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的妹妹: 第2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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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凉啊。

    谢嘉琅回房,换下湿哒哒的衣裳,在火盆前烘了一会冻得麻木的手,翻开书卷。

    看了几页,他合上书,提笔蘸墨,默写文章。写着写着,心渐渐平静下来。

    窗外,艳阳高照,折射的雪光透过窗纱落在书案前,照在他手背上。

    光线明亮耀眼,但他的手冰凉。

    天色渐渐暗下来。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阳立在门外,“郎君,九娘非要进来!”

    谢嘉琅怔了一会儿。

    九妹妹为什么还来找他?

    “郎君,要不要拦着九娘?”

    谢嘉琅背对着门口,点头,想说拦着她,可是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出声。

    谢蝉噔噔蹬跑进院子,踏上石阶。

    谢嘉琅的院子几乎没人看守,她很容易就进来了,以往她不敢这么莽撞,但是现在谢嘉琅已经看到她凶悍野蛮的真面目,她干脆不顾忌那么多了。

    “哥哥。”

    她一脚踩在门槛上,对着谢嘉琅的背影轻声唤。

    谢嘉琅握紧手里的笔,冷淡地应了一声。

    谢蝉抬起下巴,两手叉腰:“哥哥,我的红梅图呢?”

    谢嘉琅不吭声。

    谢蝉转头看青阳,“红梅图收在哪里?我好些天没涂梅花了。”

    青阳脸上带笑,走到隔壁,取下粉壁上挂着的消寒红梅图,绢纸上一朵朵涂满颜色的梅花。

    谢蝉展开画,一朵一朵数,一直数到送灶日的这天。

    从谢嘉琅搬回府后,他们就没说过话,也没见面。可是画上的梅花,每一天都涂了颜色,而且是照着她的习惯涂的,晴天大红,雪天粉白。

    涂梅花的人下笔很细致,颜色没有越出花瓣,比谢蝉前一阵画的梅花颜色更均匀。

    谢蝉唇角翘起:果然如此。

    她不明白,为什么谢嘉琅回到谢府就不理她了。

    方才,酥叶过来接她,谢嘉琅立刻退开两步,动作非常自然,自然到酥叶和谢嘉琅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谢蝉突然懂了。

    在布铺,没有其他人在场,谢嘉琅愿意和她说话。

    回到谢府,就像回到冷酷的现实,谢嘉琅立刻疏远她,和她拉开距离。

    那道曾经把他围起来的篱笆,也在他心里树起一道坚固的藩篱。

    他在里面,谢蝉在藩篱外。

    想明白这点,谢蝉先跟着酥叶回去换下湿衣。本来她想马上过来的,酥叶看她头发也湿了,怕她生病,抬来热水服侍她沐浴洗头,她等头发烘干,立刻赶过来。

    看到一天都不缺的红梅,她知道自己没有想错。

    谢嘉琅会默默帮她涂好每天的梅花,怎么会不想理她?

    谢蝉捧着红梅图走到书案旁。

    谢嘉琅低头写字,目不斜视,神色严肃,侧脸看着冷冰冰的。

    谢蝉把红梅图搁在他手边的案上铺平,踮起脚,故意越过他的胳膊,从笔架里抽出笔,趴在案头,一点一点涂梅花。

    “今天的梅花我来涂!”

    她笑着说。

    谢嘉琅不语。

    谢蝉涂好梅花,放下笔,下巴搁在书案上,眼睫一眨一眨,水汪汪的杏眼盯着谢嘉琅看,“哥哥,明天的梅花也是我来涂,好不好?”

    静默了好一会儿。

    谢蝉望着谢嘉琅笑。

    小娘子这么笑盈盈地盯着人看,似雪后的晴光,暖得人心里发酥。

    少年眼皮低垂,点了点头。

    “好。”

    他轻轻地道。

    谢蝉想起白天他也被扔了不少雪球,衣裳里面肯定也湿了,问:“哥哥,你喝姜汤了吗?”

    谢嘉琅轻轻摇头。

    谢蝉赶紧吩咐青阳:“煮一碗姜汤,姜要切成细细的丝,加点红蔗糖。”

    第二天,谢蝉果然又来了。

    谢嘉琅坐着看书,她就扒在一边涂梅花。

    画笔涂抹纸张,发出沙沙轻响。

    第三天,书案边多了一张小凳子,正好是适合谢蝉坐的大小。

    年底大家都不上学,谢嘉琅还是每天看书写字。

    转眼就过年了,到处是欢声笑语。

    谢蝉穿得很喜庆,红袄子,红裙,红鞋,挽红披帛,头上缠红丝绦,胸前戴金项圈,手上金臂钏,眉间一点红花钿,坐在谢六爷身边吃胶牙糖。

    谢府悬灯结彩,各房照旧围炉团坐,亲亲热热地挤在一处守岁。

    谢嘉琅不在。

    谢大爷派人去请他,他过来露了个面,默默离开。

    这似乎成了谢府心照不宣的过场戏,丫鬟去请他,他露个面就走,众人不约而同地松口气,正式开始宴饮。

    月上中天,谢六爷被谢二爷拉去吃酒赌钱。

    谢蝉叫丫鬟盛几盒点心,一盘刚从炭火里扒拉出来的烤芋头,用提盒装着,自己举着灯笼,去大房看谢嘉琅。

    自从有了十二郎后,周氏一颗心都扑在小儿子身上,对谢蝉的管束松了很多。今晚下人在廊外放炮仗,十二郎很高兴,手舞足蹈,周氏忙着照看他,以为谢蝉去找姐姐玩,没有拦她。

    除夕夜,府里下人也要和家人团圆过年,连守夜的仆妇都不知道躲在哪里偷偷吃酒。

    主子们在前院,大房静悄悄、黑魆魆的,只有厢房透出一点微弱昏黄的灯光。

    春满山河,万家团聚,处处喧嚣声浪,这里却冷清得像冰窟。

    谢蝉纳闷:谢嘉琅这么早就睡了?

    丫鬟去叩门,好一会儿,青阳的声音从幽暗里传出来:“谁?”

    “是我,我来看长兄在做什么。”谢蝉提起灯,“长兄睡了?”

    青阳扒在院门前,摇摇头,脸色晦暗。

    谢蝉拢紧衣领,看着窗前那点朦胧灯火:“哥哥是不是发作了?”

    青阳点头。

    “什么时候发作的?”

    “郎君下午就发作了。”

    谢蝉惊愕:“下午?”

    青阳小声说:“下午郎君的手突然不能动了,大爷叫人过来请郎君的时候,郎君刚刚好了一点。”

    谢嘉琅下午发作,刚刚恢复,丫鬟来请,他硬撑着出去打了个照面,一回到房里就倒下了。

    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吃,只喝了几碗药。

    谢蝉心里泛起酸疼。

    她问:“怎么不去请大夫?”

    “郎君说,大过年的,别打搅大家过年的兴致。”青阳摇头,“要是吵嚷起来,大家过不好年,明年谁运气不好,又得抱怨说郎君晦气,害他倒霉。”

    谢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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