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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陷落月亮》 12、第十二枚月亮(第1/2页)
“才分开,就想我了?”
程皎皎答非所问:“你抽烟啊?”
沈听澜将烟掐灭:“偶尔抽一下,没有瘾。”
程皎皎“哦”了一声,又说:“雪太大了,你让司机开车小心。”
她倚窗眺望的模样,像殷殷话别丈夫的小妻子。沈听澜漫不经心笑起来:“路况不好,你要让我留宿吗?”
“……”程皎皎刷一下拉紧了窗帘。
沈听澜忙哄:“我开玩笑的,不要生气,我这就走了。”
程皎皎那边有些杂音,过了会儿,才压低嗓音说:“我室友在。”
她呼吸微促,喘息软软的,像化开的棉花糖。话里行间颇有歧义,沈听澜自动理解为若是室友不在,就可以邀请他上楼。
烟瘾好像又上来了,心肺间酥痒难耐。沈听澜将灭掉的烟头咬在唇间,抬眼瞧见窗帘又拉开一条缝,
奶黄色窗帘上,映出少女婀娜剪影。
沈听澜低低笑起来,向窗户的方向挥一下手,转身回到车上。
黑色劳斯莱斯的尾灯划破雾气,眨眼间消失在长街尽头,覆盖薄雪的地面留出两道长长车辙。
雪越来越大,眨眼间覆盖了车辙。
车里残留着蛋糕甜蜜气味,还有一丝淡淡奶香。随着车门开阖,那股香气随之淡去。沈听澜指腹轻轻拭过下唇,无意识地笑了一笑。
手机提示声响,一条新消息跳出来,头像是只表情桀骜的奶猫。
点开对话框,先跳出一张图片。
深蓝色天鹅绒上,静静躺着一对珍珠耳坠。圆润细小的珠子光华流转,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程皎皎:“谢谢,珍珠很美。”
沈听澜回复:“我看见这对耳坠的第一眼,就觉得与你很相衬。”
“什么时候戴上它来跟我约会?”
程皎皎不说话,对话框上头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反复复,许久才回一句:“你想看我戴吗?”
沈听澜撑住头,无声地笑了半天,才回复:“想看你戴,也想跟你约会。”
程皎皎没有再回复。
今夜的笑快超过今年总和。沈听澜将几条消息反复看过,又打开手机通讯录,发现程皎皎把自己的名字设在了第一位。
他觉得这个行为可爱极了。
就像人类看见奶猫奶狗,喜爱之余油然生出恶劣念头,想将这些毛茸茸翻来覆去地揉搓,看它们挥舞粉嫩肉垫,生气地嘤嘤叫。
第二天早上,程皎皎是被十个闹钟和室友砸门喊醒的。
她游魂般走出卧室。
是套三室一厅的公寓充满上世纪法国风情,客厅格外开阔。浅白色胡桃木地板一尘不染,柔软的布艺沙发上铺了手绣盖毯,墙上挂着手绘油画,奶黄色窗帘使公寓看起来充满了暖意。
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甜点和热柠檬茶。
程皎皎一看就觉得胃里隐隐作痛,懒洋洋坐下,拿了两个冰勺子捂在眼上。
室友们也围坐下来,边吃边感叹:“小红莓的点心,味道果然不一样!”
白雪也道:“皎皎怎么打包了这么多。你昨晚约会去了?”
林深笑起来:“你几时见皎皎跟男人约会过?”
白雪吃一口泡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我唐突了。皎皎还没开窍……”
“啪哒”一声轻响。
程皎皎搁下勺子,琥珀色猫瞳傲慢地环顾一圈,宣布:“我恋爱了。”
白雪手里泡芙落地,林深“噗”地喷了满桌牛奶。
……
程皎皎入学第一天,美貌就轰动了整个校区。新同学们自我介绍时,程皎皎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中文名,冷冷淡淡说一句:“我是程皎皎。皎,在中文中是月光明亮的意思。”
同学们粗暴解释为:“月亮。”从此程皎皎原本的英文名字也没人叫,同学们一直喊她“moon”。
moon是学院里最受欢迎,也最神秘的女孩。她从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也从不参加派对,每天只来往于教室与画室之间,从没人能摘下这轮月亮。
林深一直戏称程皎皎为“全f大最后一位纯洁少女”。
林深百思不得其解:这位纯洁少女究竟是何时,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的?
不等她想出头绪,程皎皎又抛出第二个惊雷:“你的纹身在哪做的?”
林深和白雪对视一眼,好半天才颤声问:“皎皎,你的青春期终于到了吗?”
巴黎老街区。纵深巷子里,一间小小店门口挂着海水纹布帘。店里光线不算暗,四面墙上贴满纹身花样,空气里充斥着染料与酒精的气味,乱糟糟的,程皎皎多看一眼都要头晕。
她坐在高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少女小脸瓷白,乌黑发丝挽起一侧,露出小巧白净的耳朵。
纹着花臂的店主戴着手套,拿酒精棉球擦拭她的耳垂消毒:“会有点凉。”
湿漉漉酒精擦拭肌肤,冰冷潮意转瞬蒸发,些微刺痛。程皎皎下意识躲了下,又被托住下巴掰正:“不要动,会打歪。”
程皎皎从小怕痛,肌肤稍稍一碰就会留下印子,母亲舍不得她受痛,自然也没给她打耳洞。设计系的同学们都是风流人物,整排耳钉都是小玩意儿,舌钉脐钉乃至乳钉也屡见不鲜。耳朵上干干净净的程皎皎,反而像个异数。
店主从镜子里看着这位少女,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长睫轻颤,掩不住的紧张。像一尊外表美丽,质地脆弱的瓷娃娃。一丝一毫的改变,都是在破坏这无上的美丽。
店主再次确认:“真的要打吗?”
程皎皎放在膝上的手指绞起来,轻轻一点头,没有半点迟疑:“打。”
一直到坐进咖啡店里,程皎皎眼圈都是红的,生理性的泪水还挂在卷翘睫毛上。她早就知道打耳洞会疼,却没想到会疼成这样!
程皎皎忍不住要去摸摸耳朵,被林深“啪”一下把手打掉。她恨铁不成钢道:“这么怕疼,打什么耳洞?自讨苦吃。你那位秘密男友,送礼物之前都不会先观察你有没有耳洞吗?”
程皎皎捧起咖啡暖手,迟疑地说:“大部分女孩子都有耳洞,他也许不清楚……”
林深用一种“你没救了”的表情说:“恋爱脑,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一语成谶。
程皎皎捻了捻耳垂,她是疤痕体质,这耳洞经年不戴耳环也不会再愈合。
该死的沈听澜,制造多少回忆要她睹物伤情。玫瑰花可以移走,这耳洞却将伴随她一生。
浴室里水雾蒸腾,玫瑰精油的香气淡而甜,像一双柔软的手揉按着紧绷神经。程皎皎在热水中舒展身体,泡了半个小时,终于觉得好受一点。
她向来不喜欢这些交际场合,被众多陌生人围绕,恭维,握手,微笑,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负担。从前和沈听澜恋爱时,跟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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