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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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进来,满肚子抱怨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前脚这胜州刺史说穷说到快哭了,后脚他儿子便大剌剌送来一箱珍奇赏玩,也是有意思的很哪。

    连奕双手按在腰间带子上,盯着那口箱子,吩咐李述:“你找几个嘴严之人,带上这些东西,即刻去胜州寻刺史,寻到了便同他说,许主簿在我这里丢了些东西,我悉数奉还。”

    李述应了声:“喏!”

    连奕捏了胜州刺史幼子的短儿,就不怕那胜州刺史再在河运一事上推三阻四了。

    到底是有了件让他松快的事,顿觉近来的雨天没那么恼人,反而还让人感到有些凉爽了。

    事后,他又唤来祝荟言,问:“说吧,让某赏你什么?”

    祝荟言一本正经:“是许主簿数次要求见节帅,妾只是负责通禀一声,不敢居尺寸功。”

    “当真不想要赏?”

    祝荟言想了想,笑道:“从前只见节帅写过字,却从未有幸藏之。今日妾斗胆,可否恳请节帅赏飞白?”

    连奕答应得利索。

    祝荟言素手研墨后,连奕便执笔蘸墨于葇荑上行走,笔划不论横竖,均有有丝丝露白,宛如枯笔造就。

    他抬笔,目光依然停留在纸上,仔细看去,“致远”二字的笔划里可见似鸟头似燕尾的形状,这是他练就的技法,也是他满意的字迹。

    他搁笔,净手后,纸上墨迹已干。

    祝荟言盯着那二字看,不由想到了那日在溪水边听到浣衣娘对此字体的评价。

    那日她又生了去溪水边行走的心思,恰好碰上了那个教和学的场面。

    往常听说浣衣房的差事简单又繁重,因此,祝荟言见这种教和学的场景,便有意在溪水另一头的竹林旁多看了几眼,发现那位教字的人竟是那日和李述说话的小婢女,更让她觉着新鲜的是,她听到了对飞白不一样品评。

    所谓上行下效,所谓投其所好。

    节帅善飞白。在朔方任职的官员,不论文武之职,不是欲在飞白上下功夫,便是搜罗前人留下来的飞白遗珍往节帅府里送,为的就是能讨了上官欢心。

    偏偏一个浣衣房的小婢女对飞白另有评价,将节帅下过的一番苦工归结在了那根笔上。

    祝荟言转了目光,仔细看过笔山上搭着的那根笔,她才意识到,书写飞白书的笔是扁平的,果然与普通的笔不一样。

    她对这个发现感到吃惊,那个浣衣娘当真有些意思。

    她捧起那张纸,上面的字让她感到荣幸至极,能得这一幅字,是多少人的愿望。

    然而想到那个浣衣娘的说法,她柳眉微蹙,忐忑地问:“节帅,妾有一事不明,还请节帅指教。飞白书真的取决于那根笔吗?”

    话音一落,连奕目光微滞,而后却是淡淡一笑:“或许是吧。”

    祝荟言也笑了,额上花钿更显明媚。她又思索了刹那,斟词酌句地道:“其实妾并不知道这其中原由,妾知道的是,节帅府人才济济。”

    连奕问:“祝娘子这话是在奉承还是在自夸?”

    祝荟言惭愧地道:“全不是。方才妾问的话,是妾偶然听人说起,却不大相信,是以一问。”

    连奕细看着她,一个弹指后,缓声询问:“何人?”

    祝荟言半是玩笑半是试探性地道:“还是不说为好,否则那人恐怕是要惨了。谁知惹了节帅不悦,会不会化为齑粉。”

    祝荟言在他跟前行走久了,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给她想说却不敢说的迫切安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但说无妨。”

    偏偏祝荟言依旧静默不语。

    连奕笑了:“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祝荟言也笑了,低声重复了他的话:“心之忧矣,如匪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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