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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是谁》 202、人间之道(第1/2页)
“你输了。”
战局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然而赢家并?没有表现?出多兴奋或骄傲的?嘴脸,只是淡淡——冷淡到让人觉得傲慢的?程度——地宣布了结果,还附赠了从他的?角度来说算是好心的?提醒:
“你要?死了。”
说完这句话,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一直平板如?死者的?嘴角也极细微地翘了起来。这是我曾经认识且熟悉的?表情,多用来表示由衷的?喜悦,以及“好开心好想笑啊但是不行周围还有人”的?矜持……
只在萤草身上出现?过。
但萤草会因为别人的?死而感到由衷的?开心吗?
是真·开心,没有丝毫夸张或主观臆测的?成分。就连【侵蚀者】都?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慢慢软化、纠结成可供人坐立休息的?一团。与此?相?对的?,则是属于我的?侵蚀者被?渗透融合,渐渐成为他的?力?量的?一员。
我大概知道,他的?【侵蚀者】比我的?厉害这么多的?原因了。
“……真狠心啊。”灵魂体没有实际上的?血和心,我也免受了一遭呛咳出血的?罪,只是逐渐感到疼痛远去冰冷蔓延,冷到身体麻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崩解】的?感觉。
我大概快要?死了。
这一次的?死是灵魂上的?碎裂消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以后了吧?对我们来说,的?确算得上是解脱。
“对自己……也能下、这样?的?狠手,”我喘了口气,慢慢将额头抵到他肩上,喃喃的?笑起来,“真狠心啊。”
“……”
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不是。”
出场以来第一次这么严肃认真:“其他人,都?不是。只有你,反抗太激烈,我没控制好……力?道。抱歉。”
听起来很熟练,这什么魔鬼发言。
更可怕的?是魔鬼的?声音里竟然真的?带着歉疚,还一边说话一边抱着我原地坐下。手臂拦在肩和腰上,手掌贴在我后背上,话音未落就是一阵节奏沉缓的?拍拍。
冷冰冰手掌从我后脖子一次次安抚到腰背,力?道轻柔,像是在撸猫撸猫撸狐狸,又像是在安抚被?噩梦惊醒的?人,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会轻声细语地哄人再次入睡。
“睡吧,”他也确实这么说了,轻声细语,温柔安静,“闭上眼睛,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的?。”
“好……?”
他抱得太紧了,把我的?身体紧紧锢在腿上怀里,连脑袋都?按到肩上,让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着,只有一张嘴还勉强能说:“对你来说,什么、才叫做好呢?”
我知道我在明知故问。
因为我明知道他在向往什么。
从他全然迷惑地问出“对我们来说,死不是一件好事吗”的?时候,从他铁了心要?杀我开始,我就知道,最想要?得到“死”这个东西的?,其实是他自己。
“睡觉。”但答案和我预料的?并?不一样?。
他想了想,又改口说:“睡着。”
“……是吗。”
可以理解,灵魂体本来就不会感到困倦,在脑子里想太多东西的?时候,真正入睡就更不容易了。
另一边白光骤然大盛,流星似的?火焰甚至已?经迸溅到【侵蚀者】的?上空,透过“茧子”上唯一的?空洞,把他照得更亮。
刺眼。
他默默摊开手做出一个“接”的?动作,我默默把眼睛闭上,把脸转回?去:“我还以为……你会追求自己的?死。”
“没有资格,”这一段话他说得顺畅很多,可能是早就已?经在心里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地想过很多遍:
“我没有资格,去追求这种?能让人得到解脱的?东西。这个世界的?,那个世界的?,相?熟的?人,认识的?人,完全没见过的?人……死在我手里的?人太多了,只是因为我的?弱小与傲慢。诸般罪孽铭刻此?身,抹灭不去,无可脱身,而你们不一样?。你们没有必要?一直活着,一直痛苦,一直受到惩罚。”
“还记得最初与侵蚀者相?识,你是怎么对他说的?吗?”
我听出了“他”与“它”的?区别,也直觉到了某种?不祥的?预兆,接话接得小心翼翼:“……我来,背负?”
他露出一种?虚幻而安宁的?微笑,像神子,也像西方?的?佛陀:“是的?——”
“所有痛苦,我来背负,我来解脱。”
……
……
……?
?????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是存在的?吗,是真实存在的?吗?我的?视觉真的?没问题吗?还是听力?也被?【他】的?幻术蒙蔽了???
我整个人毛骨悚然。
不仅是因为他说的?话里的?意味过于丰富。还因为他正常说话的?时候,不冷漠也不痴呆了,理不直气也壮、胡说八道也能振振有词的?样?子,实在是和我太过相?似,甚至能和曾经别人眼里的?我重合起来。
明显的?不同变成了完全一致,让我对“面前这个人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我”这件事,忽然有了无比清晰的?认知。
清晰过头,就变成了感同身受。
——何等绝望又何等窒息的?扭曲,因为被?过去和良知折磨,又因为怎么都?死不了,所以告诫自己催眠自己要?活着忍受痛苦,一直一直痛苦下去就当是赎罪了?
——那杀死平行世界的?自己这种?事,对他来说究竟是更加痛苦的?赎罪,还是能从中获得仅有的?满足感的?超脱???
逻辑听起来很有问题,不管是他的?还是我的?。毕竟是同一个人。而且我在对一个疯子要?求什么?这样?一想,恶寒的?感觉忽然就减轻了不少。
但再仔细一想,我能捋清他的?逻辑、理解他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件足够让任何正常人恶寒的?事情了。
……真可怕,这个【我】和他的?【侵蚀者】一样?,似乎都?有精神污染的?能力?。
这个技能侵蚀者也有,而且是只有它有。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的?融合程度,远比我们要?高?得多,高?到甚至能让【我】使用对方?的?能力?。但这是不正常的?。只要?融合程度比我高?,就是不正常的?,因为我已?经用尽一切办法,与侵蚀者它达成一个堪称完美的?平衡了。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情况,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会让被?迫共生的?二?者融合度异常性升高?那么多?
“……真可怜啊。”
我大概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我摸索着伸手到他背后,满怀悲悯地拥抱他,然后慢慢解开他脑后系着的?丝带的?结:“可是你该知道,一个已?经成为深渊的?人,是永远也救不了其他人的?。”
带子滑落,露出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茫然而空洞,显出几分盲人似的?脆弱和无害。久未见光的?眼睛眨了眨,倒映出四周幽幽浮现?的?千万根细线、千万个节点,和千万个由此?套叠连接形成的?符文的?法阵。
但他不是盲人,也并?不无害,看清这阵法的?下一秒就将枯井似的?眼瞳转到我这边,左手一扬将锁链抽出来,反手又是狠狠一刺!
……无事发生,甚至连我破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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