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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捡来的小鬼是大佬》 13 祈求姻缘的天女（下）(第1/2页)
花轿被抬走之后，小杨兀自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
“你怎么了？”
丈夫大概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递来一杯水。
这水甘冽可口，取自明泉山半山腰上的一口泉眼。
千百年来它不断地滋养着山脚下的村民，几乎算得上这整座山的本源。
小杨慢慢地咽尽杯子里的水，冲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
丈夫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花轿里的木偶人从此却成为了她的梦魇。
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无论她在做什么，她总能在转头的一刹那看到一身红衣，脸上带着古怪笑脸的木偶人。
它无处不在，镜子里，水缸里，玻璃窗面，甚至是不锈钢的餐具上。
任何能映照出人影的地方。
它朝她咧开涂满红油漆的嘴唇——如果那条裂开的木缝算是嘴唇的话。
黑墨勾画出的大小不一的双眼缓缓淌下暗红色的水彩，在涂满白灰的脸上冲刷出几条蜿蜒诡异的图案。
“七月中，上新坟，新嫁娘，笑开怀……”
“你问她为什么笑开怀……”
伴着不知名的诡异小调，木偶人慢慢朝她靠近。大红的嘴越咧越大，劣质木缝的边缘毛刺迸发，似乎下一秒就能深深刺进小杨的身体里。
她打着哆嗦，恐惧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然而终究无事发生，睁眼时木偶人已经不见了，反倒是丈夫好奇地走进门，摸着她的手臂一脸担忧，“是不是因为月份大了，怎么那么怕冷？”
七月末的酷暑天，闷热潮湿，她却浑身冰冷，不似活人。
她眼里噙着泪，摇着头，双手垂下的时候却触到了高高隆起的肚腹。
是，孩子已经28周了，前些天坐车去镇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怀的是个女孩。
丈夫和公婆并不重男轻女，听说是女孩满脸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为母则刚，何况丈夫疼爱家庭和睦，公婆也拿她当亲女儿对待。
她轻抚着肚皮窝在丈夫怀里安下心来，木偶人不过是区区幻觉而已，算得了什么？
隔了些天，丈夫又提出带她去山上拜山神。
“也好为咱们的囡囡祈福。”
丈夫这么说，小杨自然拒绝不了，于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她牵着丈夫的手，心怀虔诚一步一步跨上青色的石阶，艰难地到了半山腰的神庙里。
追溯起来，这间神庙也称得上历史悠久，白墙斑驳，灰瓦残破，脚下的石板间都生满了棕黄色的苔藓。
庙里刷了金漆的山神像却在这方古旧世界里熠熠生辉。
她在神像前跪下，双手合十头颅低垂，一字一句地在心里跟山神诉说自己的祈愿。
等到浮肿的双腿酸麻无比时，她才舍得站起身。
四下一望却不见了丈夫的踪影。
心下诧异，小杨用手撑着腰蹒跚着在庙里找来找去，最终却迷了路，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那也是一方小院，却生满了杂草。
院子中央用水泥砌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底座，将里面的东西围在正中。
似乎是口井，石砖垒成的井壁高出地面大约半米，看成色还很新。
井口却被一块几百斤的大石头给死死压住了，布满青苔和锈迹的铁链从石头中心蜿蜒着扎根到四周的土地里，符咒般似乎是想把井里的东西给彻底封住。
好奇心使她想凑上前探探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却在这时不轻不重地蹬了她一脚。
于是小杨摸了摸肚皮，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赶紧离开这里。
她转身，迈步。
然后看到身着鲜红嫁衣，黑发凌乱，嘴唇咧到耳朵根的天女满脸血泪冲她笑。
丈夫找到小杨时，她双目空洞瘫倒在地上，身下单薄的衣物被浸染透彻，一地血色。
来不及去医院，丈夫急急忙忙找来看守神庙的婆子替她接生，止血。
月份不足，生下来的女婴还没只猫大，皱巴巴地窝在襁褓里，只会张嘴却哭不出声。
一家人却很高兴，把小孩的满月宴办得很隆重，整天得了空就抱着襁褓在村子里走来走去。
不高兴的只有小杨一个人。
分娩的过程耗尽了她的气力，月子里鸡汤鱼汤轮番上阵也没将孱弱的身子补回来。
孩子自然交由公婆带，可不止一次地，她看到婆婆在奶瓶里加些奇奇怪怪的粉末。
问起来，婆婆就讪笑着说这是给孩子补营养的。
问多了，婆婆就拉下脸，“囡囡是我亲孙女，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我还能害了她嘛？”
孩子越长越大，渐渐从皱巴巴的小老头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奶团子。
可小杨却很少和她亲近，实在拗不过才接过襁褓敷衍地拍一拍哄一哄。
孩童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睁着一双澄澈的，微微泛蓝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瞧。
这样的眼睛……
小杨望着这样一张无辜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
因她无意间听到了公婆的对话。
“长得可漂亮，是个美人胚子……”
“再等她大些，最多十几年，就能成为天女了。”
“快了快了，祖坟冒青烟的事情哦……山神保佑，我们保证把小囡囡给您养得好好的。”
有了引线和火苗，争吵的爆发只是迟早的事情。
丈夫无法忍受她的无理取闹，在她歇斯底里地把加了料的奶瓶打翻，冲着婆婆怒吼出声后，他忍无可忍，把妻子按在地上狠狠砸了几拳。
“你到底为什么要闹！”
为什么？
小杨的嘴角被打出血，她的脸贴在地上，被挤压到变形，一向天真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怨毒。
但她不能说，每每把这事说出口的时候，她的嘴巴就好像正在被谁给死死捂住。
“嘘，你乖哦。”
紧跟在她背后的天女压低声音，邪笑着，如是说。
——
讲到这里，小杨已经几乎哭到气绝。
泪水不断从红肿的眼眶里滚落，陈默递给她餐巾纸，却怎么都擦不净那些眼泪。
他坐在椅子上，右腿懒散地搭在左边大腿上，依旧没个正形。
沉沉屡屡从兜里探出头，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按回去，即便依旧懵懵懂懂，沉沉也能感受到陈默的心浮气躁。
他索性安分起来不动了。
陈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站起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姐姐，上次我见你怀里抱着的孩子……”
小杨的身体蓦地僵住了。
许久，她才低低道，“是，大仙，也不瞒你，那就是我的女儿。”
顿了顿，她又抹了抹泪补充道，“我只有那么个女儿，至今还没个名字，都是囡囡妮妮这样乱喊着。”
陈默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他记得清楚，那个孩子看年龄至多一岁左右。
可照小杨的说辞，她的女儿分明该是四五岁的年纪。
他望着小杨，望着眼前这个佝偻着，脸上糊满泪痕看着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许久无话。
最终他也只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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