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儿: 322、第 3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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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川王府邸。
    水榭之中,羊琮正在和朝中一个朋友下棋——羊琮朋友不多,但也不可能一个没有。因为他结交的并不多,而且每每结交都是正大光明的,反而没有人觉得这位性格冷硬,膝下子嗣稀少,对美人美酒都不感兴趣的宗室亲王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据说朝中上下已经有京口避难的打算了大王如何想?”朋友笑眯眯地放下一枚棋子。
    “如何想?有什么可想的不过是小小叛军,还真能攻入建邺不成?”羊琮不以为意,放上了一枚黑子。
    相比起对面的对手,一旁观棋的裴庆看的更分明,他明明看到羊琮放在身旁的手紧了紧。当然,这不是为了最近弄的城中人心惶惶的襄阳叛乱,而是和大军一起离开建邺的许盈。
    虽然说,一场大战下来,许盈这种级别的人一般不会出事(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官军输了,许盈被俘虏,按理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他这样天下皆知的‘名士’,至少保住一条命不是问题)。但战场上的事,刀剑无眼,谁又说得好呢!
    “呵呵,话是如此说,但人心”朋友这样说着,话锋一转又道:“看大军出发的时间,还有之前传回来的军情,两边应该已经开打了才是。最多就是这几日,无论是好是坏,都应该有结果传回来了。”
    旁边的裴庆,挑了挑眉,插话道:“此次别的不说,只一件事有些荒唐,怎么让丹阳尹去了?虽说丹阳新军确是丹阳尹所训,但丹阳尹可没有战阵上的经验!他一个平日里写诗作文的贵公子,真上了战场,恐怕是要坏事的!”
    “说起来丹阳尹是裴先生的高足罢!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说反话了。”朋友依旧是笑呵呵的:“丹阳尹训的新军,之前不是见过?大军开拔之时的气势可不一般,五千人的新军,倒把一旁三万正师给比下去了!要知道那可是‘周家军’,在众军之中也是精锐了。”
    说实在的,训了半年的新军确实有些亮瞎大家双眼的意思。
    之前让许盈训练新军,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太大期待。倒不是因为许盈给大家的是不通军事的印象,毕竟这年头多的是挂‘将军’衔,却不怎么会打仗的,只要能用好合适的人,并不耽误打仗。
    问题是,半年之内训出这样一支进退有度、令行辄止、气魄非凡、纪律严整的军队,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有些人即使没有经验,遇到好的机会也可以打出一场神仙仗,但练兵这种事可不是运气好就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所以自古以来打仗好的将军一抓一大把,可能凭练军出位的将军,那就没几个了。
    大家也不会去想是不是许盈身边帮忙的人太厉害厉害人物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身边确实有一些军中出身的人做参谋,但打听一下就知道,以往也是不出名的。若是真能搞出这种操作的人才,以前焉能不露一点儿风声?
    就算是因为没有出头的机会,只能靠着辅佐许盈先露脸,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有名字在‘业内’被传吧。但许盈练兵,却没听说过谁出了大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是这样,就很能看出一些东西了。
    三人在水榭之中围绕着许盈和丹阳新军非常‘虚伪’地推拉了一番,气氛正好时,忽然有人传报。
    “禀报大王,有加急军情进城了!”外面是一部曲,显然一直盯着传军情的快马。等到快马加鞭传递军情的驿兵一进城,穿过朱雀大道进入台中,他就来禀报了。
    而以如今台中的情况,内外早就渗透的跟筛子一样了,所以不等消息传开,就有府中人打听到了军情内容,不多时来做报告。
    “大喜啊大王!乱军精锐死伤过半,剩下的也被俘虏,差不多全完了!”禀报之人满脸喜色。说完了这些之后,才开始说明详细内容。
    说来事情也不复杂,周家军三万,丹阳新军五千,就这样去阻击叛军。但敌方显然也有防备,用了些疑兵之计,所以最后避开了作为正师的周家军,反而撞到了偏师丹阳军的网里。
    叛军号称有十万,但其实最多就是五六万,而且这还是算上了负责后勤运输等等工作的辅军——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朝廷这边也是号称十万,大家彼此彼此。
    只有五千人的丹阳军本来是麻烦了,不管丹阳军如何装备精良,人少就是人少,劣势是明显存在的。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丹阳军却是一点儿没有慌乱,善用自己灵活、能完美执行指挥(这在古代军队中很难得)的优势,始终只与敌军一部分对战,在局部上以少打多。
    加上丹阳军始终能够不慌不乱,以堂堂正正之姿对敌,即便是对方出奇招、出险招,也无隙可寻——这可不容易,军队都知道要保持军阵,静止时做到这一点也不难。可要是真的打起来,战场上瞬息万变,动态之中还能保持,那可是很难的!
    而丹阳军能够做到,都是训练的结果。
    足够强的服从性,能够听懂指挥的专门学习看似不能被此时大多数人理解的练军细节,最终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另外许盈依旧是那个理论高手,只能在一开始高屋建瓴地统一思想,至于实战,他果然是个废物——还好身边有冯遇春,虽然冯遇春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领军打仗,但人家好像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一样。
    许盈,虚假的军事天才。
    冯遇春,真实的军事天才。
    因为有冯遇春的关系,许盈一开始的设想全都得以实现打了个漂亮的打胜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建邺之急已经没有了,然后就是在外大军按照之前的计划去襄阳平叛——当初的计划是,如果阻击顺利,就继续西去诛杀叛逆。当然,这方面的设想在当初并没有多少人觉得能成为现实,官军阻击叛军并不难,毕竟周家军是出了名的精锐。但和同等体量的叛军打过一场之后,周家军这边大概也会损失不小。
    到时候恐怕很难再往襄阳去了。
    不过只要阻击成功,襄阳的问题也就没那么严重了损失掉大半精锐之后,襄阳那边人心浮动,到时候只要是耗着,也能让他们崩溃!
    面对这样的战果,台中一时上下还真有些失声——他们想过如果‘周家军’立下大功要如何封赏,一方面面上要过的去,另一方面还得继续压着周家军,个中分寸也是端水大师才能有的。
    但结果却是丹阳新军这样一支偏师先漂漂亮亮登了场,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封赏?
    虽然襄阳那边的情况还不好说,但那本就是流民刚刚组织起来的,到时候有周边官军辅助,这一路没经历过战斗的周家军,加上根本没多少伤亡、携大胜之威的丹阳新军,结果也是稳稳的了。
    说实在的,到了这个时候,上上下下对许盈都有些不好拿捏了。
    捧他上位吧,这不符合很多人的期待,可真要是摁死了他,这好像也很难。一方面他现在有皇帝保着,另一方面他也不是没根基的人。就算是再多人想搞他,也有不少人是他的助力。
    然而,这种纠结其实也没持续多久,很快襄阳之困解了,朝廷这边也开始讨论封赏了——无论之前有多少想法,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由他们选。
    首先,要不要赏?那肯定是要的!哪怕是没根基的流民帅立下这样的大功也是要赏的!何况无论是周家,还是许家,都是能说的上话的。那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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