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妃: 13、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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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灼热终于渐渐退下,林琅和萧钰却没有出去。
    众人听闻萧钰从云淮的棋室出来,都纷纷表现出想要和萧钰谈论画作的意思。
    以至于碧莹将要洗的茶碗拿出去的途中,已经有诸多的人前来搭话。
    碧莹好不容易才脱身,等她回去将此事告诉萧钰和林琅,两人得知此事,决定不再出去。
    萧钰的名声太大,过了这么多天还依旧让众人趋之若鹜。
    林琅不禁打趣萧钰:“谁能想到你居然会是那位隐士呢。”
    萧钰:“那夫人惊讶么?”
    林琅摇了摇头,“其实本该很惊讶,但一想到是你,也没有那么惊讶了。”萧钰当年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却能保持如铁的意志。
    她不认为那是突然有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如果他学画画,那必然会让他自己满意。
    林琅她说得看似随意,但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却毫无作伪,萧钰无声地笑了,长公主就是这样信任自己,自己又在试探什么呢。
    他的目光从林琅身上挪开,微不可查地落在几案的狼毫笔上,他恍惚想起了过去,泛着一丝讽刺。
    当年他选夫子,那群人忌惮皇后的权势,都不敢当他的夫子,而后醇惜皇后见他如此,面上十分怜惜,心底却是十分满意,她“精挑细选”地指了一个人当他夫子。
    他的那位夫子为了讨好皇后,不敢不教他,又不敢深教他。
    但所谓夫子的“教育”倒是一个不少。
    盛夏至隆冬,他的手乃是身体上都是戒尺的痕迹,三伏天顶着烈阳举着书,大寒穿着单衣受冻打水。
    而他耳边,是院内那群皇子和伴读郎朗读书声。
    至于他的伴读,早就因留恋烟花之地,被圣上所知,贬回家了。
    于是在大臣口中,他是肤浅末学,不堪大用。
    他已经不记得那段口诛笔伐的日子过了多久,之后那个夫子在他面前,面如死灰。
    他当日的脸一定吓人极了,他把玩手中的匕首,目光没一丝暖意,就这样瞧着夫子,仿佛看着一个死人:“你记得我那个的伴读么,他家教甚严,根本不会去那里,是你设的局,让他被人看到,进而弹劾我,不是么,不过你倒是成功一半,我那个可怜的伴读,因不忍家中诘责,早早就吊死了。”
    萧钰离夫子只有一寸,他听到匕首入肉的声音。
    随后他听到自己畅快的笑,萧钰明白了,要想得到什么,必须要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而学画的本领是那个夫子的弟弟教他的,他这个弟弟明面上是进宫教他,实际是来查他兄长死亡的原因,而萧钰那时已经带上了假面,他一边温润如玉,说帮夫子的弟弟找真凶,实际却利用他打击醇惜皇后的儿子。
    到了最后,那人或许知道了真相,也许不知,总之他没有继续查下去,宫墙萧索,秋风凉寒,那人只拿走萧钰的一根狼毫笔,毫不犹豫离开了皇宫。
    而他则学会那人的全部本领。
    他深知待价而沽的本意,借着“隐士”的名号,交了不少帮他的好友,有了这群人,他见识愈发的广阔,他的内心从京中的牢笼暂时脱离,他不再是那个不受宠的太子,而是眼光不拘于宫墙内的萧公子。
    自此萧钰学会了“变化”,他从一个阴郁的“朽木之才”,成为志在四方的后起之秀,就连丞相都承认他腹中藏得才华,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萧钰的好友。
    许多人都道他变了,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没变,他只是将过去的自己藏了起来,仅此而已。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
    半夜林琅一如往常,半夜醒来,她起身之后轻声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倒了杯水,这个角度能看到萧钰在躺椅上和衣而卧,陷入沉眠。
    萧钰眉头紧皱,梦里有什么事情在折磨着他。
    林琅沉默,其实这些日子她总是半夜醒来,这是她的一个微小的习惯,而最初萧钰会惊醒,后来见她喝水,萧钰也渐渐习惯了,如今林琅已经不会惊醒萧钰了。
    可之前她曾端详过萧钰的面容,萧钰还没有这般愁绪,如今离京城越近,他眉心皱地愈深。
    如今对萧钰最折磨人的是属下的背叛,天之骄子却被人通缉,以及回京之后皇帝不可捉摸的态度。
    他带着侍卫前去接长公主,结果只有他和长公主单独回来,皇帝和大臣会怎么想,这些都如同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的双肩。
    他吃了这么多苦,却不知找谁诉苦,只能将心酸掩埋在心底,京中没有能替他分担这份路途痛苦的人。
    林琅又心疼,又难受。
    萧钰不该受这样的苦,她想用自己的手抚平他眉心的愁绪,但她却不能。
    窗外明月皎洁,映在窗棂之上,林琅听到河水击打船板的声音,以及窗纸细微的颤抖。
    她毫无睡意,快速收拾一番,出门了,她和萧钰一样,都是和衣而卧,这一身衣服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只是今夜她没有带面纱,她半夜惊醒,脑中还没想得清明就出来了,等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忘了面纱,但这不要紧,毕竟四处无人
    月光映在河水上,竟照得甲板四周一片亮。
    风吹过林琅的鬓角,仿佛带走了她的愁绪,“夫人,夜深披件衣服吧。”
    林琅耳边响起碧莹的声音。
    林琅没有意外,碧莹一直在门外候着,她出来时虽然小心,但却瞒不过碧莹。
    她摇了摇头,凉意让她清醒,况且夏日的风从来不会太冷。
    她只想享受这片刻的闲暇。
    碧莹见林琅面色冷寂,她容姿端庄,恍若月下美人。
    这样的美人却要代替长公主,在皇宫的阴谋中找出一条路。
    碧莹十分心疼。
    碧莹怀念长公主,她会去找出真凶,大不了以命抵命,但这些前提是长公主救过她一条命,她曾在长公主面前许下这条命就是她的。
    可林琅不同,她仅仅是长公主的好友,她没有这样的要求必须帮长公主,可她还是帮了。
    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碧莹说不出来,但碧莹知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林琅。
    其实这段时间林琅过得艰难,她并非长公主,她和长公主关系好,却很少涉及皇宫之事,规矩二字对她而言实在艰难,可她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丝毫破绽地告诉萧钰她就是长公主。
    碧莹曾经就听长公主说过林琅心智非比寻常,如今长久地相处下来,才明白长公主那句话真正的意思。
    难怪长公主会临死托孤,她不是随意指一个人,长公主是相信林琅一定会付出十足的心力去完成这件事。
    碧莹原以为前途艰辛,可如今林琅在身侧,她突然觉得长公主那不可企及的遗愿似乎能触手可得。
    ———
    云淮又开始做起那个梦,梦里面的女子身披铠甲,她背对着自己,站在城墙之上,她身侧有一个斥候,在恭敬汇报,女子听得认真,云淮想走近瞧上一瞧,却发现这场梦并不似平常,过去他置身事外,其他人都对他置若恍闻,而今夜有人喊住了他。
    一人惊喜道:“大人,粮草到了。”
    云淮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在梦中对自己的控制,他听见自己松了一口气,但其他人品不到他复杂的情绪,只能察觉到自己的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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