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公主无理: 2、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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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辞尴尬的眼神都不知落在何处。

    八尺高的国公府公子,在这粥棚前面气势愣是只剩了二寸。

    却没想到,晏时安远比他想象的要好说话许多,他淡淡一笑:“沈兄捐衣便可,施粥开销由我晏家一力承担。”说完,他和慧空示意一下,接过对方手中的大勺。

    然后,他又走到木桶旁边,亲自盛了满满一碗粟米粥,并一个硬邦邦的菜团子一起,朝这边儿走了几步,然后毕恭毕敬送到了云韶面前。

    连翘赶忙去接。

    云韶则面露巧笑,有一搭无一搭的把玩着手里的锦帕,眼里闪过一丝赢家的悦然。

    刚才还嫌她为富不仁,这会儿不也是乖乖的服软。

    啧,没劲儿!

    等晏时安站定,云韶不由分说打量起他的表情,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不悦或者不甘的情绪。

    可看了半天,却是一点也没找到。

    书生虽是已经卸掉方才凝重的神色,表情却依旧清冷淡然。

    “姑娘请用,若是不够,再来和我开口便是了。”他语气虽恭敬和顺,云韶却隐隐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出一丝玩味。

    她刚想细究其中缘由,便听到身旁捏着碗的连翘苦兮兮的劝她:“主子,这粥您真的是喝不得啊!”

    云韶皱起眉:“别人喝得,我怎就喝不得?”

    “您瞧瞧,这粟米的糠皮儿都没褪净啊。”寺院里煮的粥,量大却不精细,一些碾碎的糠皮挑不净也就一道煮进粥里,除了口感差些倒也无妨。

    穷人吃饭是为了果腹,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可宋云韶不同,她是宫里御膳房养出来的刁胃口,金闺玉质,细皮嫩肉,别说还带着糠皮的粥了,往日御膳房送来的糕点做的硬了她都是不肯吃的。

    连翘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让她吃这玩意啊。

    云韶敛眉,刚想把粥碗接过来看看,余光一扫,却见刚才那臭书生正侧目瞧她。

    “这是不合胃口?”他唇畔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姑娘这样的高门闺秀还是更适合大的酒楼饭馆吧。”说完,他作势就要从连翘手中将那碗粥再拿回来。

    “谁说不合我胃口了!”云韶最怕人激,一听这话,思考能力都无,径直拦住他取碗的手,顺势将粥碗夺到自己手里,也顾不上再看碗内是什么模样,直接送到嘴边,一仰头,硬着头皮往下灌。

    涩。

    涩的要命。

    没有碾碎的糠皮儿划过嘴里的嫩肉,生疼,咽都咽不下去。

    她小脸皱巴着,下意识就想往外吐。

    结果一抬眼却又对上臭书生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眼里看戏的意味更浓。

    云韶被激的头脑发胀,狠狠剜了他一眼,使劲儿将那涩的发苦的粥往下咽。

    连翘急的要哭,拦着想要把她手里的碗夺过来。

    “云韶,喝不下去就算了。”沈辞也有点慌了,他开始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和她一起疯。

    这小祖宗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儿,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见实在拦不住,连翘又怕主子喝完粥要吃菜团,别无他法,只能将那个邦邦硬的菜团塞进自己嘴里,匆匆嚼几口强咽下去,噎的小脸通红。

    周围三人乱成一团,只有晏时安置身事外。

    他姿态翩然,唇畔带笑,轻飘飘地拍了拍手:“看来姑娘还真的是饥寒交迫呢!”

    这话说的,当真讽刺!

    云韶嗓子眼被糠皮儿堵着,黑亮的眸子死死盯着他,气得要命,却又说不出对方到底是哪儿做的不是。

    她只觉得这胸腔像是要憋出火来。

    好不容易这一碗粥终于喝完,连翘赶忙拿了帕子帮她擦嘴,嘴上还在不停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云韶却什么都没听进去,她心里酝酿着想和那书生好好掰扯一番。

    可能放下碗再一抬头,刚才还在这儿的人却已经没了影儿。

    原来是沈辞方才许诺的棉衣已经送到了。

    庙里人口不多,分发起来着实忙乱,晏时安便撂下了看戏的心思,随沈辞一道过去帮忙了。

    如此多的寒衣筹备起来不是易事,他连连称赞沈辞言而有信。

    沈辞苦笑一下没有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短时间筹备这么多衣服他是找了多少人脉帮忙。

    衣服不是全新的,是他让下人满汴京城高门挨家挨户收的。

    虽是旧衣,却也足够御寒。

    庙门前的人们高兴的连连叩拜,口中不住念叨着感谢佛祖菩萨。

    慧空听了忙解释,想叫大家知道真正施恩的正主是谁。

    可沈辞与晏时安都不是愿意领功的人,也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头忙忙碌碌好半天,终于算是将所有棉衣尽数发放完毕。

    晏时安看了眼天色,对沈辞道:“时候不早了,沈兄该带令妹回府了。”

    读书人最是重礼,加上云韶身份又特殊,沈辞只能撒谎说这是他妹妹,国公府的表小姐。

    如今被晏时安一提,他猛地就冒了一头的冷汗,忙了半天,竟把惹事儿的小祖宗给忘到脑后去了。

    他赶忙回头去找,可刚才主仆两个站的地方空空荡荡,哪儿还有宋云韶的身影了!

    “少爷,刚才收碗的时候看见了这个。”书童阿贵凑到晏时安身边,手掌摊平,将掌心攥着的东西递给二人看。

    是两片金叶子。

    薄薄的两片,半个手掌大小,纯黄金打造,叶片上纹理叶脉精致细腻,一看便是上等金器大师的手艺。

    “刚才那姑娘留下的?”

    阿贵点头:“对,就是刚才她用过的粥碗里寻见的。”

    晏时安看了眼沈辞,淡笑道:“沈兄府上好大手笔,不过一碗粟米粥,何苦又是捐衣又要打赏的。”

    沈辞欲解释,可想想又咽了回去,只说一句:“叫主持收着吧,也算她的好意。”

    阿贵哎了一声,小跑着将金叶子送到了寺庙方丈手里。

    正这时,几个身着雪青官衣,腰间挂刀的人从远处匆匆朝这边赶过来。

    为首男子身材颀长,着一身黑色劲装,身披大氅,发髻高耸,凤表龙姿,颇具贵气。

    “沈辞!”那人喊了一声,一眼也不看旁的人,径直奔沈辞而来。

    沈辞则像是怕极了他,听见喊自己的名字脸都白了。

    男子站定,面色不虞打量了沈辞一眼:“云韶可是出宫来找你的?”

    声音清冽且干脆,尾音上挑,带着浓浓的震慑力。

    此刻,晏时安方才看清他的长相。

    惊的是,这人竟然和刚才那位姑娘有七分相似。

    只是相比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这名男子的气场全开,更加锋芒毕露一些。

    同样波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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