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 152、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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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僵持着。
    过了许久,静充华都觉得双腿开始发麻,要站不稳了的时候。
    赵棠才懒懒地掀了眼皮子,觑了她一眼。
    “起吧。”
    声音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静充华扶着身边的宫婢,双股颤颤地站了起来,她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将手伸到背后悄悄锤了锤大腿。
    赵棠为何如何待她?
    静充华自然已经猜到了,不就是因为太后方才罚她。
    哼!
    这会儿先让她摆几分威风,过会儿她就和姑母告状去,等赵棠到永宁宫去的时候,有她好看的!
    静充华心里嘀咕着。
    她面上有几分难看,却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赵棠自上垂眸看她,见她这般姿态,扬了扬眉梢。
    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平静啊。
    看来姚华妍这家伙也学乖了嘛。
    她倒不好再挑刺了。
    赵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直视前方,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话音落下,肩辇又慢慢地在宫道上行进着。
    速度并不快。
    赵棠比静充华位份高,故而静充华只能在后头也慢慢地跟着。
    景阳宫和未央宫毗邻,两人一路上都是一道的。
    行到岔路口时,赵棠的余光就瞟见了静充华准备拐进去。
    她回了头,注视着她,耐人寻味道:“静充华怎得走小路去了?是觉得与本嫔一块儿,让你不舒坦了?”
    静充华的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赵棠。
    须臾,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这赵棠怎么回事!?
    中邪了吗!?
    往日她可不是这样的,虽然赵棠的确是受宠,但也从未飞扬跋扈过。顶多也就是和嘉婕妤打打嘴炮这个样子,很少做出这般姿态。
    难不成是姑母给她刺激大发了?
    可也不应该啊,不就抄点宫规嘛。
    说完这句话的静充华这会儿也不好绕着小道走回去了,只能认命地跟在赵棠的肩辇后。
    赵棠堪堪地收回视线,想着方才静充华露出的惊诧目光。
    果然还是她平日太好说话了吧。
    赵棠半阖着眼睛,手掌贴在散发着余温的炉壁上,淡淡说道:“算了,去长乐宫。”
    这一句话,却叫跟在她肩辇身后的静充华瞪大了眼睛。
    赵棠这会儿去长乐宫做什么?
    不会是去告状的吧?
    她不由得心里发苦。
    入宫一年多了,她早已经看透赵棠有多得宠爱。
    无论从皇上亲自去永宁宫帮赵棠夺回四皇子,还是如今要为赵家授爵。
    以往除了赵棠,还有瑶嫔、宣充华、僖充华等人分宠,可是自从南巡后,皇上基本进后宫都是去的赵棠那儿。
    也只是初一、十五才去皇后那儿,每月也只有两三次是歇在别宫。
    要不然就不会有流言疯传,赵氏是狐狸精转世了。
    她无意识地抬起头去看赵棠,只能看见赵棠的半边侧脸。
    她的肤色极白,比起铺天盖地的雪色都不遑多让。似是因着困倦,眼睫耷拉下来,在眼睑下留下层薄薄的阴影。
    五官上的明艳,都被多次病后的柔弱中和了,几年的娇养,使她也逐渐褪去了原本青涩的气质。
    比起白秀那故作姿态的娇弱比起来,她这会儿神色平淡的模样,看起来竟让人觉得更加清冷。
    遗世独立,又不缺颜色。
    看起来倒不像是那个传言中魅惑君主的狐狸精。
    只是这个念头只闪过了一瞬,就被静充华彻底打消。
    同时也警惕了起来,正因为皇上为她的种种,才让她更为忌惮。
    姑母即便贵为太后,静充华心中居然升腾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姑母若是真对上赵棠这厮,就算能够赢,恐怕也得不了好吧……
    她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就被赵棠身侧的闻音只轻轻的一眼给定在原地。
    静充华的眼神闪烁。
    赵棠要去长乐宫,她有什么资格过问?难不成自己还能不让她去了不成?
    可心中的警惕感却愈发深了。
    她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赵棠的肩辇渐行渐远。她咬着唇,吐出一口浊气,“走!咱们去永宁宫!”
    说完,她就迈开了腿,快步往永宁宫走去。
    ……
    赵棠这会儿懒懒地倚在软榻上,一边还抬起手轻轻打着哈欠。
    坐在她对面的卫炀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皱起了眉头,“困了?”
    她眼下的青黑,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十分显眼。
    一想到昨晚她睡得晚。
    赵棠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卫炀坐在书桌前处理宫务,声音还带着几分倦意和委屈:“嗯……”
    “怎么了?”
    卫炀一听她这语气就不太对劲。
    他径直站了起来,往赵棠这儿走来。
    他站在软榻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柔声道:“困了先回去睡会儿?”
    只见赵棠伸出手,用小指轻轻地勾着他的衣角,小幅度地晃悠着,声音软软地控诉着:“昨日睡得晚,偏生今日宫里唱大戏,我今日辰时初刻就爬起来了。”
    “结果到了牡丹亭里听戏,那些戏子们唱戏唱得我都困得不行了,想着眯眼偷偷睡一会儿。结果就有人找我茬——”
    她红润的小嘴噘起,委屈极了。
    卫炀闻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有些凉。
    “谁找你茬了?”他淡淡说道。
    说到这儿,赵棠的小嘴噘得更高了,小小声地说道:“静充华。”
    说完,还补充了句,“我本来没搭理她,结果太后看到了就说我没规矩。说以后让我每日早上都到永宁宫去报道,罚抄宫规。”
    听到这句,卫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自然而然地坐到赵棠身旁,赵棠也极其自然地窝到了卫炀的怀里,还调整位置找到最舒坦的姿势。
    赵棠的作息他是清楚的,基本每日都睡到辰时要用午膳才醒。
    卫炀不是没想过要调整赵棠的作息,只是虽说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了,但是依旧还是冷。
    赵棠今年格外的畏冷,也格外的嗜睡。
    很多时间,她都是要么躺在榻上小憩,要么就是躺在床上睡觉。
    卫炀不是没有叫过太医,御医也叫过,可就是没查出有什么不对。
    只能归因于之前赵棠几次受伤生病生命垂危,元气不足,身体太虚,只能好生温养着。
    无论是中药,还是药膳,都不知道吃了几副了。
    所以赵棠平日告病不去请安,不是说假的。甚至这还是卫炀特意嘱咐的,她的身子虚,外头天寒地冻的,万一得了风寒可不是开玩笑的。
    卫炀垂眸看着她颈间的肌肤,在光下竟有些白得透明。
    “你在景阳宫里抄就行了,不必跑去永宁宫。”卫炀沉声说道。
    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没有直接说免了罚抄已经算是留了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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