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事故[娱乐圈]: 9、两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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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君意倒没慌神,环顾四周,见割好的麦捆少了一半,合理推测道:“应川把麦子运走了?”

    他不肯干等着,却没有多余的镰刀,聊胜于无地捡些地里落下的麦穗。

    暮色四合,轱辘轱辘的车轮声折返了,还是那辆木架子车,车后的应川打扮得却十分神气。

    的确良白衬衫挽起两折,军绿色九分裤被武装腰带一勒,身姿高大挺拔,步履轻快挟风。

    走近了见他发丝凌乱,脸上脏兮兮的,衬得眼珠越发乌亮,顾盼间总有洒脱意气。

    可以想见当年大导如何能在工地里对他“一见钟情”,他确实是出众的,没法不多看他几眼。

    闻君意低笑:“这回换了个片场,改拍知青电影了?”

    应川演的不是来接受中下贫农教育的资本家子女,而是他们多年后想起仍然心头滚烫的乡下野小子。

    应川也见着闻君意了,他总算没再系着腰鼓舞的红绸带,披回自己的衬衫,背影清瘦,像只立于漠漠水田的白鹭,倒映着暮天寒影。

    应川又想起闻君意的《扶苏》。

    早几年的国产史古装大片常有华美的视觉奇观,以迎合欧美对东方情调的追捧,《扶苏》的重头戏便是闻君意的白鹭舞。

    被青青麦海吞没的周朝废墟中,十七岁的少年太子手持洁白长羽,转袖若雪,似留且行,茕茕独立。

    应川当时看得满头雾水,想不通为什么要在田里提溜着根鸟毛跳舞,但也觉得是很美的,哀凄凄的美。

    这昔日的白鹭少年转过头来,却顶着一张大花脸——割麦时灰尘很多的,被汗水打湿,流淌又干涸,仿佛一道道肮脏的泪痕。眼瞳却很清澈。

    应川瞧着好玩,吃饭时便没提醒他洗把脸。闻君意脑筋转得快,他一瞧应川便猜到自家德性差不离了,却也无所谓。

    他是好性子,应川见他抱着一把麦穗,倒生气道:“捡这么些个鸡零狗碎的干嘛,不是叫你一边凉快去么?”话虽然夹枪带棒的,反而有种亲昵的家常味。

    “干看着多不好意思,总想做点什么嘛。”

    “那你一块帮我把剩下的搬上车吧,咱们今天统共割了一亩地,你这个新手蛮猛的。”

    应川这是替他挽尊了,一亩地六百多平方米,闻君意花了将六小时才割了五分,应川用两小时补完了剩下那一半。

    应川挑眉:“你别不信,虽然跟我没法比,那是因为我太厉害了。”

    闻君意看着他,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好意。”

    小羽帮正主卖惨:“我们老师一直弯着腰干个不停,连水都很少喝的。”

    闻君意从来不爱叫苦,因此解释道:“我知道自己割得慢,更不能停了,停下来就想一直休息,还会越想越怕:这么大一片地,什么时候才能割完?不如闷头干活,什么都不想。”

    应川也被逗笑了:“你虽然没种过地,但说起话来够地道的,我奶奶也常说的,越歇越累。别怕,明儿咱两搭伙,左右开弓,我看再有一天半就能清场。”

    闻君意略愁道:“剩下四五天还会安排什么项目?”——还会怎么遭罪?

    应川道:“活其实还多着呢,这群混蛋本来想让我们来个大全套,打碾入仓一个不落。我冲他们发飙了,后天会调来脱粒机和风机,否则你都不知道要多麻烦……咱们边搬麦子边说。”

    应川倒还不至于分秒必争,只是精力过剩,干巴巴杵着就浑身不自在。

    那架子车的主体恰似一个左右有围栏的木板床,前后用三根粗长木棍扎了个半人高的“牙门”,此时正放下“城门”,与床板平齐。应川递给闻君意一把细长的木杈,示意他如何把麦捆挑上车。

    一捆麦有三四十斤,还是挺费劲的。二人你一杈我一杈,搭积木般垒满一层。

    应川脸不红气不喘道:“如果没有脱粒机,就得把麦子铺了满地,再用碌碡把麦粒从穗子里碾出来,节目组连头驴都不给,要我们自己做畜生,拉着石碾满场转,几十趟下来肩膀都能给勒断。”

    闻君意进村时见过碌碡,当时还好奇地问了句。碌碡是圆柱形的大石滚,中穿铁轴,套上绳索后便于牲畜挽行。大的碌碡将近两百斤,像个专练力气的大石锁。

    眼看麦子越撂越高耸,应川矫健地翻上车顶,来回踩实了,再叫闻君意将麦捆递给他,由他东挪西挪地放平。

    “麦粒碾出来不算完,还要起场。先用杈子挑出碎麦秸,堆到场边打成麦垛;剩下的麦粒和麦壳扫到一块扬扬。”

    应川其实不太爱解释事情,嫌麻烦。但迎上闻君意佩服的目光,不知为何便屁话一箩筐,还有些暗自忐忑,他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也就农活从小做惯了,才能头头是道,只怕闻君意这等风雅人物不感兴趣。

    “什么叫扬扬?”闻君意倒是真好奇的。

    “扬扬就是等风来的时候,用铁锹将一大把麦铲向空中,灰啊壳啊被风吹走,剩下干净的麦粒,晒过后才能装袋入仓。”

    应川没好气道:“麻烦吧?收完麦后没歇几天,又要抢种玉米,农时误不得。”

    换做之前的闻君意,顶多听个热闹,只当农俗科普;这回设身处地,不能不对科技的进步感恩戴德。

    等搬完地里最后一捆麦子,架子车上已摆起了一座蔚为壮观的小山,方方正正严严实实,足有上千斤。

    应川站得高高的,捞过前辕上的粗麻绳,往后辕一绕,再奋力抽紧,扬帆似地猛拽起两侧的牙门,就此将麦山扎牢固定。

    他做这些活计时也不显摆,身手干练迅捷,有种实打实的生存魅力。跟着这个男人,凶年饥岁也有活头。

    他从三米多高的麦山顶一跃而下,鹞子振翅一般轻盈。闻君意吓了一跳,立马探身去扶,应川却已稳稳着陆。

    应川看了他一眼,开开心心道:“担心我啊?”他这么问时,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冀。

    闻君意莞尔:“你真该悠着点,崴了脚都不是小事。”

    “我才不会崴脚。”他不屑道,倒像嫌弃崴脚不够威风似的。

    应川将车前的粗绳挽上肩,纤夫般沉下气,浑身上下卯足劲,片刻的沉定后,沉重的大车辘辘滚动了起来,到这时闻君意才反应过来,急道:“我来一起拉!怎么能叫你一个人……”

    “别烦了,你到车后帮忙推着。”

    闻君意赶忙遵命,二人一前一后使劲,起初走的是平整马路,并不显得吃力。等拐进村子,又是上坡又是坑洼,可得小心翼翼,连应川都咬紧了牙关,不再分心聊天。

    麦子挡住了视线,闻君意瞧不见他,低头却见他的汗水一点点溅湿了土地,又被车辙覆过。于是闻君意的心也像被擀来擀去的面团,软得一塌糊涂。

    麦场离村口不远,很快便驶进一片光地。

    他两合力将麦子卸下,应川再把它们垒成蒙古包似的一大垛,铺上塑料布,大功告成地拍拍手,“这样下雨就不怕淋湿了。”

    回程时将六七点,暮色早已黯蓝泛紫,天边点着四五颗很亮的星子。路边垂柳黑黢黢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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