注定不得好死。杀他,只会脏了我的手;周边掌管刑律的官员恐怕早被他收买,把人证物证带上,押回京问罪得了。”

    他顿了顿,补充:“低调行事,全程戒备,慎防有人劫囚,或……灭口。”

    ——盛风长的同胞弟弟常年在四国各地行商,且玉泉山庄经营多年,曾替皇太子做过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

    此去千里路遥,难免有风波。

    他示意女护卫带离贺五娘子、蘅娘与盛九。

    顾思白盯着琉璃璧两眼放光,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舅舅,这送我吧!太好看了!”

    “胡闹!你的搜集癖何时能改?此物藏在盛风长书房密室的带锁铁匣内,显然是极其重要之物!”

    说罢,悄然斜睨烛伊,试图捕捉一点情绪。

    然而她水眸含雾,缭绕不清。

    “不就……一块做工精致的琉璃吗?既不能果腹,又不能伤人,你乃堂堂战将,总不能留着做装饰吧?”顾思白思忖片刻,“我拿一幅成璧先生的字跟你换,好不好?”

    纪允殊直接翻白眼。

    “我这趟来冽国,最大收获便是重金收藏了成璧先生的三幅手书!北域八奇中的大书家!在南国一字卖大几十金!很贵重的!关键是稀有!你看,我都甘愿割爱了……”

    “南国的确人傻钱多!”纪允殊嗤之以鼻,收好琉璃璧,转身出屋。

    顾思白追上:“那舅舅借我看几眼!回头我找人仿制十个八个,悬起来当风铃……”

    纪允殊蓦地跃上屋檐,喝问:“什么人!”

    一道暗影飞速掠向院墙外,转眼消失不见!

    宅院内高手寥寥,纪允殊疑心是调虎离山之计,未再追出。

    顾思白惑然:“怎么了?”

    “有人在另一侧屋顶窥探,瞧体态身法,应是女子。”

    “那个叫‘倚梅客’的怪女人又来了?”顾思白挠头,“这人轻功出众,满身带香,会不会是……‘八奇’中的香客——梅浅月?”

    纪允殊眼底星河暗淡了三分。

    顾思白浑然未觉:“传言梅浅月的儿子,和丈夫云先生相继离世,她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不过,同为‘八奇’,她和盛风长有过节吗?”

    他尾随纪允殊,忽见烛伊仍傻站在屋内。

    “姑娘没事吧?”

    “没……一夜没睡,有点乏了。”

    “我以为你被恶人吓着呢!”顾思白笑眉舒展,“可你刚才那句‘我保你横着出这屋’,好生霸气啊!一点也不像你!跟我家纪将军学的?”

    “信口胡诌,让世子见笑了。”

    烛伊睨向纪允殊昂藏背影,心忽而浮上天,忽而坠落地,内里有个小人儿疯狂尖叫——啊啊啊!怎么回事!到底是福是祸!

    她原以为至少要等抵达冽京,与裴明琅汇合,才有机会派人搜寻琉璃璧的下落。

    琉璃璧共三枚。

    虎雕纹碧琉璃,原供奉于诺玛族国库,作守镇国守财之用。

    五年前遭不明人士掉包,花费数载,牵连一大帮国库官员的身家性命,直至被荻氏家族谋夺政权,仍无头绪。

    结果……竟毫无征兆出现在盛风长的密匣,又落入纪允殊手里!

    喜的是,无须大海捞针,便获悉琉璃璧的下落。

    悲的是,纪允殊为人审慎精细,软硬不吃,很是难缠。

    ···

    偏院客房内,蘅娘颓然坐在地板上,搂住枕头时笑时哭。

    贺五娘子在旁柔声安抚。

    盛九脖子满是淤青掐痕,左脸高高肿起,见烛伊折返,歉然一笑:“姐姐,我娘受刺激了,有些糊涂,请你别介意。”

    烛伊为孩子的懂事而心疼,给她递了药膏:“好孩子,是你一直照顾你娘?”

    “不,爹爹逼我跟姐姐妹妹一块儿读书。我过节才能见娘,这几年……全靠贺五姨照料。”盛九向贺五娘子投以感激眼神。

    贺五娘子苦笑:“我又何曾不想一了百了?若非看到蘅娘可怜,想着我能撑一日,便是两个人多活的一日。不知不觉,耗到今时。与其说我照料她,不如说她激发了我存活的念想……”

    同为柔弱女子,烛伊心生戚然,又为她们相互守望的韧劲所感动。

    就像……她和素倾。

    她的素倾啊!

    十年来与她结伴成长,一起读书、练字、下棋、跳舞、逗猫、驯虎……朝夕相对,形影不离。

    叛党杀入宫那夜,她握住父亲已冰凉的手默默垂泪,人如被抽空。

    是素倾当机立断,说服明琅架走她。

    她拼命挣扎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熟悉最亲近的姑娘,义无反顾换上她的华美裙裳,精心妆扮成她的样子,昂然站到高处。

    “只有留下‘三公主’的遗体,您才会安全无虞……蒙您相救,爱护多年,恳请原谅,我没法陪您到最后……”

    火光中,素倾含泪微笑,把长绫套进纤长脖子,一脚踢翻堆叠的桌椅。

    那一幕,午夜梦回,反反复复提醒烛伊,活下去。

    素倾替她死了,她便要替素倾活着。

    无论如何,必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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