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小哑巴(美食):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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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今又是,瑟瑟扫寒霄。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秋狝,这是谢朝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圣上将率领王公贵族官兵前往源河围场行猎讲武。
    念在谢无星与孟枝新婚燕尔,不过半月,圣上特允了孟枝也跟着一块去。
    源河围场极大,环千余里,高接上穹,万灵萃集。
    布围过后,圣上领着一众车马浩浩荡荡从京都而出,行至围场,登城观围。
    孟枝头一回见这样的阵仗,声势浩大,心中颇震。
    登高远望,天地浩荡,围场外是整齐划一的围猎军队,铠甲铮铮,在日光下熠熠闪烁银辉。
    围场中绿荫满眼,野兽奔走,开阔疏朗。
    谢安不悦道:“猎物太多了,这样进去,岂不是闭着眼睛都能射几只回来?”
    “这样甚好,我正愁打不回猎物,要在大臣们面前丢脸呢。”谢无星倚在阑干旁懒懒笑着。
    谢安睇他一眼,怪他不争气。
    “太子,我记得以前每年秋狝,你得的猎物都是最多的,自从瑾王回京,你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啊。”
    瑾王,也就是谢无离。
    他乃谢安和皇贵妃所出的长子,很得谢安喜爱,甚至南巡也要带着年仅五岁的他出游。
    可二十年前那场南巡时,变故丛生,谢无离遗失在江南烟雨中,直到三年前才被寻回来。
    他回来后,谢安大喜,立刻给他改名谢无离,寓意父子俩再无别离。
    同时,封他为九珠亲王,赐号瑾,封地开府,风光无量,一回来便成了京都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不愧是气运无双的男主。
    在民间受尽苦难,风霜磨砺,反而让他有了各种机缘,也让圣上更心疼他。
    谢无星轻叹一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也穿书了,这在别的书不都得混个主角当当啊,可现在穿成一个早死炮灰,他只想努努力改变一下命运,当个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咸鱼就行。
    底下合围的士兵们已经开出一个口子,放出去许多野兽,让它们遁入崇山峻岭中自行繁衍,以待来年。
    围场内剩下的野兽,也就不多了。
    若按来的人头数,或许还有人会空手而归,丢尽颜面。
    比如谢无星。
    孟枝担忧地看向谢无星,他正懒洋洋趴着,拍手叫好。
    谢安换了明黄骑装,御马打猎,身后跟着各班侍卫,有人牵狗,有人驾鹰,有人递着利箭,有人护在左右。
    谢安一支长箭急射而出,引来一众大臣官兵的拍手叫好声。
    其中谢无星最卖力,手都拍红了,没皮没脸地大声夸赞着。
    别说,若不是他这拍马屁的本领京中无人能及,只怕谢安早就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除了溜须拍马,他实在别无长处。
    在场官员们默默鄙视了一下谢无星,但也都跟着把手掌拍红。
    -
    行猎过后,谢安有些累了,回到围内高地上的看城歇息饮茶。
    这会子便到了皇子们大放异彩的时候。
    谢无离在马背上拉弓射箭,很是耀眼,就连谢安也忍不住夸谢无离有他年轻时候的风范。
    至于谢无星……
    他早早便躲进林子里,倚在树下吃酒打瞌睡去了。
    谢无离同样纵马入了树林,见到谢无星睡眼朦胧,不由皱了皱眉。
    谢无星懒洋洋抬眸看见他,随意摆手和他打招呼,“皇兄,来了,刚刚还跑过去一只鹿呢,往那边去了。”
    谢无离定定地看着谢无星,眸色漆黑,深不见底。
    一如他的心思,在心间翻滚无数回,面上却丝毫不显。
    如果谢无离没有猜错,太子和他一样,是重生之人。
    上一世,他谢无离乘风破浪,披荆斩棘,终于登上王位,成为九五之尊。
    走到那梦寐以求的高处,他才知道,这里有多冷,多孤独。
    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人真正能陪他。
    在位二十年,他励精图治,呕心沥血,将谢朝推向一个盛世。
    可午夜梦回,清冷深宵,他才发觉,他真正喜欢的,竟是他弟弟的妻子,谋逆废太子的妻室。
    可那时候,她早已死了。
    ……
    谢无离垂下眼,眸中复杂的雾霭几乎可以吞噬一切。
    他恨,恨自己为何在太子成亲那晚才回想起前世种种。
    她已出嫁,洞房花烛,他望着蜡烛滴泪僵直身子坐了整整一宿。
    可他还得庆幸。
    庆幸自己又能重活一世,弥补以前所有的遗憾。
    谢无星呢?
    他上辈子败得那么惨,一定遗憾更多吧。
    谢无离眸中掠过一抹嘲意,有些看不起谢无星。
    上一世,谢无星多么骄傲,种种算计,费心钻营,和他斗得也算旗鼓相当。
    只可惜,运气不好,所有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谢无离占据,才输得那么惨。
    因为输不起,现在才扮成纨绔模样,像他放他一马?
    谢无离眼底寒星凛冽。
    若以前,他可以考虑。
    可现在不行,谢无星必须死。
    谁让他动了孟枝,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谢无离凝眸看向谢无星,心绪翻涌,眸中话里却无任何波澜。
    “太子不去行猎?父皇见你两手空空,想必又要生气了。”
    “唉,懒得费那劲儿了,反正再怎么浪费力气,也比不过皇兄,我还是歇歇吧。”
    谢无星满不在乎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磕得颇为响亮。
    谢无离不动声色地看着谢无星。
    上一世,这回的源河秋狝他们兄弟俩可比拼得竭尽全力,谢无星还差点摔断了腿。
    可惜最后谢无离在快离开树林的时候遇到一只眼瞎的黑熊,轻松拿下,这就是气运。
    谢无离因此得到了谢安的大肆赞赏,相比之下,谢无星尽管也努力射下了小山般的猎物,仍然稍有逊色。
    就是因为之前的教训,所以如今索性不比了么?
    谢无离已经越发肯定,谢无星和他一样,回忆起了前世种种。
    他拿着桃皮弓,抚着上头的金桃皮,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太子殿下的性子,似乎自三年前开始,就大变了。”
    “是啊,黄粱一梦,发觉权势不过如浮云,还是过过富贵舒坦日子好啊。”谢无星勾唇笑笑,凑到谢无离耳边道,“皇兄若是想要这太子之位,也只管拿去啊。”
    谢无离后退两步,黑眸震震,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又胡言了,我岂会觊觎太子之位?我之所求,不过是好好辅佐殿下,为谢朝江山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谢无星唇角弯得更甚,懒洋洋抬手枕着后脑勺,打了个哈欠,“皇兄雄才大略,我比不得,我还是继续补个觉吧,昨儿睡得太晚。”
    主要是孟枝不省事,给他做了许多消夜。
    他反正尝不出味道不想吃吧,又受不了她那眼眶微红的眼神,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吃。
    谢无离也想到了孟枝。
    睡得太晚,是因为和孟枝……
    谢无离攥紧身侧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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