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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每天都在夙敌的尾巴里醒来》 6、国都(三)(第1/2页)
眉栗长长嘘出一口气。
她掏了掏耳朵,抬手就把整个西厢院全下了禁制,让所有人都不能进这里,那婴孩更出不去。
眉栗刚走到院门口,那王家老爷就带着管家颠颠地走过来,大肚子随着步伐一上一下地晃动。深褐色的华服锦衣也勾不出苗条曲线。
“小师父,小师父。”他愁眉苦脸开口:“这实在跟我们没关系啊,这鬼上上个月初来到我家,不知为什么镇日嚎叫,就跟那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恁得让人头昏脑胀,这才举家搬了出去。”
“我还什么都没问呐。”眉栗小小一笑,立时沉下脸,道:“我来问你,这婴孩来之前,你家可有什么大事?”
王大人蹩眉思考:“大事?哪里有什么大事?儿子结亲了算吗?”
眉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不是还没听懂,只是装傻罢了:“关乎人命的大事。如果你想不起来,那这鬼,捉不了。”
她作势要往门外走,连管家拦住她衣袖都不予理会。
“哎哎——”王老爷顿时急了,“小师父等等,容我再想想。”
“老爷”,那管家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王家老爷挤挤眉眼,一摆袖子道:“真是晦气,平白脏了小师父的耳朵!”
那管家叹了口气,低声道:“小师父,那个时候确实有件事,不过府里的小妾寻死罢了。”
寻死可不见得。那婴孩是刚出生,或者在娘亲肚子里就死了的。那小妾怀着孩子正金贵,如何会寻死?
等等。被丢弃的孩子,没有脸的婴儿,死了的小妾。
眉栗的脚被钉在地上,双拳紧握。
隔绝一切的水底,四面八方涌来的暗流,把自己死死按下去的手,无力的四肢,抽搐的脏腑。
眉栗的眼睛,一点一点红起来。
果然,两辈子了,她还是在意的。本能地刻在脑海中,一碰就疼,像是不可治愈的疮。
她可能有点明白那个孩子的来历了。
眉栗大步踏进西厢院,那婴孩被困在里面,一瞬间就感知到她身上缠绕的一丝痛苦和怨憎,它像是看到母乳一样飞冲过来,平整的脸上像是有了享受的神情。
“啊,怨气……母亲?”它停在眉栗身前,不断咀嚼这个词,它很熟悉却无法理解。
一瞬间,它又开始暴怒:“告诉我,为什么是我死?为什么不要的是我?”
眉栗先前施下的符篆围着婴孩快速旋转起来,红色的光芒恰恰照亮这个孩子。
它抱着自己的器官飞来飞去,全身的怨气化作浓水滴淌下来,脸从下面割裂开来,张开那道横跨整张脸的裂口就要嚎叫——
眉栗的手突然越过符篆抓住了它。
“我来告诉你,他们为什么不要你!”她面无表情地说:“因为你太可爱了!”
“可爱?可爱是什么。”那婴孩完全听不懂。
“就是招人喜欢,你母亲太喜欢你了。所以不要你了!”这种强盗逻辑,只有自己言辞凿凿,才会有两分可信度,那毫不知事的婴孩轻易被她糊弄过去,它伸过来细细的手臂,想要挖开眉栗的心看看她说的对不对。
眉栗脚下不动,却瞬间隔开了两臂的距离,那婴孩仍然不放弃,将手牵住她的袖子,慢慢地移动,直到按上她的眉心。
眉栗霎那间被吸入了一个世界。她侧身看去,整个府里喜气冲天,红绸裹住了横梁垂下来,除了西厢院,整个王家都一片欢腾。
西厢小院里,黑白的记忆中,一个妇人正在生产。
痛苦的□□中,她勉力诞下一个孩子,产婆举起一看,才发现是个女孩。
院外锣鼓声天,远远传到这个闭塞的小院里,喧哗喜事和这个院子毫无关联。
那刚生产完的妇人发出一声悲痛喊叫,夺过产婆手中的孩子就往血盆里溺去,双手掐着它的脖颈,生生将孩子溺死在里面。
她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个时辰后,那产婆颤巍巍走出来,到前院找到小厮,声音发抖:“去,去回了大人,她、她没了……孩子也没了。”
眼前一黑,眉栗被推出来,面前的婴孩喃喃道:“我找到了很多个我,它们都不能回答我,于是被我吃啦。”
眉栗说:“我回答了你,安心了就赶快滚。最好消散了力量,没准能重新回这世上。”
那婴孩咯咯笑,指着她说:“可我们都是一样的呀,为什么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眉栗不再说话,她抽出一个捆束符,将这个婴孩禁锢起来,拿了西厢院灵堂上的盒子把它装起来,又施了一个禁锢。
这次,它没有动弹,任凭她左右,只是垂下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埋进去。
眉栗拿着盒子,撤了西厢院的禁锢,走出院门,对脸上堆笑的王大人摊手:“给钱。”
走过王大人身边的时候,她把盒子开了一条缝,那婴孩立刻分了一缕怨气黏在他身上,眉栗觉得不够,把手伸进盒子里拽了几把,借着和那大人握手的空隙,一股脑全放他身上了。
人魂的怨气是天地间最浓厚的,沾上这等怨气,轻则昏迷,重则噩梦不断,最终在梦里被怨气缠死。
眉栗可不在意别人的生死,她只在意自己的快活。
“小师父,这事可别往别处说,那小妾原是国师府的舞姬……”王大人面色难看地嘱咐道。
眉栗看着殷勤送她出门,亲手交付了八百两还为了封口追加二百两的王大人,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绝不说。”
她状似无意间转身问他:“你认得秦家吗?”
“秦家?”王大人眼珠转了转:“国都的秦家?小师父要去那里,我可代为引荐。”
他想到了什么,为难道:“可秦家没有怪事,小师父去那干什么?”
眉栗不回答他,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那是,那是。”王大人擦擦脑门上的汗,目送眉栗出府,她拐了个弯,下一秒就消失在拐角。
眉栗指挥着身后抬银两的两个小厮,绕着小路放在偏僻阴柳处。留下他们看顾银子,眉栗随手拿了几块。
银子是真银子,只是她抛着银子,逐渐觉得有点奇怪。
之前,进王家之前,她的手是不是被狐狸咬破了?
眉栗把手翻来覆去地看,伤口怎么没了?这才多大点功夫?
不到两个时辰,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眉栗不信邪,她捏了个符划在手上,把狐狸从包里拍醒抱出来。
小妖怪迷迷瞪瞪的,“嗯唔”两声还是没清醒,但闻到鼻尖的血腥味,条件反射地伸出小舌头□□两下,又开始呼呼大睡。
眉栗把狐狸丢回包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划伤的手,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那伤口竟这么快的时间里肉眼可见地愈合,就像有人在伤口处穿针引线,将那伤口血也不流地缝合起来,只是伤口处有奇痒。
眉栗拍了拍小狐狸的搁在尾巴上的脑袋,眼睛一转有了个想法。
钓鱼嘛,只要有饵,还怕以前的旧人不上钩吗?
***
半天时间,她盘下了狐仙庙旁边的一个清冷铺子。
如果哪天斛岚碰巧路过这里,到了他自己庙里走一遭,眉栗能最快逮住他。不管打不打得过,要先打一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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