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冷焰火: 7、我妈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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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跟阿茶如闻惊雷,脸色变了又变,两个助理默契地对视一眼,装作无意,退到了好几步之外。

    啾啾:“你家艺人真是敢说,乔映秋当年也很疯吧?”

    阿茶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现在只能祈祷她别遗传乔映秋的恋爱脑。”

    片场的路灯是老式的风格,还亮着,暖黄灯光映照着谢迎年的脸庞,她淡淡地看着钟迦,笑了一声:“你怎么不喊小妈呢?”

    “我……”钟迦踢了踢地砖里的杂草,“你们又没领证。”

    谢迎年:“我那会儿才多大?”

    钟迦:“万一你们去国外领的呢……”

    “你就那么希望我给你当小妈?”谢迎年站在原地抱起手臂,她轻轻笑着,口吻平淡,很难分辨真实的情绪。

    明明是自己为了解释“阿姨”不得已说起的敏感话题,却被她四两拨千斤地反将一军,钟迦对谢迎年肤浅的认识似乎更进一步了,这个女人有点记仇,话少,但不耽误她嘴皮子厉害。

    冬天的风凛冽地吹着,刮得钟迦鼻尖泛红,她往掌心呵了口气:“不是,乔映秋那么喜欢你,我以为她会用婚姻束缚你。”

    不负责任的父母树了个反例,单身了二十年的钟迦对婚姻只能作出负面的消极的理解。

    她口口声声的乔映秋,妈字前面还要用名义上的来修饰,要是正经长辈肯定早就听不下去了,谢迎年却无意纠正与教导,也许是知道钟迦的成长之路乔映秋从未参与过,也许是奉行了一套与主流相反的价值观与道德标准。

    “束缚?”谢迎年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个词,觉得从钟迦的嘴里说出来很有意思。

    手臂垂下,她朝前迈了一步,钟迦鬼使神差地往后退了一步。

    又进一步。

    钟迦踮起的脚尖又收回,她不退了,怂成这样实在是有违自己的个人作风,电线杆似的笔直杵着,脑门上顶着硕大的四个字——硬着头皮。

    “不饿吗?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谢迎年走过去是为了牵起钟迦的手。

    不远处的啾啾满眼是糖,都快蹦起来了,阿茶在她身上算是认识了世界的参差,觉得cp脑真可怕,不嗑cp的又冷又饿只能原地跺脚暖暖身。

    冻得僵硬的手被柔软的掌心包住,所谓的牵似乎只是障眼法,钟迦感觉到对方轻柔地摩挲,在给她温暖。

    两人坐上车,助理也跟着,谢迎年给师傅报了个地名,车门合上的刹那,空调的暖气慢慢驱散了冷意,相缠的两只手松开了。

    钟迦:“你刚才不用走过来的。”

    “我说吃饭,你会乖乖过来?”谢迎年单臂支着车窗,侧过脸。

    她收到女孩“为什么不”的眼神,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大多数时候的无波无澜减轻了眼型天然的压迫感,谢迎年说:“你很怕给人添麻烦。”

    后面坐着的阿茶大为赞同地点头,压低声音问正在逛同人网站的啾啾:“谢老师跟甜甜很熟吗?”

    “甜甜?”

    “我家艺人的小名啦。”

    说是外婆取的。

    施恒还有阿茶当场笑喷了,实在不怎么贴脸啊。

    钟迦除了亲妈给的下半张脸以外确实不甜,她本人也压根没有诈骗宅男的想法,平时的衣服都很随性,裙子常穿,但少女系的那几条是为了乐队的营业。

    穿着倒也不是男友风,钟迦天生体脂率偏低,锻炼没那么频繁也有马甲线,屁股更是又圆又翘,形状很漂亮,队友室友都喜欢占便宜,来个背后袭击什么的,啪的一下回响还特清脆。

    哦,钟迦啊,啾啾忍不住笑出声:“熟,简直不要太熟。”

    阿茶越发好奇,追着问是什么情况,啾啾却守口如瓶,瞥了谢迎年的后脑勺一眼,又沉浸在纸片人的世界里了。

    话题中心的当事人之一顿了顿,有点吃惊。

    谢迎年沉默着,无意解释自己是如何猜中了她的心思。

    “我是想请你吃饭的,但是刚到崇乡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就一直没开口。”钟迦自以为阿姨的误会解开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俗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太想甩开在对方面前的喜剧人人设了。

    钟迦话说了一半,前后呼应,两个助理也听明白了。谢迎年邀请钟迦吃饭,肯定是谢迎年付钱,这跟钟迦的想法冲突了,所以如果只是口头上的,她会下意识地回绝。

    “虽然猜到了,但还是想问,为什么要请我吃饭?”谢迎年好奇。

    钟迦本来是靠着椅背的,她坐正坐直了才说:“外婆的事,谢谢你。”

    如果不是在车里,钟迦很有可能站起来对谢迎年毕恭毕敬地鞠躬,她这种带着点叛逆感的偶尔这样会显得特别乖,让人很想顺毛。

    想着也就做了,谢迎年轻揉了钟迦的脑袋:“没帮到什么。”

    她似乎还有想说的,掌心下的人默契地补上了:“人各有命,几年前你跟我说过。”

    当时的谢迎年以二十五岁的年龄传授了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她语气很平淡,那副已经在影坛登顶倾耳就能听见千万人鼓掌欢呼的身躯像是早就被虫蛀了似的,骨髓长满细孔,酸性的风流窜。

    十六岁的钟迦坐在急救室的门外,人生的学校里,她正在走向天人永别的教室,更恐惧,更不想面对,觉得这四个字是狗屁。

    但后来她就明白了,人各有命是有道理的,所以任她如何努力,外婆还是走了,所以她生来就爹妈都不管,命定的会失聪,在学校里被人骂野种被人骂聋子。

    那又怎样?

    钟迦握着谢迎年的手腕,跟自己的一起放在了膝盖上,她的头顶不再压着任何东西,歪着头笑了一下:“我还不是好好活着?老天它尽管为难我吧,我不怕。”

    窗外的光闪过,谢迎年一直看着她。

    钟迦好像很少会表露出消极情绪,很多人都以为她是沐浴着阳光长大的,方糖娱乐有例行的艺人体检,施恒陪着去的,知道她有只耳朵听不见都惊讶极了。

    “没事啊,所以我睡眠质量那么好呢。”她还笑了笑。

    世界不是立体的,钟迦也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读,有的人能好好活着不寻死都是一种坚强了,她也算是这个范围内的,却没有放任自己沉湎在特殊里,努力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坚韧被吃透,消化物以正面的形式存在,不熟悉的才会以为她过得好。

    车里的光线朦胧,钟迦的轮廓隐在昏暗中变得模糊,谢迎年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收回手,一颗颗地拨动着腕部的佛珠。

    钟迦说要给谢迎年转钱,那笔手术费她一直记着。

    她后来在好心人的资助下复学了,读书读得早,辍学大半年还赶得上趟,说来也巧,那位先生也姓谢,只不过从不露面,由他的秘书代为联系。

    复学以后钟迦一边上课一边兼职,升入大学的那个暑假开始去好几个酒吧驻唱,组了乐队,演出邀约纷至沓来,这么几年下来赚的也不少,更别说现在还签公司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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