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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酸枣树》 19、讼棍毒设盗窃局 贾仁痛失核桃地(第1/2页)
这张财东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本名张显贵,在董家大庄的堡子学堂里上过几年私塾。他从小就不务正业,倒是捉狭弄鬼,整人害人的行家里手。在堡子学堂里上学期间,他是经常受老师处罚的典型。同时,老师在暗中也没有少吃他的苦头。
堡子学堂只有这一位老师,姓付,据说是兴丰付家寨人氏,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虽经当地的几位老中医极力诊治,还是落下了残疾,一条右腿僵直,成年后腿上的肌肉也萎缩了,挽起裤腿,那腿子就如同一条麻杆。因这缘故,终身未娶。好在他们还算家道盈实,父母开明,从小让他在曳湾集的私塾里一边治病,一边上学,这样断断续续地上了将近十年,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都有所涉猎,写的一手好字,好多农户家里的中堂对联都出自他的笔下。在兴丰梁上也算是一个有大学问的人,当个启蒙老师自然绰绰有余。再加上他对要求严格,收的学费也极低,附近十里八乡,好多农人家庭都把孩子送到堡子学堂去读书。解放后,好多村子里的会计文书都出自他的门下,这是后话。
单表张显贵一开始到堡子学堂上学的时候,因为脑瓜聪明,很得付先生赏识。一年多后,他的顽劣天性逐步显露,受到付先生几次打手板的责罚。他就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付先生由于肠胃虚寒,每到冬天就买一只山羊,早上常常在教室里的火炉上炖羊肉,这样做饭与取暖两不误。当教室里飘满羊肉味的时候,们读书的兴致往往大减,老师在此时也常常会让去堡子的院子中玩耍休息一会儿。张显贵却寻思出了捉弄老师的办法。他出去到堡门外,悄悄地捡上一把黄豆似的羊粪,在口袋里搓碎了,然后再走进教室,经过火炉的时候,用身子遮住老师的视线,趁机把半把挫碎的羊粪渣撒在滚沸的羊汤里。当老师吃着他下过调料的羊肉汤时,心中充满了一种报复之后的快感。
当几次这样的捉弄得手后,他觉得还不过瘾。后来又想出了更加离奇的整人伎俩。由于付先生一条腿是直的,他上茅房解大手蹲不下去,所以在茅厕的台阶上栽了一根木桩,这样在如厕解大手的过程中就手扶木桩才能顺利完成。张显贵看出这个规律之后,坏点子就油然而生。他趁茅厕没人的时候,摇松了木桩,用虚土伪装好,就如同没事人一样悄悄从后门溜进教室坐下了,付先生如厕的时间也就在这个时间段,当他还像往常一样,一手抓了木桩之时,那木桩一下松脱,它连人带木桩都滚到了粪坑里,粘了一身的污秽。当们听到老师的喊叫,跑出去把老师从粪坑里拉上来的时候,付先生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张显贵成人之后,无心务农,靠着在堡子学校学到的一点文字功底和与生俱来的捉狭狡猾天性,经常代人打官司,是东乡里有名的讼棍。可以说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无理也要占三分便宜的那样一种人。张显贵整日游手好闲,从不干农活,专好打听家长里短,邻里纠纷,播弄是非。如果听到那儿有纠纷,就会主动找到当事双方,两边挑拨,扩大矛盾,然后帮出钱多的一方代打官司。书写诉状、投递状纸、出庭应诉、挨板子、受关押,一应过程都是自己,代主家受过,为捞钱也真是拼了命了。当然,他代打官司也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不杀人抢劫之类严重刑事案件的官司。
往往经这讼棍的官司,无论输赢都会让打官司的双方付出沉重代价,让中等农家接近破产,让穷家卖牛卖地。久而久之,张显贵就和衙门里的人混熟了,他们就联起手来鱼肉事主。甚至于在很多官司中没有张显贵的出马,那些真正要打官司告状的人到了衙门里去,都立不了案,或被久拖不办。所以,在东乡里,有人要打官司还不得不请张显贵出马。张显贵也觉得自己是跺跺脚兴丰梁也会打颤的厉害角色,是东乡里一个叫得上号的大人物了。他还习惯于让别人称他“张老爷”。人们惧怕张显贵的邪恶歹毒,见了此人,大家表面上都会陪着笑脸,称呼一声“张老爷”。背过了都把他当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这回贾立信落到张显贵的手里,他既没有打贾立信,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恐吓,而是把贾立信捉回自家祠堂,强逼他录了口供,又强行签字画押。让贾立信承认偷了他家一百现大洋,还要说这些大洋除自己挥霍了一部分之外,其余都被他的一个外地同伙带走了。等把这一切所谓的铁证准备充分了,张显贵就派人去通知贾仁。
贾仁见到来人时,他正在给自家的牛铡草。他的女人用双手卡住草捆前端,右膝连带小腿顶压住草捆的中后部,熟练地向铡口入草,每次移动一寸,贾仁向下压动铡刀,一起一落,很有节奏感,刀刃切断草把的声音很清脆。
这报信的人看到贾仁把一束草铡完了,他老婆重新整理草把子的时候,就把贾仁叫到一边,说了贾立信犯下的事情。当贾仁听到是落到张显贵手里时,他的头上如同响了一个炸雷,差点栽倒在地。贾仁心惊肉跳地听完来人的讲述,给老婆说了一声:“草不铡了,你慢慢收拾,我去一趟旧集寨。”说完就跟着来人走了。
到了旧集寨张显贵家祠堂的大门口,一眼就看到被捆绑在大门旁边一棵碗口粗老槐树上的儿子贾立信,他立刻火冒三丈,没等来人反应过来,就冲上去扇了贾立信几个耳光,跟着他的那个人马上拉住了他,并劝他进祠堂说话。
张显贵端坐在祠堂正厅的太师椅上,左手端着一把青铜长颈水烟袋,右手拿着火媒子,咕噜噜、咕噜噜地吸着水烟,看到贾仁面色阴沉地跨进门槛,这张显贵只是向上挑了挑眼皮,继续把他没有吸完的一锅水烟吸下肚去,然后稍停了停,撮起嘴唇向斜上方徐徐吐出。这才开口说话:
“贾兄弟你来了?请坐吧!”
贾仁嗫嚅着,然后磕磕巴巴地说:“张老爷好!我来了!”
张显贵:“你知道我请你来有什么事吗?”
贾仁:“不太清楚,还请张老爷吩咐!”
张显贵:“你看到你儿子了吧?”
“看到了,在门口树上绑着呢!”
“为什么绑在树上啊?”
“不知道!”
“他偷了我家的钱物!你说该怎么办?”
“你看该怎么办就这么办吧!反正我这当父亲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损失的钱物谁来赔呢?他毕竟是你的儿子!”
“人已经被你抓了,他偷的你再拿回去吗!我也不认这个儿子了,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你怎么处置都随你。”
“这你就说错了,父子关系那是与生俱来的,能说不认就不认吗?何况你今天才说不认可有点晚了,以后认不认那是你自家的事情,今天你必须负责到底!”
“你让我怎么负责啊?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我可没有少受罪啊!我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也没有多么严重,就是赔偿我的一点损失吗,他偷了多少赔多少,也不多要你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你的!”
“那到底偷了多少?该赔多少啊?”
“不多!就偷了我家一百现大洋,还有几吊小钱。几吊小钱就算了,权当我给孩子的零花钱,一百现大洋那是我准备买地的钱,这个是必须要赔的。”
“人已经被你绑在门口了,他偷了的你向他要回来吗!”
“说得好听,我都要回来了还叫你来干什么?”
说完这话,张显贵把放在桌上的,有贾立信画了押的一纸供词推到贾仁面前。贾仁拿了供词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心一下沉到了海底。
心想这讼棍张显贵真是太阴险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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