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撩人: 53. 玉楼春(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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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将她揿在枕上,翻身罩上去,在她颈窝里嗅一嗅,“你好香啊。”

    那鼻子“咻咻”的,像只小狗,花绸嘻嘻笑起来推他,“痒死了。”

    “哪里痒?”奚桓翻翻她的袖口,见上头的疹子早消匿无踪,“已经好全了,还有哪里痒?”

    花绸剔眼嗔她,将袖管甩下来推他两肩一把,“快起去穿衣裳,一会儿真来人了。”

    奚桓不肯下去,追着她问哪里痒,越问越有些霪邪模样,索性将下半截往她身上撞一撞,“我也痒,咱们挠一挠?”

    撞得花绸媚眼如丝,似推不推地把两手搁在他肩上,“你烦死人了。”

    “我烦人?”奚桓瞪圆了眼,手撑在她两边,腰塌在她腰上,磨缠了一会儿,磨得她星眼半涩,一壁俯下脸去亲她,一壁把手伸进被子里扯裤带子,剑悬关窍,又不作为了,逼着她问:“我还烦不烦人?”

    花绸恨得要死,又死不认输,“就是烦人嘛。”

    讲得游丝无力,话硬气软,奚桓只好默默宽恕了她,把自己楔入,慢慢拉扯。花绸只觉自己被拉成了两半,一半飘入云端,一半跌宕红尘,魂不附体地着迷与下沉。

    靡靡温曛内,她将身体发肤,都交给他宰割。

    夜露糟蹋过花朵,湿漉漉的缠绵光阴里,天悄然大亮。西厢里渐有响动,奚桓套好衣裳起来,腰侧的衣带系得歪歪斜斜,花绸下床瞧见,走到跟前为他重新打结。

    一垂眼,她密卷的睫毛落如奚桓眼底,像是一片珠帘,帘底下仿佛是他永恒的美满居所,包容着他所有的爱与欲,以及所有的心机城府孩子气。他一直是在她眼睛里无遮无掩长大的,从不用隐瞒自己。

    花绸抬眼看见他在不转眼地盯着自己,好笑起来,“看了小半辈子,还没看够?”

    他没说话,微笑着偏着脸来亲她,刚直起腰,门就被椿娘推开,端着水盆睃二人一眼,往墙角的面盆架款裙过去,“哟,是我来早了?”

    奚桓掸掸衣裳,十分镇定地落在榻上,“是我来早了,请把你们的茶舍我一盅吃,吃过我就好走了。”

    “哪里去?”花绸跪在另一边榻上,推开了窗,阳光与清风一齐拂来,将她从欢情艳欲中脱胎出来,清丽如荷。她枕在窗台,杏眼含春地睇着他,“早饭也不吃,要往哪里跑?”

    隔着窗户中间的框,奚桓歪靠在窗下扭脸回望她,“周乾今日启程去登封,我与施兆庵他们一齐去送一送,送完到翰林院当值,午晌回来,你等我吃午饭啊。”

    提起这个,花绸倏地将眉头轻叠,“哎呀,我差点忘了,周乾托我去给他说媒呢,你瞧我自个儿的事情一忙,倒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不妨事,要娶夫人嘛,等等也无妨。要是这点功夫都等不了,可见不是真心。”

    花绸在窗台支颐着脸,看见葱蒨的金凤花再度空亡,满地璀璨,仿佛总也落不完,她笑笑,软绵绵融化在风里,似有欢情细水,余韵流长,“他能耽误,连翘也不好耽误呀。过几日我就套了马车往薛家去,薛家太太上回还托我连翘的婚事呢,我竟把她也忘了去。”

    正说呢,椿娘端茶进来,搁在榻上搭闲,“薛家太太前几日送了拜匣过来,祝姑娘康安,说他家姑娘原要来瞧,可怕给府里添乱,一时不好得来。我打发送来小厮回去回话,说姑娘已好了许多,大安了去瞧她。”

    搁了茶,又去端水来花绸洗脸,花绸伸手试试水温,又蜂蝶醉懒地趴回窗台,“还烫呢,再放会儿吧。”一面甩甩手,“你回得好,过两日咱们就去瞧她。”

    甩了些水星在奚桓身上,他眨眨眼,觉得她今日格外地软绵,像一朵盛大的紫绣球花,在太阳下蓬蓬地展开无数片旖旎的花瓣,摇呀摇呀。

    他把一切归于自己的功劳,不无得意地一口吃尽茶,站起来拂拂衣袍,“我走了,午晌记得等我一道吃饭。”

    花绸仍旧懒枕在窗台看他从门里出去,又走到窗外,趁着椿娘转背收拾床铺的功夫,他俯低了腰亲在花绸唇上,舌尖在她嘴里轻轻扫荡一回,重重地吸一吸她,从廊下闪出去,背影如玉山遥遥,隐在云雾里。

    而她是晨雾里的淡淡水分,被太阳一点一滴蒸发。

    晨露挥发后,骄阳如火,遥山隐隐,古道茫茫,马蹄溅起黄土,嚷嚷尘嚣伴着一曲玉萧掀起长亭的一场离别。

    要数雅还是施兆庵雅得紧,唤来小厮长兴取了金酒一壶,亭内石桌上摆了几只玉斝,樽樽筛满了,相请众人,“此番周乾前往登封,不知几时复还,你我弟兄几人聚此山林,与清风送酌一杯,祝周兄马到功成。”

    奚桓亦举樽相和,“还是兆庵兄想得周到,备酒相送,我就万万想不到。先生吃了这一杯,到登封必定事事顺遂。”

    “多谢多谢。”周乾三面请过,引项尽倾。

    那连朝四下里瞧一眼,落回石凳上,“周兄不是与河南清吏司的主事一道去,怎么不见他?”

    “噢,他家中打点,使我先一天启程,他后到。”

    奚桓免不了多嘱咐几句,“先生,登封上下勾结,封疆大吏是潘懋的人,你们想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查出实证,实属不易,需得处处小心。”说着,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去,“布政司有位经历官是我父亲的同科进士,父亲修书一封,先生带去交给他,他会尽量周旋,保先生与主事平安。”

    周乾接了折入怀内,洒脱一笑,“桓兄弟放心,我周乾虽出商贾,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请回去转告奚大人,学生绝不辜负他的重用。”

    众人又再寒暄一阵,见天色不早,起身在马下拜别。那周乾想起什么,拉着奚桓避走两步,“我上回托付桓兄弟的事情,不知可有信了?”

    奚桓扭头将另两人看一眼,脸带愧色地与他笑笑,“我家姑妈前些日子染疾在身,在家将养了些日子,还不得走动。你只管放心,今日姑妈还与我说起过两日就往薛家去提一提这件事,薛家夫人头先也托姑妈给薛小姐寻觅夫婿,一提保准就成。”

    那周乾退了两步郑重地打个拱手,“多谢多谢,等我登封回来,少不得请你吃酒。”

    “先生客气,先生若是功成,我还要设宴答谢先生。”

    二人相互作揖,直将人送上马,一行要回家换衣裳各自往衙门里去。如今连朝点了个吏部一个主事,施兆庵点到通政经历,三人在马上说起这一番点任,倒有意思。

    先是施兆庵仰着下巴笑一笑,朝二人左右睐目,“按说这回点任咱们这些科举新出来的人,由吏部与内阁商议着定下就是。可听我父亲说,吏部定下单子,呈送圣上时,圣上倒问了几句,吏部这才稍作调整,将连朝插在吏部,将我插在通政司。桓兄弟若不是奚大人有心让你在翰林院历练,只怕就要插到工部去了。”

    连朝听了也好笑,洋洋坐在马上,“圣上此举十分有些值得琢磨,你想想,吏部尚书是潘懋,通政司首魁于柏江是潘懋的人,工部又是他潘凤在当家,咱们三个的老爹都是潘懋的对头,却将咱们三个安插在这几处,这是有意叫潘懋收一收尾巴了。”

    奚桓听了,沉吟一回,“往年各省上参的奏疏,有多少牵扯潘家父子的,都被没在了通政司,如今兆庵被插在通政司,大约是圣上有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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