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律所: 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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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郑大娘对事件来龙去脉的复述,一旁的柳全已是面无血色。
    那日他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蕊环杀了人,他以为只是单纯的失手,未曾想里头竟有如此曲折的内情。
    他连忙看向秦山芙:“秦姑娘,蕊环这、这还有救么?”
    秦山芙面沉如水,“先别慌,案件事实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她又转向郑大娘:“无论如何,我需要亲自见一下蕊环。”
    柳全连忙道:“知道秦姑娘要见蕊环,小的已经安排好了,届时姑娘就说是蕊环的亲戚就成。不过……”
    他面露难色,秦山芙不由心里一沉。
    “怎么?”
    “蕊环毕竟是死囚,见一面容易,但实在没办法把她挪去个干净地方,恐怕得委屈秦姑娘亲自下牢一趟了。”
    秦山芙有些无奈。
    她以为是多大的事,结果闹了半天,只是会面环境不好。
    然而韩大公子闻言却惊得倒退三步:“什么?要去大牢?!”
    秦山芙皱眉:“这是自然。跟当事人当面聊案情,这是办案最基本的。”
    韩昼无言以对,整个人都不好了。
    合着他方才又是沐浴又是熏香,就是为了去臭烘烘的大牢?
    他小声嘀咕:“就不能……将人借出来一会子。”
    秦山芙差点乐了,“死囚怎么可能随意挪动,给个机会当面说话都不错了。韩公子要是介意,在这等着就好了。”
    韩昼却断然不肯:“不行。我要跟着一起去。”
    秦山芙一个头两个大,尽量掩饰自己的嫌弃之情:“韩公子,你去了只是活受罪罢了。”屁用不顶,还事多,跟着干嘛?
    可韩昼依然很坚持:“韩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看秦姑娘是如何办案的。不过下一趟牢而已,姑娘可别小看了韩某。”
    “那走吧,别耽搁了。”秦山芙懒得再废话了,扭头就走
    韩昼还老神在在地等她夸他一句,不成想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秦讼师脚底生风,一行人很快就走到大牢门口。
    柳全先一溜小跑过去打点门口的牢头,牢头不避讳地搓了搓手里的银子,开了牢门放他们进去。
    柳全在前面打头先进,郑大娘尾随其后,秦山芙再跟上,韩昼缀在后面抬脚而入,不想这铁面虬鬓钟馗似的牢头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忽然抬手拦下了他。
    “你是干嘛的?”
    韩昼一愣,看向已经进了门的几人,好脾气道:“在下与他们一道。”
    牢头狐疑地觑着他,不信:“这位公子看着可不像普通人,小的再眼拙,也不至于将公子将他们混作一谈。”
    柳全发现自家公子被拦了,暗道一声糟糕,急急跑来。
    毕竟要翻别家县太爷判的案子,为了避嫌,他们此次出行一直没有暴露他们是白临县县太爷家的人。
    但自家公子这一身华贵的装扮着实招眼,柳全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能车轱辘似地反复道:“我们是一起的,我们真是一起的。”
    在一边旁观了半晌的秦山芙冷眼瞧着牢头疑心越来越重,心里暗道一声麻烦,无奈地走上前去,一把将韩昼扯到自己身后,对着牢头笑得眉眼弯弯。
    “这位大哥,您真有眼力见,我身后这位,还当真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那是什么人!”
    柳全和韩昼也跟着心惊肉跳,秦山芙笑着将牢头拉去一旁,做出一副不好直说的为难样。
    “他其实是我的弟弟,前几日不是乡试放了榜嘛,我这弟弟刚中了举,就成了举人老爷,可不就跟咱普通人不一样了?”
    秦山芙声音压得更低:“所以呀,咱这平头老百姓用的东西他一概看不上,就给自己捯饬了一身派头,别看金贵,实际上他就这么一件,天天穿着现眼。只是他人是个好的,昨日听说他蕊环妹妹遭了劫,就想今日一道来看看,大人您别见怪。”
    弟弟?就这么一套?天天穿一样的现眼?
    韩昼耳朵尖,听秦山芙这副说辞,登时气得七窍生烟,但好歹知道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扭过头不置一词。
    牢头闻言又狐疑地将韩大公子从头看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看他一脸倨傲的样子,像是那种刚中举的轻狂样。
    然而一旁的小娘子笑得实在诚恳,牢头软了脾气,到底还是让开了身子,嘴上却嘀嘀咕咕。
    “没见过世面的,中个举就这般张狂。他日如中两榜进士,还不得羽化登仙了去?”
    韩昼气得差点背过去。他忍无可忍想跟牢头理论两句,却被秦山芙狠狠一拽,强拖进牢内。
    走到牢头看不见的地方后,秦山芙嫌弃地白他一眼,“韩公子,这也就是柳全的案子。如果这案子是你托我的,这样给我添麻烦,我可是要加收费用的。”
    韩昼也意识到自己给人添了麻烦,心虚地讪笑两声道了歉。秦山芙径自快走两步跟紧郑大娘,不再理会他了。
    然而这牢内的环境确实糟心。
    死囚一律压在地牢里,刚一下台阶,一股凉飕飕的风卷着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韩昼差点没晕过去。
    柳全跟在他身后小声劝他:“公子,这事儿跟您也没什么关系,要不别坚持了,赶紧出去吧。”
    可韩昼看一眼打头阵的秦山芙,一个女子尚能面不改色地忍受着,他又怎能退缩。
    他刚想撂句话表示自己的坚持,然而刚一开口就想吐,连忙憋了回去,整张脸都成了菜色。
    而那厢秦山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已经预想到这牢内的环境很糟心,但亲临其境还是被熏得懵了一瞬。
    古代大牢毕竟不比现代窗明几净的监狱。她揉了揉太阳穴,压着呼吸跟着郑大娘走进深处。忽然,郑大娘步子一顿,接着一阵小跑抱住一间牢门的桩子,隔着牢门哀哀唤了起来。
    “环儿!你如何了?腿还能动吗?我苦命的环儿……”
    秦山芙跟着望去,竟一时没在牢里看见任何东西,定睛细看,这才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不成样的人。
    郑大娘隔着栅栏伸手去够地上的人,女子挣扎着动了动身子,伸手握住了自己娘亲的手。
    “娘,你怎得过来了?”
    女子声音嘶哑如砂纸,有气无力,却难掩惊异。郑大娘一听自己女儿连声音都不似从前明亮,登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山芙连忙走近:“姑娘可是蕊环?”
    走近了才发现,蕊环被人动了大刑,下半身血污一层黏着一层,双腿似被打残了。
    蕊环仰着头诧异,吃力地往前爬了爬。郑大娘好歹收住了哭声,抽噎道:“环儿,小全给你找了个厉害的讼师,咱这回有救了。”
    “柳全?”
    蕊环听到柳全的名字后不由愣住,再一望去,竟真是两年未见的柳全。
    两年前她还是个齐整人,每月十六等着他来给府上置办东西,趁着这个档口与他处一会,就是她这个月里顶重要的事。
    而两年未见,如今她成了这副模样,甚至连命都保不成。可又听他还挂念着她,她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我与你非亲非故,你管我做什么,我现在可犯了死罪了,这趟浑水你掺进来作甚。”
    柳全一听这话也难过得不行,跪在栅栏外跟着眼泪汪汪:“说什么丧气话,是不是死罪,还为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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