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炎兴元年: 6、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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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纸上的内容:
    「叟贼」
    “你这小子——”
    “小公子?!”
    蒋舒刚怒气冲冲地开口,这厢暗暗观察许久的的士子,终于确定了身旁人的身份。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一时间,蒋舒也好,那年轻人也好,都被冷落一旁。
    “小公子,这是我的策论,万请斧正。”
    “小公子,赋论一道,鄙人知其皮毛。”
    “小公子,阴阳数术,寻幽问隐,犬子——”
    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争先恐后的涌上前,一边报着名字,一边把竹简或者素帛往诸葛瞻怀里塞,没过多久就堆成一大摞,遮住了他大半视线:
    “诸君放心,瞻回去一定认真看的。一定,一定……”
    他只能不断重复这句话来应和众人。又过了一会儿,负责戒卫的侍卫总算听到响声赶了过来,士子们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呼,劳烦几位了。”
    将大半的竹简交给侍卫,诸葛瞻方得以松一口气。也怪他看热闹看得入神,竟忘了今日的要紧事。
    又轻叹口气,他正打算抬步离开,却发现那个年轻人还留在此处。他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一卷竹简,走上前,放至诸葛瞻怀中:
    “武侯之子?”
    “嗯。”
    “难怪略有可观。”
    诸葛瞻更觉莫名。见要离开,忙朝人背影喊道:
    “不知——”
    闻声回眸,四目相对——
    如观武库森森,但见矛戟在前。
    一瞬间,他如芒在背。等再回过神时,玄袍公子早已不见踪影。
    日头过中时,抱着剩下的竹简,诸葛瞻走向桃林最深处的窀穸亭。这是桃林中唯一一处亭子,名从何来已难考证。在那里,刘璿一行人已等了他许久。
    “咦,就你一个人吗?”刚走到亭中,刘谌率先发问道,“大将军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殿下是指费叔叔?”
    “我说的是姜将军。”右大将军与大将军一字之差,虽意涵万别,但若约定俗成,便也可这样称呼,“这几个月不是但凡你出门,他都会和你一起吗?”
    “那也不能次次都如此啊。”诸葛瞻无奈道,“陛下那边似乎有什么事,伯约哥和兄长一大早就被宣进宮了。”
    “什么,居然进宫了?!”
    刘谌突然大声吓了诸葛瞻一跳。他脸上满是悔意,诸葛瞻更加困惑,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刘宁。后者捂着嘴嗤嗤笑了半天,才道:
    “皇兄前几天犯了点错,母后罚他闭门思过。今天为了出宮,皇兄又是装病又是翻墙,最后还是太子哥哥亲自去向母后求情,他才被放出来。谁曾想,到成缘木求鱼了。”
    “我才没犯错。”刘谌反驳道,“黄皓一介阉人,我教训他一下怎么了?!”
    “不管怎么样,他是父皇的近侍,我们不好插手。”刘璿蹙眉,语气稍带上几分严厉,“你要还不知错,下次孤绝不替你求情。”
    “知—道—啦——”
    刘谌气鼓鼓的咬下一口饼饵,却一小心洒了满袖。见此,众人不禁又笑起来,连刘璿也没能再绷住严肃的脸。
    “今日最辛苦的还是阿瞻。”努力忍着笑,刘璿看向诸葛瞻,“今年桃源宴,可遇到堪用之才?”
    刘璿所说的“桃源宴”,正是现在的这场盛宴。自建兴十二年起,每年桃花开遍山谷后的第一个休沐日,由少府出钱,在城外桃林中摆酒设宴,迎各方游士讲经论道,拈花赋诗,百无禁忌。若真有才学卓绝之辈,还可能被当场擢拔,乃至位列公卿。这也就是为何,那些有心仕途的士子,总会绞尽脑汁想语出惊人,又在认出诸葛瞻后,争先恐后的往他怀里塞文章。虽然他无一官半职,但身世显赫,把文章递给他,被转交给或是太子,或是葛侯,都有望一日登临凤凰池。
    “九变、太玄、潜叹……咦,这还夹着张小笺。”诸葛瞻给刘璿讲林中所见所闻时,刘宁和太子妃费瑛在旁边帮忙整理书简。这时,刘宁发现两卷简中间夹着张素帛,抽出来读道,“堪叹人间苦,孙儿娶祖母。牛羊席上坐,六亲锅里煮。这话是什么意思?”
    “像是佛陀之语。”诸葛瞻接过来看了会儿,为刘宁解释道,“西域记有载,以南千里有天竺国,俗好佛道,大约是讲人死之后,魂魄不会消散,而会失去生前全部记忆,堕入轮回,再世为人。唯有超凡入圣者,可以放下我执,不入轮回。”
    “如此,笺上的孙儿祖母、牛羊六亲……噫!太可怕了!”
    “不过是种说法罢了。”许是今日经历的怪事太多,尽管帛上所言的确古怪,诸葛瞻未多在意,随手把素帛放到一边,“再说,若人死之后犹可轮回复生,此世你为牛羊,今世我为牛羊,来来去去,不正好说明众生平等、万物齐一吗?”
    “那我也不要!”
    “好好,不要不要。”
    诸葛瞻哄着刘宁,其余人眉目含笑。微风吹过,谁也没发现,素帛飘下书案,落到亭外,顷刻泯为塵土。
    “你认为,那玄袍公子并非益州人士?”半响后,刘璿继续问起正事。
    “体型口音,都与益州人不同。而且他身上用的布锦,虽然珍贵,但并非蜀锦。”蜀锦名满天下,在许多地方有价无市,独有益州贵家子,会惯以蜀锦制衣,“听他说的话,也不像益州人。”既骂蜀地穷山恶水,又写下“叟贼”二字,就算和蒋舒置气,也不至于笨到把自己也骂进去。
    “现在想起来,那玄袍公子写得字,到有些像——”
    “成侯之书。”
    话突然被打断,循声望去,那玄袍公子竟正站在亭外,眸中平静无波,不躲避任何探寻的目光。
    “请他进来。”
    侍卫依照刘璿的命令退到一旁,玄袍公子缓步走入亭中。
    “他手里——”
    和刘宁一样,诸葛瞻也注意到了同一处。他在袖中摸索半响,掏出一物,居然是一把和此人手中一模一样的扇子。
    竹骨折扇。
    世人包括他的父亲皆多用羽扇。他唯一见过的折扇,只有父亲留下的这把。由于年代久远,扇面已经泛黄,惟独所题“子衿”二字,每每望之就能感到惊人的气魄,一看就知出于名家之手。他曾缠了父亲好久,问这把扇子的来历。彼时,父亲倏得敛起笑意,许久之后,才予他二字:
    故人。
    他一直以为,普天之下只有这一把折扇。却没想到,这玄袍公子也有一把。而且扇骨分明,扇面绢白,明显比他的这把新上许多。
    玄袍公子看到他拿出折扇时,眼中亦滑过一丝诧异。他无视掉刘璿,三步并两步冲到诸葛瞻面前,一把夺过折扇。
    “喂你这人太失礼了吧!”刘宁不满道。
    “你这扇子从哪来的?”
    “关你什么事!你——”
    诸葛瞻忙拉住刘宁。他也心有不快,但此时此地,他不想和人起冲突:
    “是家父留给瞻的。”
    “诸葛孔明留给你的?这怎么可能。”人一边不停地上下翻动折扇,一边呢喃,“诸葛孔明怎么会有折扇,诸葛孔明的折扇怎么可能有太/祖的题字……”
    太/祖?诸葛瞻微微蹙眉。
    此人的身份,他好像摸到点头绪。
    “公子要是对折扇感兴趣,我们可以坐下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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