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头的贴身侍女: 82、第 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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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城没有分明的四季,一年到晚都是寒冷刺骨,呼啸的雪像哀鸣的丧钟却无法惊动香城人那一张张麻木的面孔。
    在香城的中央围有一道高高的城墙,墙外尸寒冻骨,墙内醉生梦死。城墙里是红色而又雅致的建筑,这里处处散发着一股麝香味,沁人心脾,能令人忘却烦忧。
    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角落。她吃力地提着比自己腰身还粗两倍的脏水桶,手上全是红色的冻疮,疼痛难忍,只能慢吞吞地挪动着步伐。
    “你这死丫头又跑哪里去了?!”老鸨骂骂咧咧地扭腰而来。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令人害怕的声音,瘦弱的小姑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脏水桶顺势翻了下去,那黑色的水渍顿时遍布了整块地面。
    小姑娘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那脏水流向了鸨母妈妈那镶满宝珠的绣鞋,整个人骇得如同墙外那些被冰雪冻住的死人,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无比。
    老鸨一见自己价值千金的绣鞋被玷上了污水,气得直接凶神恶煞地走过来,哐哐两下挥去。
    小姑娘被扇倒在地,脸上原本就有红肿之处,如今伤上加伤,又渗出了鲜血,伤口开始发紫发黑,右眼皮高高肿起。她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敢立马从地上爬起,跪着向鸨母妈妈不断磕头。
    老鸨气急,“你个赔钱货,要不是老娘,你早跟墙外的那些人一样冻死在外边了,让你做点小事都做不好,如今还毁了老娘的云丝攒珠绣鞋。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还不完债,你连死都别想!”
    小姑娘害怕得六神无主,她努力地吐出字音,声音竟是哑哑的,声带仿佛被人用开水烫过,“我……我还。”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欠了鸨母妈妈多少钱,但是自从她懂事以来,鸨母妈妈一直说她欠了她一大笔钱。
    至于死,她是不敢想的。她曾看到过死人,那是唯一一次跟着鸨母妈妈出墙外迎接一位极其重要的大人。她看到,墙外那些人都是被冻死的,他们被冻进了冰雪里,表情恐惧又惊悚,身躯被扭曲成奇形怪状,她还看到几个人一同冰雪叠在了一块,像是一个长了三头六臂的畸形人。
    她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她的命,她的人生都是鸨母妈妈的。
    老鸨早已失去了耐心,“还还还,你拿什么还老娘?说来说去就只会说这两个字。老娘怎么会遇上你这个倒霉催的,还以为捡了个宝,结果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哑巴……”
    老鸨的声音吸引了阁楼里的姑娘和仆人出来,那些人远远地看着,也无人上前阻止,他们对眼前的一幕早已习以为常,目光在小姑娘身上停留,时而传出笑声,仿佛这是一件茶后饭余的消遣之事。
    小姑娘听着老鸨的数落,一声不吭地跪在她面前,她已经无数次这样做了,她的心就像雪一样被冻住,头脑里只剩下雪的白。
    这一瞬,她的灵魂仿佛丢弃了身体,自由而又漫无目的地飘在了美丽的香城,只是刚刚过了那一面高高的城墙,她便被那些死不瞑目的冻尸吓住,灵魂又退缩回来。
    至少这里是温暖的,还能让她做个美梦。
    老鸨训她训得有些累了,临了又给了她一脚,“去去去,别再污了这地,这儿可是留给大人们的……欸,你们几个快把这儿收拾了,等会儿大人们就要过来了。”
    小姑娘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腿早已酸胀不已,被鸨母妈妈踹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疼,但她全强忍了下来,用长满冻疮地手颤颤巍巍地捡起水桶半拐半瘸地离开了。
    她所住的地方是香城高墙内最狭窄的地方,这里原本是狗住的地方,只是后来那狗不知为何咬了某一位大人,就被老鸨派人用绳子吊死了。
    她也正因为此,才有了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住所。她内心十分高兴又十分愧疚,愧疚于自己的高兴。
    天很冷,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团,看上去还没有这个狗窝的一半大。她心满意足地对着长满冻疮的双手哈着气。
    远处一阵丝竹声断断续续传来,小姑娘知道,那是歌伶们正在迎接某位重要的大人。每次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获得一片安宁,没有毫不间断的使唤,也没有接踵而至的谩骂殴打。
    她幼小的身体紧紧贴着稻草,以期能多多少少驱走身体的寒冷。
    刺——啦——
    狗窝整个盖头被掀了起来,一股寒风像霜降一般,瞬间侵袭而来,小姑娘整个人冻得一激灵。她微侧过脸抬起肿起的右眼,从那微弱的缝隙望去,正对上一张绝世无双的面容。
    “原来是个小孩儿。”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像清泉一样缓缓好听,尾音还带着某种恶作剧之后的邪意,听上去像个放浪不羁的意气少年郎。
    小姑娘微张的双唇很快被冻成紫色,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她见过的高墙里的任何一位歌伶都要好看,哪怕是漫天的雪也无法掩去的容颜,天地间最鲜艳的那一抹。
    少年嘴角微翘,将手指放在双唇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小姑娘一言不发,她没有办法告诉少年,她不会说话,只能点点头。她并不是没有看到少年手中锋利的剑刃,只是她完全被少年的那张脸吸引。
    少年似乎很信任她,转身而走,小姑娘心里却生出不舍。
    要走了吗?
    忽然,天空飘来一大片的红。
    脸上的东西又软又香,比她偷吃过的香糕还要软绵还要清香。她拿下来一看,是少年穿在身上的红色外套,看上去便十分昂贵,摸上去更是十分暖和。
    “小孩儿,我可收买你了。”少年就如他从天而降,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小姑娘紧紧攥住手里的衣服,内心涌出一种来到这个人世从未有过的期待。
    她还想再见到他。
    没有人会在意小姑娘的死活,狗窝被那个不知名少年的刃给摧毁了,小姑娘只能自己动手重新找几根柴火潦草地搭建起来。
    她不知道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将少年的衣服藏在了稻草之间,既不让其沾灰,又不想让人看见。她拥有的东西太少太少了,不然她肯定会找个更好的地方藏住它。
    这一夜,小姑娘将手伸进稻草里,摸到了那柔软的一侧,傻傻地咧出了平生第一个笑容。
    第二日,高墙内便传出来一个噩耗,昨夜有人刺杀了一位重要的大人,于是人人自危,鸨母妈妈都没有心思再逮着她教训,对那些练家子耳提面命,让他们一定要抓住那个刺客。
    谁都没有提到过那个绝美少年,小姑娘知道,只有自己看到了他,几乎是没有怀疑,他就是那个刺客。
    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不觉得他可怕,心里想见到他的愿望更加强烈。
    他就像一场梦,一个秘密,深藏在小姑娘心里。
    “没有用的人都要被赶出墙外。”
    老鸨发出这声命令后,所有人都费尽心思地想要讨好老鸨或是巴结上某位大人。
    香城高墙里的人已经太多了,再加上之前的行刺事件,本身危机重重,谁也不想去冰冷的墙外等死。然而与其说是老鸨不想养废人,倒不如说是某位大人倍感无聊,才提起这场游戏。
    小姑娘最近明显感觉到,歌伶们排练的次数多了许多,使唤她洗衣的频率也高了许多。
    在这种竞争氛围,她心里也惴惴不安,她会不会还没等到再次见到那个少年,就被赶出墙外呢?
    小姑娘看了看自己双手,冻疮还没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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