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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撑腰》 049(第1/1页)
萧言走过来,跟颜舒站在一起,秦淮看着两个青春稚嫩的同门师弟,心里是既觉得安慰又觉得担心,小小年纪,其实不应该卷进来。
“好了,一路赶过来你想必也累了,快去休息吧。”秦淮一心将想将她打发了,但是颜舒却偏不。
“师兄,”颜舒叫住就要转身离去的秦淮,“陆文彦已经消失很久了,我担心他,所以……”所以她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想去找他。
“这件事,”秦淮沉声打断她,“这件事楼元帅已经亲自过问,刺史府也在追查,你不必担心,快回去休息吧。”
见秦淮态度强硬,颜舒也不好乱来,只得应了一声退下。她看着秦淮离去的背影,想着他素日的为人,应该不会弃陆文彦于不顾,心里安心了几分。
顺着来时的路,颜舒朝着大门走去,一句话都没说,萧言跟在她一侧,觉得这样的颜舒让他非常不适应。
他伸手扯扯她的衣袖,“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颜舒头也没抬,闷闷道:“不知道说什么。”
额……好像也对哈,该说什么?
萧言也不知道,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大门,一出去,一个人立在街心,正对着帅府大门,在等着他们。
见到他,颜舒的眼前忽然一亮,飞奔了过去,“舅舅!”
原来白宗贤找到安顿之所后,没等到他们回去,便出来寻他们了。一路问,才知道他们来了这里。
楼缓也算得上一代名将,不会拿两个孩子怎么样,他也就安心在外面等着了。
见到颜舒,白宗贤绷着的脸也终于松动了,但是笑容还没绽开,看到她手背上的伤和有些脏破的衣服,眉头又重新聚拢了。
“怎么回事?”他抓住她的手腕,脸一下子就黑了,如同四面围拢而来的暮色。
萧言上前一步,正想解释,“我们……”
“没事,”颜舒笑着将自己的手挣脱出去,黏在白宗贤身上,用鼻子东嗅嗅西嗅嗅的,就在萧言看得一头雾水的时候,颜舒就从白宗贤的身后拿出了两个油纸包,眉开眼笑的,“就知道,有吃的。”
萧言顿时哭笑不得,抬手扶额——是狗鼻子吗?这么灵?
是两只鸡腿。
颜舒递一只给萧言,“给你,虽然有些凉了,但是我舅舅做的东西,可是很好吃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不跟白宗贤呛声呢!
萧言抬手接下,眼睛却还盯着颜舒,他总觉得,今天的颜舒有些不对劲儿,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
白宗贤哼哼,“等了你们那么久,站得我腿都酸了,能不凉吗?”
颜舒低头啃鸡腿,没有回话。
白宗贤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一抬手,揽住她的肩膀,道:“好了,回去吧,今天你们一定很累了。”
萧言以为下一秒颜舒就会跳起来,嫌弃地拍开白宗贤的手,但是没有,她依旧是默不作声,由他搂着自己。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这还是颜舒吗?
白宗贤在城北找了个民屋,瓦房伞面围合,只有一面是用了木栅栏围着。回去之后,白宗贤先给她包扎了手,又以打水为名将萧言支开后,才在门口守着,让她自己给自己涂抹药膏。
随便吃了点干粮后,白宗贤就打发他们去休息。
白天的确是一通折腾,萧言很快就睡着了,颜舒却是睁着眼,望着入户的月色和挂着蛛丝的横梁,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魔怔了一般。
户外,是喧闹的虫鸣。
颜舒听了半夜,起身披衣出门,一推开门,她就看见了站在院子仰头望月的白宗贤。
“起来了?”白宗贤不回头也知道是她,更知道她夤夜未眠,所以说的是“起来了”而不是“醒了”。
颜舒只是短暂的惊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白天在帅府门前,他就知道她心情不好了,只是碍于萧言在,他不好说什么。他知道她今晚肯定睡不着,所以索性就等着她了。
颜舒默默走到他身边,抬起头跟他一起看月亮,皎洁的月色映入了眼眸中,一双漂亮的眼睛,犹如夜岚凝结成露水一样,渐渐蓄满了水汽,莹润欲滴。
很快,两滴泪水便从眼角落了下去。
虫声此起彼伏,热闹异常。
热闹的虫鸣里,是颜舒含着哭腔的声音,“我今天、看见楼缓,突然就很想父亲。”很想很想,非常想,尤其是看到苍茫暮色,尤其是夜深人静后。
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才这么绝望。
如果他们还在这世上,那即便是千难万难,她也会去找到他们的,可是他们不在了呀。
人没了就是没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会找到的。
这件事,白宗贤在看到她出来时扑向他的样子,他就知道了,那一刻,她叫的虽是“舅舅”,可眼底的那种思念如海,分明是把他当父亲了。
她在自欺欺人。
可那又如何?又能如何?
她已经没有父亲了。
白宗贤亦是胸腔膨胀欲裂,喉结滚了几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都不知道,当年恰好带她出门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她生来便好动,总想往外面跑。那年他正好去看师妹,听说他四处云游,便非要跟他出去,他便带她出门了。
如果,她没有跟着他出去,虽是难逃一劫,可也算是和家人在一起了,不用自己一个留在这世上,受这许多的苦楚了。
说不出话来的白宗贤转身正对着她,替她拢好衣服,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拍她的后背。
他知道她很难过,他也难过。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一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罢了。
颜舒情绪崩溃,在他怀里越哭越压抑不住。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不难过了,可是今天见到楼缓,看着他清晰的脸庞,她才蓦然惊觉,原来父亲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久到她的脑海里只有他模糊的样子了。
可是又觉得很恍惚,她曾以为,那就是一场噩梦而已。虽然这么多年,她都是跟着白宗贤的,但她却总觉得,他们还在某个地方,或者是根本不存在。
反正不论怎么样,六岁那年的血案,是不存在的。她在乎的人,不会受那样的痛。
“好了好了,别哭了,”让她哭了好一会儿,白宗贤才轻声劝慰,“不然眼睛就该肿了,明天该怎么向你那位小朋友解释。”
大哭一场后,颜舒自觉情绪好了很多,便从白宗贤怀里出来,一边胡乱的抹脸一边瓮声瓮气道:“他就是个白痴,看不出来的。”
“是吗?”白宗贤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没跟她争辩。
他望了望东厢的小屋,心底默默道:“可是我觉得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啊,比跟楚蕴在一起要开心得多。”所以,他自私的想,若是可以,他希望他的阿颜,能选择他在一起,而不是楚蕴。
夜深人静,屋子里被吐槽的人盖着被子,觉得有些热了,便一翻身,将被子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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