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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不乖》 1、第 1 章(第1/2页)
“砰——”破败的门板被狂风撞开，漫天银雪争先恐后砸进低矮的土屋里。
几根糙木搭成的木床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小孩脸颊耳根通红，身上裹着棉被，黑不溜秋的手指抓紧被角，在被子里不住打颤。
“为什么……杀我？”小孩口齿不清地说着梦话，泛红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火炉边睡沉的妇人一阵咳嗽，好一会儿才撑着腿起身，用木凳抵住摇摇欲坠的门板。
“若有来世……我必让你们悉数奉还！”小孩陷入梦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小小的身子也不安分，一骨碌滚下床，脑袋砸进土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岚岚？！”妇人心急回身，脚步踉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连忙抱起灰头土脸的萧岚，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压好棉被四个边角，手背碰了碰她砸出红印的额头，浑浊的眼睛满是心疼。
“这孩子，说什么梦话？”
“咕噜咕噜。”火炉上的铁壶水沸腾开，妇人走过去拎起水壶倒了一碗热水，突然狠狠咳嗽起来，打开捂住嘴的手掌，看着掌心一滩血迹，“哐当”一声撞翻了陶碗，陶碗缺口向下，碎了一地。
“娘？”
听到身后微弱的叫唤，妇人慌忙攥起手心，伸进内衬擦了擦，埋头捡起陶片，偷偷清理干净掌心的血迹，拿过仅剩的一只陶碗又倒了一碗热水。
萧岚撑起酸疼的眼皮，眼前景象模糊难辨，眨了眨看不太清的眼睛，乱糟糟的声音噼里啪啦钻进耳蜗。
背对着她的妇人穿灰色麻衣，布条挽在脑后，打成一个精致的花结。和她娘生前的服饰一模一样。
妇人转过身，露出沧桑的面庞，萧岚干涩的眼眶睁大，掀开被子冲过去，抱住妇人的腰。这么多年的压抑和委屈，像是找到了出口，不争气地从眼眶里发泄出来。
“小心小心。”妇人仔细护着手里的碗，刚煮沸的水撒萧岚身上可了不得，“你这孩子怎么了？快松开娘。”
萧岚舍不得撒手，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娘的怀抱好温暖，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说什么胡话。”妇人拖着萧岚走动，离木桌几步路，硬是走出了七八丈路的感觉，放下手中滚烫的陶碗，烫红的手指搓了搓萧岚的耳垂。
“生着病还闹，快躺床上去。”
“让我多抱一会儿，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娘了。”萧岚安详地闭了闭眼，眼前似乎还停留着临死前看到的黑影。
那黑影背对着她，披散的黑发拂过身后染血的玄剑，沾着血迹的发梢半空飘落，转角消失在贴着大红“囍”字的门外。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还是会去投胎啊？”
“什么投胎？”妇人被萧岚说糊涂了，轻轻拍了拍萧岚发烫的脸蛋，指着桌上被咬了一小口牙印的大饼。
“告诉娘，那孩子现在在哪，娘给人还回去。”
萧岚顺着妇人的手指看去，脑袋晕乎乎的，反应速度变得奇慢无比，半晌才意识到妇人在说什么。
这一幕，和她娘死前那一幕骤然重合。
妇人态度强硬地拉开萧岚的手臂，蹲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娘的眼睛。娘有手有脚，还能让你饿死？等这场大雪过去，娘便上山打猎，给你做最好吃的烤兔肉。咱不稀罕这一块饼，哦。”
萧岚聚精会神地盯着妇人的双眼，混乱的思绪逐渐归拢，捏了捏鼻梁，缓解眼疼，却蹭到一把鼻涕。
萧岚放下手，目光凛然地扫视一周，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疼的嗷嗷叫。
“我去！”
她这回是重生？
妇人一怔，继而弯起眼眸，手指抵着萧岚的眉心，宠溺道：“岚岚的病不能出去吹风，娘去还，听话。”
不行！娘不能出去！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萧岚看了看周围，跑到床边，找到自己的小蓑衣就往身上套，抱起大饼塞进怀里，生龙活虎的模样半点不像生了病的。
“娘，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了显示自己病不严重，萧岚深吸了一口气，嗓门开得很大，努力用一个孩子的口吻说道。
“我拿了人家东西，就应该我去还！是我做错了事，不是娘做错了事，这次娘帮我去还了，以后我再做错事，还要娘帮我擦屁股，那我永远都会是一副德行！”
妇人眼里溢出笑意：“那娘跟着你。”
“我已经十三岁了，娘可以放心让我一个人……”见妇人眼中的笑意消散，萧岚的声音蓦然噎住。
她怎么忘了？
十三岁，别人的家的女儿十三岁个子窜得比娘还高，她却一副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样子，骨架也小的可怜。
娘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大雪天一个人出去？
“娘跟着你。”妇人又重申一遍，眼中再次浮现笑意，去拿蓑衣，却被萧岚抓住衣角。
“娘，天放晴了我们再去吧。外面风雪那么大，人也不好找。”不能让娘出去。
“附近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孤儿，活一日便是一日，你抢了他们的吃食，便是绝了他们的活路。拖这一时半刻，也许就会害死一条性命。”
妇人嗔怪地看了萧岚一眼，穿上蓑衣，挪开抵住门板的木凳，夹杂着雪的大风一窝蜂刮进来，一层层刮过脸皮，在耳边嗡嗡作响。
萧岚下意识捏下手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缩回又脏又小的手。
她还没有修为环……
妇人回头牵萧岚的手一顿，盯住她又大又亮的浅色眼眸，咳嗽着关上门，落锁。
“岚岚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和娘说，娘给你买。”
破板的门板被风刮得“砰砰”直响。
“我生日在立夏啊？”萧岚心下一紧，伸手去够妇人的手。
娘不会记错她的生日。
妇人紧绷的手背放松，牵住萧岚的小手，压了压她头顶的斗笠，“岚岚记性真好，逗一逗你这小丫头都不行。其实啊，是前些日子岚岚想吃糖葫芦，娘想找个由头给你买。”
糖葫芦？萧岚记不清了。
娘这几句是在试探她，是因为她刚刚的手势吗？娘能看懂手决？
“糖葫芦又酸又粘牙，我不想吃。”妇人的手指收紧，萧岚双手捂住她冰凉的手掌，在嘴边哈气，“娘生病了，还要买药。”
妇人停下脚步，“谁告诉你娘生病了？”
“我听见娘咳嗽了。”萧岚想起前世在大雪堆里找到娘的尸体，喉咙发酸，慢慢红了眼眶，“二虎的娘就是生病没有吃药才死的，我不要娘死。”
“不哭不哭。”妇人一见萧岚哭就心慌，双手捧着她斗笠下的小脸蛋，擦干|她的眼泪，“岚岚不哭啊，雪停了娘就去买药，娘不会死的。”
“嗯。”萧岚胡乱地点了点头，心里又酸又甜，娘果然还是很怕她哭。
捂着怀里的饼，犯了难。前世这块饼在哪抢的？
“娘，我……”不记得路了。
萧岚没敢说下去，娘会觉得她在撒谎，她小时候的记性太好了，锦城大小路都摸得清清楚楚，这时候说自己记不清了，娘不会信的。
要不要告诉娘，她是重生的？
萧岚心里没谱，她胎穿到这个世界，刚会说话那会儿，总说一些现代的热词，她娘觉得她病了，花了很多钱请大夫给她看病，她说什么娘都不信，以至于他们花光了积蓄。
她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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