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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十年为证》 39、第三十九章(第1/2页)
“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李墨允唇角微扬，满是自嘲。
他微微垂下眼，额前的碎发隐隐盖住了他的眉眼,将他的眼睛半掩在阴影下,令人看不清神色。
陶清瑜突然觉得，此刻的他给予人的感觉，只是一个脆弱而狼狈的男人。
不再是清冷骄傲,意气风发。
她见不惯这个模样的他。
心口骤然泛起细密的疼，陶清瑜微微蹙起眉，似是经过好一番思索，这才开口：“李墨允，你……”
“下次再说吧。”他却忽然打断她,像是在躲避什么似地,猛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朝门口走,“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然而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了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里，“如果——”
她眉头紧蹙,“如果我最后和别人在一……”
李墨允蓦然转身。
陶清瑜止住了话头。
她维持着坐在椅上的姿势，微微扬起脸来，一双温润的眼睛不闪不避地看着他。
餐桌顶上的灯光照下来，映入她眼里,仿佛点缀着一簇碎光。
李墨允回望着她，良久，才低声开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眼眸微微敛下，“也会失落，会嫉妒，会难过，假如，最后你和别人在一起了……”
说到这，他忽地深吸一口气，复又说道：“你是我的朋友，虽然我可能做不到祝福，但也不至于破坏。”
唇角微微勾起，同时间抬起眼，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她，眉宇间尽是浅淡的笑，“至多，就是远远地躲起来，等到觉得自己可以真正祝福你的时候，再出现在你面前。”
陶清瑜只觉得喉头猛然一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清瑜。”他喊了她一声，目光安静地看着她，道：“四年前我生日那天，在电话里我说不想再和你做朋友，那不是真心话。”
唇角敛下，清冷的眉眼浮现歉意，他看着她格外真诚地说：“对不起。”
陶清瑜没说话，只抿紧了唇，微红的眼眶却泄漏了她的情绪。
李墨允将此收之眼底，就这样与她维持着一站一坐的姿势互望了一会后，先一步回过神来，轻声道：“我走了，晚安。”
……
从她家出来后，李墨允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安静地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公寓楼上亮着的灯。
独自坐了一会后，他拿起手机翻开了通话记录，看着最上头两条同一个人的名字，眸色微沉。
脑里忽然回想起傍晚在医院大厅见到的那幕。
一对同样身穿白袍的男女站在一起，不知说到了什么，男人微微冷了脸，下颌微抬，斜睨着面前的女子，而女人则是一脸心虚又带了点谄媚的表情，正讨好地与男人说着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那么融洽，李墨允不知怎地，明明是来找她的，最后却愣是没有迈开步伐。
甚至在那男人瞧见了他，抬眼朝他看来的时候，手指微动，按掉了正打给她的电话。
后来他们转身走了，而他依旧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开。
忽然就想到了他的前女友Ashley曾经笑盈盈地对他说过：“Eric，其实你也就是个懦弱又自私的人。”
一开始他不明白，后来想想，她说的并没有错。
早在他当初决定出国留学的时候，就应该要有陶清瑜也许会和别人在一起的觉悟。
是啊，她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不是吗？反而是在离开前夕，才因为突然意识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身边可能会有其他人的这个恐惧，而自顾自地将自己的心思摊开来。
尔后又是在机场情不自禁地吻了她，却又欲盖弥彰地解释这只是个纯友谊的吻，让她别多想。
事实上，他明明就是希望她能多想的。
看起来他的这些举动好像显得深情又不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自私又阴暗地想着，也许她会因为他的表白而动摇，甚至是……愿意等着他。
在一开始，他的确也是一厢情愿地相信着她会等着他，所以才会在大三时知道她交了第一任男友后，感到那么震惊又愤怒。
忍了忍，是没有直接了当地与她翻脸，却也少不了冷言冷语，看着她忐忑不安，想问却又不敢问的神情，他又蓦地觉得颓然。
是啊，他凭什么对她生气？
他本来就没有给过她承诺，甚至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去美国将会是许多年，他们一年之内能见的面不过寥寥，假如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他有把握能在相隔了半个地球、时差颠倒彼此又忙碌的境地下，守护好和她之间的爱情吗？
他没有把握，也觉得自己做不到。
爱情跟友情是不一样的。
更不用说他们之间的友情近似亲情，有朋友间的心灵相通，也有家人间的相互扶持，几乎是坚不可摧的。
可爱情呢？那是想要完整独占一个人的自私，是两个人的心紧紧相缚的纠缠，全凭感情为基调，却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如何敢拿他们之间万分珍贵的友情去换一段前路不定的爱情？
他知道她不敢，其实他也同样不敢。
只是他明明不敢，却又在内心矛盾地渴望着。
后来，他几乎像是一个战败之后落荒而逃的败军之将，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美国。
伸回了越过线的脚，告诉自己，就让一切恢复原位，继续当她的好朋友吧，仔细想来，人这一生要遇见一个知己是多么的困难？
许多人几乎穷极一生也遇不到这样一个人，可他却在八岁时就早早遇见了她，这十几年来的羁绊得来不易，他应该要好好珍惜。
她是一个优秀的人，只要足够了解她，就会知道她究竟有多么地好，他也相信一定会有同样优秀，甚至是更优秀的人会被她的好给吸引，去到她的身边。
待到那时候，他就祝福她吧，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
他暗暗地告诉自己。
可即便这样千遍百遍地洗脑自己，那些曾经深刻地存在过的感情就会消失吗？
没有，只不过是被他深深地埋起来了，埋在心里最深处、最不为人所知的地方，沉沉地关押着，无视那些痛苦与叫嚣，他像个旁观者冷眼瞧着，静待某一日的爆发。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就是爆发的时候。
那时他刚知晓她已经有了一段新的恋情不久，对方是她同校毕业的学长，现在是骨外科的住院医师，还在她实习的时候带过她。
他也见过那个人的照片，那是一个眉眼冷峻倨傲的男人，长身玉立、意气风发，浑身上下的气势无一不透露着这是一个十分出色的人，可这样一个看似眼高于顶的男人，却会在看向她时，露出温暖又真切的笑容。
他害怕到来的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瞧瞧，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多么般配，般配得令人觉得万分刺眼。
心里最深处的那道封口似乎隐隐出现了裂痕，里头的情绪满溢，像一头最凶恶的猛兽，叫嚣着想要破笼而出。
在他二十五岁生日前一晚，和他同校毕业、同时也是同乡的学长靳岳来找了他，他说他想要回老家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建筑事务所，问他要不要做他的合伙人。
靳岳家里就是做建筑生意的，上到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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