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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老九门/盗墓笔记]时间咒》 197、贪痴恨爱欲(5)(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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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闷热的火炉。
张启山和吴邪在茶楼里与八爷相遇,我躲在一旁看着八爷将装有二响环的锦盒交给张启山,我看着张启山愣神,看着他差点滚下楼,看他跑回屋里把自己关起来。等到夜里,我在他们房子墙外冷静地站了一夜。
我知道八爷今晚住在他俩隔壁房里,听了一宿墙脚,他不是不想过去阻止,而是被吓得不敢。我靠在外墙上淡定地抽烟,我和八爷做了同样的事,听里面的争执,还有哭喊和疯狂。
张启山说,他根本不想在乎汪家张家;他说,是吴邪的出现打乱了他的一切;他说,他为张起灵而生;还说……他知道吴邪一直把他当作张起灵。
以前我听得模模糊糊,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每一声哭泣、每一次伸吟。
张启山是天亮前跑的,趁整座城还在沉睡。等他跑到城外山岭里,我才现身出来拦住他。
“来看我笑话?”他领口没有扣好,我能看到他脖子上大片大片的红紫。
“不是。”我赶紧试图安抚他,山林万籁俱寂,我清晰地听得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粗。
“那过来干什么?你早知道对不对?你早知道新月她会死!”
“是!我知道!”我冲着他喊,我还想告诉他,我不仅知道而且我就在她身边!可我不敢,一个字都不敢说,我是个懦夫!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冲过来抓住我胸口衣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是不是希望她快点死!”
“我要希望她快点死何必等到你们成亲!早在长沙我就能杀了她!”我用力把他推出去,他脚步不稳摔下去,后背撞到树干,他仰天大吼两声,猛地用后脑砸了树干,大碗口粗的树干直接断了。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到处都在打仗,背后还有人对你穷追不舍,你自身都难保!”我蹲到他面前,咧嘴笑道:“告诉你?然后等你俩死一块了我去给你们收尸合葬?”
拳风来得太快,我躲闪不去结结实实挨了他拳,我摸了摸鼻梁还好没断,不过两只鼻孔流点血罢了。他把我撞倒,坐在我身上一下下气都不喘地拳头往我头上赏,我下意识双臂抱住脑袋抵挡,我已两趟经历过来,这是张启山头一回这样不留余力地打我。
他拳头里有恨,撕心裂肺的恨。
也好,他舍不得对吴邪下手,那就冲我来吧。我闷哼地忍不住笑了,对我来说这顿拳头来得太晚了。
“是张家和汪家的恩怨,和新月什么事!我就不应该和她成亲,是我太自私,是我亲手杀了她!”
“人已经走了!”我找到喘气的机会大吼,张启山眼睛血红血红,再这么下去迟早我被他弄死,我挥起一拳过去正对他下巴,我立刻跳到他背后死死把他摁下去,从他身上找到二响环给他戴上,“打不够你继续打!先把脑子找回来再打!”
他趴在地上不动弹,右手五指已陷入泥土。
我听到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似游荡在山间孤魂野鬼的哀鸣。他本该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但因为吴邪在身边,他一点点敛藏骇人的孤戾,负面情绪在他身体里积累,一旦爆发出来就是他体内穷奇最好的供养。他需要发泄,我多希望他能再给我一顿拳脚,这样他舒服了,我也轻松。
张启山翻过来仰天躺着,他瞪着茂密枝叶,一声不吭。我坐在旁边抽烟,一根不够,两根一起塞嘴里。
烟雾中我似乎又看到那个带了半张银铁面的汪家人,那个家伙绝不是一般人,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吴邪变年轻了。”
“什么?”我没听得清,他忽然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
“是倒计时。”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一直很苦恼他怎么才能回去,直到去年长沙城被攻破前不久,我见到他时他已经年轻了不少,那时我明白了。我之前很矛盾,我想等战争结束后能安稳陪新月过完一生,但我又想着吴邪的事,想让他早点脱离牢笼。”他“哈哈”两声笑,“看来不必自添烦恼了,老天爷帮我做了选择。”
“……”
“吴邪七七年出生,在小吴邪出生前他必会回去。但我不想等那么久,”他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走剩下的半支烟吸起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点解脱?我想通了,我不想挣扎了,回张家,结束一切。”
“你给我站住。”我叫住他,上去按着他的头把他推到树干上,我气疯了,“我以为我是个懦夫,可你看看你,你现在算什么?丧家犬!被汪家追杀还不够?还想再潦倒落魄点,我给你拿个碗拿个棍子过来怎么样!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你要是忘了我帮你回忆回忆,你说你要当堂堂正正的军人,把得来的勋章送给尹新月,你拿到勋章了吗?拿到了吗!”
“新月已经死了,”他两眼无光,那是悲痛欲绝的平静,“而且战争很快就要胜了,我回不回前线无所谓了。”
“报仇!”我喊得肝胆俱裂,“找他们报仇!到底是我死了老婆还是你死了老——”
这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爽快得不得了。
张启山走远了些,他在林间咆哮,声嘶力竭,比虎啸山林还令人震撼。这片山林里的动物早在我们刚来时便被惊吓得跑了,如今他的饱含悔恨痛苦的怒吼几乎震荡这片山脉,夜幕下惊飞成群飞鸟,大山深处都传来走兽窸窣慌乱的脚步声。
“你心里多少有恨。”
“恨?吴邪?我不恨。”
“你骗不了我。”
“你很了解我?”他头都不回,满声讥讽,“还是很了解吴邪?”
“你到现在都没有理解感情,”我忽视他的反问,我听不见,听不见就行了,“无论是你对尹新月的爱慕,还是对吴邪的疼惜。”
他终于侧过身来,那双眼睛比这夜色更要黑暗。
我强迫自己笑一个,估计笑得有点凄惨,我对他说:“聪明的女人在爱情里总是愚蠢的,哪怕是尹新月。她把吴邪当做对手,可这场战争从未开始过,因为吴邪在开始之前就败了。”
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无论是我早早在他跟前嬉笑诨顽,还是吴邪的咄咄逼人。张启山心里装的是最迟来的尹新月,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和我说过,活人永远赢不了死人。
“你去哪?”我喊他。
“打仗,立功。”他回望我一眼,我从他眼里看到了仇恨。
仇恨也好,别的也罢,总好过一潭死水。
“坐到高高在上,总会安宁点罢。在我这条命到头之前,报仇……洗我心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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