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的白月光我不当了: 1、不识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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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齐国建平二十七年,初夏。
    北部梁州边境。
    漫长的寒冬与料峭的凛春终于彻底撤开了步伐,消失得无影无踪,天气渐渐和煦,柔和的暖意向四处伸展。
    北境长天高远,大地辽阔,望空中流云奔涌,见眼前平原无际,碧绿茂草肆意生长,足有半人多高。
    初夏生气蔓延,万物蓬勃,北境年轻人的热情自然也高涨起来。
    驻军于此的大齐飞骥营正在举行“弓箭大会”,演武场外,参加比试的兵将们列队齐整,各自着一身挺拔的劲装,牵着威风凛凛的肥硕战马,背着锃亮的长弓与箭匣,满面蓄势待发之态。
    只是偶尔,一些兵将的余光会飘向队伍最末尾的角落,停留片刻,然后露出高高在上的鄙夷之色。
    那里有一个人。
    与其他认真站着的兵将们不同,那个人独自坐着,双腿盘膝,双臂抱起,梳着与营中士兵相同的脑顶束发,却又另类地自左侧鬓角处向上编了两股北境胡族风格的细辫,身上的士兵布袍仿佛在泥地里滚过无数遍,还打了不少补丁。
    他刻意与众人拉开了一些距离,打盹似地微垂着头,眼睛闭着,浑身姿态却不轻松,反而在肌肉、骨骼与神情之间带着一股紧绷的戒备,颇有生人勿进的武林高手架势,又好像在身周设立了一圈道门所修的结界,将自己与一切隔绝开来了——
    事实上也确实没人靠近他。
    再仔细看去,所有参赛兵将中,唯独他衣着脏污破烂,唯独他没有战马,唯独他的弓是最普通的生铁弓,且已锈迹斑斑,唯独他身后背的不是箭匣而是箭袋,灰扑扑的粗布毫无装饰,匣中装着的甚至也不是箭,而是一些削尖了的细木杆,上面并无箭簇和羽毛,有的还弯了。
    ……
    等候之时,兵将们便就如此这般地时而瞥一瞥这个与众不同的家伙,瞥完洋洋自得一阵儿,时而与周围人小声谈论——
    “听闻今日新都统景将军要来观赛。”
    “就是右相之子,今年才十九岁的景晚月?”
    “是啊,咱们方都统告老,前几日圣上下诏,让他过来暂代,我估摸着所谓‘暂代’,就是干一干就给扶正。”
    “有理,景将军虽然还是少年,却已有了不少战功,据说武艺也十分高强,只是暂无亲自统管整个大营的经验。”
    “所以这不方都统还没正式卸任,他就来了,想必是要探路摸底。”
    “那么今日比试,我等可得多出几分力啊!”
    “想什么呢,我等出力能有何用?胜者定在校尉之中。”
    “哈哈哈,也是。哦对了,我还听说景将军生得也十分好看,是个漂亮贵公子,就是性子冷得很,难接近。”
    “哦?听你这话,莫非是想高攀?”
    “嗐,哪儿能啊,别瞎说……”
    几人聊得投入,队尾角落,那与众不同的家伙将眉梢皱了一下,眼皮掀开,现出了一双幽邃的深褐色眼眸。
    他始终默不作声,唯独嘴唇自言自语般轻轻动着。
    ……
    演武场外热闹不已,演武场内观战台、箭靶、旗杆等各就其位,弓箭大会即将开始。
    一个身披白衣剑氅的高挑公子从偏僻处绕路行过,登上更远处的三层塔楼,在栏杆前站定。
    所谓登高望远,这一下,整个演武场与参赛兵将的情形轻易便被尽收眼底。
    此人便是众人口中议论纷纷的景晚月。
    正如大家所言,他的长相精致漂亮,只是面容清寒,眉眼间一副疏离孤傲之相。
    墨色长发以名贵的银色小冠半束,腰间悬着一对纹饰精美的银鞘长剑,不在战时,便收敛着锋芒与杀意。
    他即将担任飞骥营都统,然老都统尚未卸任,他不便直接坐在演武场中,却止不住对这群未来部下的好奇,退而求其次来到此处观战。
    方才他在暗中仔细观察了参赛的兵将,队尾那个与众不同的家伙令他十分疑惑,他便派了亲信副将周宇前去打探。
    身后拾级而上的脚步咚咚声恰在此时响起,看来已有结果了。
    周宇穿着轻甲上得塔楼高台,抱拳行礼道:“将军,那人名叫穆悠,今年十九,入营半年,没有职级,在营里负责养马,因为他是齐人与乌兹人的混血,所以平日里无人与他来往。”
    “哦?”景晚月眉头一皱,转过身来。
    梁州乃大齐国最北之州,飞骥营又处于梁州最北,周边郡县与乌兹、交赤、西犁三国接壤,长久以来,异国、异族百姓群居,婚配生育之后,便造就了不少这一国的族属却拿着另一国户籍的情形。
    景晚月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在民间,此类百姓却常常被瞧不起,甚至被戏称为“两半人”,而且“两半人”里还有等级,非常不幸,穆悠就是最低的那等。
    只因大齐开国至今,与交赤、西犁两国的关系一向不错,与乌兹却曾是敌国。
    当年边境大战,乌兹惨败,在之后的二十多年里便陷入沉寂,曾经叱咤北境的雄鹰宛如一只被风雨吹秃了毛的孱鸡。
    混了乌兹血的人自然也就成为了所有混血里最丢脸的。
    思及此,景晚月的神色略有沉重,道:“此人如今能站在此处,想必经历了许多不易。”
    “可不是嘛。”周宇道,“属下还查得,飞骥营里时有以上欺下及不同族属间挤兑排斥之事,譬如这弓箭大会,明面上是说所有人都能报名,但大伙儿却已默认了这就是千长百长作陪给校尉贴金,比试之中不乏故意退让,普通士兵更有自知之明,压根儿就不参与。”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这个穆悠身为马兵居然敢报名参加,可见是个刺儿头。”
    “颇为可敬。”听到这些,景晚月眉间染上了忧虑,“而且方才我瞧他脸色不对,气息似乎也不足,恐怕是身体有病。此战究竟如何,你我便先静下心来,拭目以待吧。”
    他转过身去望向下方,参赛兵将们正在列队入场。
    第一轮比试乃定步射靶。
    靶立于东,人立于西,其间相距八十步,十箭后计总数决胜。
    观战台上一声令下,三十名应试者站成一排,挽弓搭箭,松弦、出矢,箭羽飞行,中靶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塔楼上,景晚月大略扫过诸人优劣,目光来到站得最边远的穆悠身上。
    这家伙个头儿很高,似是比他高一些,跟家中最高的大哥差不多……不,应是比大哥还要更高,身体虽瘦却很挺拔,只是……
    他的成绩实在太差了。
    八箭出弦竟无一箭中靶,而且有好几箭都是距离箭靶很远就倏然落地或斜出。
    第九箭依然如旧。
    旁侧一个正在比试的什长抽空扭头看了他一眼,想必是在嘲笑。
    周宇亦笑道:“看来他当真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儿头。”
    景晚月目光未动,道:“不见得。”
    话音刚落,演武场上的穆悠便停了下来,他躬身垂头,一手攥弓一手握拳按在大腿上,明显是在蓄力。
    这出人意表的行为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穆悠浑然不觉,径自屏息起身,举弓搭箭,于睽睽注视之下,右臂与右腿同时后撤发力,闭眼、放箭!
    随着一声大喝,箭矢“嗡”地离弦。
    跟着“咚”地一声闷响,穆悠徒手削的木杆竟然当真命中了八十步外的箭靶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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