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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酸枣树》 26、贾立信赌场出风头 议事堂定下活埋计(第1/2页)
贾立信到了曳湾集,回到这熟悉的环境,摸着口袋里叮当作响的二十几块大洋,不由旧病复发。他在集镇上最好的一家客店开了房间,又在一家饭馆要了酒肉,饱吃一顿大餐后,晚上就去了赌场。想着再捞一注,过过赌瘾,还能好好风光一把,再回家去抖威风。
一进赌场,看到牌桌上坐着的,还是以前曳湾集上不务正业的那几个熟悉的赌徒。这几个赌徒里,有两个是专做牙行的牲口贩子,也有几个是偷鸡摸狗的混混,每次输赢也就几十文大钱,最大的赌本也不过一两块大洋。平时坑蒙拐骗得来的钱,不是逛窑子,就是吸大烟,就靠着自己的横劲与无赖做派,才混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一看贾立信到来,都表现出惊讶的神情;想着这小子好长时间不见人影,这回来看这一身光鲜的行头,估计是在哪儿的手后发了一笔小财,手头又有几十个大子儿了,今天这是给我们送钱来了。牌桌上的这几个赌徒很快交换了一下眼色,主动地给贾立信让出一个位置,贾立信故意站在原地不挪脚步,用眼角瞟了瞟他们几个,开口问:
“今天怎么个玩法?”
有人说:“还是老一套,发四张牌,暗三亮一,比大小。”
贾立信:“能不能换个玩法!”
经常坐庄的一个牙行说:“你说怎么玩吧?”
贾立信:“还是押大小,不过要准许一蒙到底,没钱下注,不能跟着蒙下去的人算输,怎么样?”
那几个赌徒一听贾立信口气这么大,说话如此轻狂,心里很是不服气。就激他说:
“你有多少本钱,敢说这样的大话!你要是当场能拿出两块大洋,就照你说的办!”
贾立信故意装作很费力气,动作又很夸张地摸了一遍全身,最后才解开裹腿,从里面翻出两块大洋“啪”地一声,拍在赌桌上。几个赌徒一看大洋,他们个个两眼放光,他们几个又交换了一下眼色,领头坐庄的那个牙行说:
“好!输了可不能反悔。”
贾立信装作没有看到它们的眼色交流,满不在乎地答应说:“我是绝不反悔,你们也不许反悔,谁不守规矩谁就是小狗!”
那几个赌徒心里想着,只要我们几个联手,赌本远超两块大洋,要把贾立信的两块大洋蒙到手不在话下。
第一局开始,贾立信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掏出几个铜板下第一注,不到两圈就翻牌认输,然后收起桌上放着的那两块大洋假装要走,那几个赌徒哪里能看着到手的大洋就这样飞走,就极力怂恿又拉扯着贾立信坐下再玩几局;又是激将,又是发誓赌咒说决不破坏规矩。贾立信装作很不情愿地又坐回原位。这一局开始后,牌发到贾立信眼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动手翻看的意思,而且亮明的只是一张不大不小的黑桃八,他决定一直蒙下去。当他的筹码押到四块大洋后,那几个赌客已经山穷水尽,连自己身上能值几个大子儿的物件都押上去了。贾立信看着他们已经因无物可押而火急火燎的样子后说:
“再不跟着押注,这桌子上的钱物可都归我所有了!”
那几个赌客面面相觑,神情尴尬,他们本就是一些身无长物,混一天吃两天的混混,也没有什么房产地契,现在身上的几个活钱输了个精光,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灯光下油汗涔涔,张着口说不出什么话来,也只能认栽了。贾立信把桌上的铜板大洋收到自己的衣袋里,又指着堆在一起的铜烟锅、玛瑙烟嘴、铜水烟袋之类,刚才是当作赌注折成现钱押下的东西说:
“这些家伙什,都是你们的心爱之物,每天离不了的,你们还是各把各的物件都拿走吧,再给你们每个人三个铜板的早饭钱,以后你们挣下钱了咱们再玩吧!”
贾立信一边说话,一边又把装进衣袋里的铜板抓出一大把,在他们每个人的面前摆了三个,把剩下的两个又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完事之后就转身走人了。留下那几个五味杂陈的赌客呆在原地胡猜乱想去了。
贾立信昨晚在曳湾集赌场里的惊人之举,第二天就在曳湾集传的神乎其神,几乎是家喻户晓了。而这么重大的消息,自然地很快就有人通报给了梁。那传递消息的人不免加油添醋的渲染一番,再加上说贾立信是从清水方向过来的,这不由人就会把他和偷走梁家三头大牲口的贼人联系起来。梁听了后,也确信贾立信与偷牲口这件事肯定有些瓜葛,就毫不犹豫地带了几个庄客,把贾立信从曳湾集的客店里抓到了梁家堡关押起来,从贾立信身上搜出的二十几块大洋也作为证据扣下了。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兴丰梁,人们都在议论,梁家偷牲口的贼被抓住了,而且是人赃俱获。是水滩里村的贾立信给贼人带的路,他还分得了二十几块大洋,许多细节被说得有鼻子有眼,简直就像他们亲眼所见一样。
贾立信被关押到梁家堡子之后,梁带人连夜审问。开始贾立信一再说他没有偷牲口,也没有和偷牲口的贼人有任何交往。再问他这段时间人在哪儿,有谁见证?身上的二十几块大洋从何而来?贾立信就吱吱呜呜,说不明白,最后干脆一言不发。梁手下的那几个后生可没有多大的耐心,他们对贾立信开始大动手脚: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倒吊起来荡秋千。整得贾立信死去活来,两次晕过去,两次用凉水泼醒,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第二天,梁打发人叫来了贾立信的父亲贾仁,贾仁到了梁家堡,在堡中的议事厅里听了梁的一面之词,自己也无从辩解,只是一味的赔不是。梁只得说:
“儿子是你养的,圣人说,‘养不教,父之过’。你看怎么办吧?”
贾仁说:“为这个儿子,我没少受罪孽,我的家里已为他赔得一干二净了,这想必你也听说了,现在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无能为力了!”
梁一边抽着水烟,一边说:“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们家族出了这号人物,害得全乡十里八村不得安宁,总得给大伙一个交代吧!”
贾仁见话已说到这种地步,只得央求说:“反正儿子在你手里了,吃官司会连累亲戚族人,还望你梁员外不要报官,我回去和亲戚族人商量一个办法,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梁也知道贾仁已经走投无路了,他也深知本县实行的保甲制度的厉害;一人犯法,全甲民众都受连坐之罪;尤其是偷盗和借钱不还,这类牵涉经济赔偿的案子,当事的这一家赔不起,就要分摊到全保甲民众的头上。而贾仁还担着他们贾氏一族保甲长的担子。即使是这个保甲之内其他人犯的案子,官府都要拿他是问,更何况是自己儿子牵扯其中,那他更是吃罪不起。想到这里,他只好点头同意了。
贾仁临走,梁送到堡子门口,只说:
“我等你一天功夫,拿不出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章程,我只有报官了,偷三匹大牲口可是要命的大案。”
贾仁阴沉着脸,弓腰向梁道了别,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昏昏沉沉地走回了自己村子里。他连家门也没进,水也没喝一口,就把本族长辈和各家主事的人叫到了贾氏祠堂里。人都到齐后,贾仁把从梁那儿得来的情况向大家作了介绍。大家听后都沉默了许久。
其实贾立信被抓去梁家堡的事情,早都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全村。由于大家获悉情况的渠道不同,所以流传着各种版本和说法,但是,他们认定贾立信偷了牲口,惹上大祸的事情是一致的。现在了解到贾立信吃官司会让全族一个保甲的人都要受牵连;贾仁赔不起,就要一个保甲的人共同来赔,各人就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吃了官司,全保甲的人都不得安宁,既要受官府三天两头的拷问追责,还要分摊到各家各户来赔钱。要想不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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