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白月光他又装病: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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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太学里的伙食也太清淡了……”

    顾远筝将桌上的茶盏涮干净,又看了一眼那小酒坛。

    “我来销毁物证!”邵云朗拿着小锄头,跑到墙角,轻车熟路的把酒坛在青石墙上一磕,然后刨坑将碎片埋了。

    他起身拍手,“天色不早了,顾兄,咱们就歇了吧?”

    “嗯。”顾远筝应声,将茶盏收起。

    夜间起了风,有细雨落在窗棂沙沙作响,邵云朗在床上打滚,他很少睡得这么早,最后忍不住从床上滚了下去,趴到自己的书案上,摸出一本杂书来看。

    这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惊动了那边的人,顾远筝声音迟疑的问:“殿下?”

    “唔……我睡不着……”邵云朗小声说:“吵到你了?”

    “没有,我还没睡。”

    顾远筝似乎坐起来了,低声问:“殿下今日被罚……咳,被请出去后在窗边听课,可有不解之处?”

    “有啊……”邵云朗头疼的叹息:“我就没有能解之处。”

    顾远筝:……

    左右两人也还睡不着,他就给邵云朗说了些先生课上讲的东西,他声音低缓,乍一听十分悦耳,邵云朗摸出一沓纸,还跟着写写画画。

    然而时间一长,这声音和着窗外雨声。就十分的催人入眠了,一盏茶后,邵云朗在颊侧画出长长一条墨迹,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

    似是有所察觉,顾远筝也停了话音,片刻后起身走到了邵云朗的屏风外。

    书案在外侧,一打眼就能看到邵云朗歪斜着的背影,蜷曲长发散了一背,手里还拿着本配图丰富的民间故事传记。

    他叹息一声,上前拍了拍邵云朗的肩,“殿下,起来了……”

    带着薄茧的指尖尚未触及邵云朗的肩膀,那少年却警觉的睁开眼睛,浅色瞳仁在烛光下映出一道湛湛寒芒。

    顾远筝手臂一僵。

    只是一息之间,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邵云朗揉了揉散乱的长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于是那寒芒化作睡眼惺忪的泪光。

    他顺势拉着顾远筝的手站了起来。

    “顾兄声音好听的紧,听的我都困了,睡了睡了。”

    顾远筝:“……”

    也不知道这人是在夸他还是在说他无趣,顾远筝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趴回床上,便帮他吹熄了烛火。

    月色幽暗,有东西折射了光线,顾远筝无意望去,只见一条鞭子挂在邵云朗的书案之上,鞭柄的宝石和鞭梢杂糅的金属丝线一并折射了冷光。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床上抱着被子的少年,半晌才转身回去。

    太学的寝舍一间房住两位学生,推门而入正中是迎客的小厅,左右两侧的镂空拱门下各立了两张屏风,隔出相对独立的两个书房和兼卧室。

    邵云朗一个人霸占一间屋子习惯了,他的屏风被他搬到了一边,坐在床上支着腿就能看到顾远筝在房间另一边收拾衣物。

    因为要收拾床铺,顾远筝也把屏风先移开了。

    太学内不让带下人贴身服侍,内务都要亲力亲为,顾公子做事井井有条,片刻后就铺好了被褥,此时正在往小案上摆放文房四宝。

    邵云朗忍不住了,咳了一声。

    于是顾远筝转头看向他。

    “顾兄,你住我这不太方便吧?”邵云朗无奈,“我跟舍长说说,让你搬到庄竟思那边?”

    顾远筝淡淡道:“殿下也知道,我是伪装泽兑的,去别人那里住,还要处处谨慎小心,怕是连睡觉也不得安稳。”

    邵云朗:……

    理是这个理,但在他这就能睡的安稳了?看不起谁呢?他京城第一纨绔岂是浪得虚名的?

    他勾唇一笑,模样轻佻的问:“在我这睡的放心?你不怕我半夜爬你床上去轻薄你吗?”

    一般的小地坤,如庄竟思,到了这一步大概就要嘤嘤嘤了,但顾远筝竟然面色都没变一下,抬眸缓声说:“殿下,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仍记得青州时,那个知礼的少年,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拉着他袖子的样子。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邵云朗靠进自己的软枕里,神色散漫而冷淡,“顾公子比我早回来半个月,没听说过京中传闻吗?”

    顾远筝把砚台摆正,“殿下,群鸭回是什么意思?”

    “啊?”邵云朗眨眼,“一群鸭子回窝了。”

    “是吗?”顾远筝笑了,倒也不追问,只是眸光湛湛的看着邵云朗。

    对视片刻,邵云朗放弃了,躺在床上晃了晃垂下的长腿,刻意装出来的疏离也维持不住,哼哼唧唧的说:“顾兄啊……你就不能稍微迷糊一点嘛。”

    他长这么大,难得碰到事事都与他心有灵犀的人,人海茫茫得遇知己,也很想和顾远筝成为莫逆之交,但当下实在不合适。

    顾远筝把东西收拾妥当,缓步走了过来。

    “殿下的意思,我明白的。”他轻声说:“太学之内,泽兑本就只占少数,你我同一级,被分配住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在外我不与你亲近即可,旁人也看不出端倪。”

    邵云朗坐起来,“我觉得你这话哪里怪怪的……你说话就说话,走过来干嘛?”

    他坐在自己床上,顾远筝在他面前一站,光都要被遮住了。

    顾远筝自袖中摸出个小瓶子,递到邵云朗眼前,“下午骑马时,殿下屡屡调整腰带,是午间我接住你时动作太莽撞了吗?”

    “你没让我一头扎进土里已经很客气了。”邵云朗嘀咕着解开腰带,“有点疼,你手劲儿好大,我换衣服看看,你先回你那边。”

    他这便是默许顾远筝住在自己的“鸭子窝”了,顾远筝点头,转身走开了。

    邵云朗脱了外袍,又想起屋里多了个大活人,只得松散着里衣把屏风搬回来,然后给自己上药。

    他说地坤娇气,然而他不知道是不是先天体质问题,身上磕碰后很容易留下青紫痕迹,腰腹上还好说,后腰看不到的地方随便抹了两下就套上了里衣。

    这药膏不是他送出去的那瓶,效果却比他那瓶云州进贡的更好,覆在皮肉上片刻后便隐隐发热,邵云朗啧啧称奇,拿起那玉瓶看了两眼,在瓶口发现了一个浅浅的刻字。

    一个“书”字。

    他拿着小瓶子转出屏风,放到迎客厅的小桌上,顾远筝那边的屏风也被他挪回了原位,也不知道人是不是已经睡了。

    秋后虽然白日渐短,但这个时辰只是天色晦暗,还没黑的彻底,这未免歇的有些早。

    夜猫子五殿下有些发愁,踮着脚想着回自己那边去,回头看见顾远筝散着头发,带着一身水汽推开了门。

    “殿下?”他疑惑的看着蹑手蹑脚的邵云朗。

    “咳,我还以为你睡了。”邵云朗犹豫了一下,“那你要是不睡……我请你喝酒?”

    “太学之内不是禁止饮酒?”顾远筝拢了拢肩上披着的外袍,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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