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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白月刚》 140、正文完结(第4/6页)
冒出了一句不像她会说出的升华的话语:“有时候觉得什?么都?不变,才是最?大的幸福。”
俩人聊了几句,言昳每每想把话题从男女?之情上扯开,雁菱却又忍不住打探她和山光远的事。也?不知道是她情窦初开对爱情好奇,还是单纯的八卦,雁菱问道:“我听说他南下,把江浙那边有点苗头要自?立的乡绅富贾都?给打压了,水师正要开拔到福建去呢。你会去找他吗?”
言昳:“我确实想回金陵一趟,既是有生意上的地方,也?是想买回白府旧地重修一下。不过不着急呢,等这边尘埃落定?。”
雁菱好像听懂“尘埃落定?”是什?么意思般连点头:“等韶星津当上首相是吗?”
言昳笑:“等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认命。”
几日后,东交民巷一处没有挂牌的茶楼,茶楼内庭院深深,楼阁林立,从这里登楼能看到正在重修的奉天门。
白日是茶楼,夜里怎么也?会卖酒,青帘竹帐看似清雅,却也?会行走些许巧笑晏晏的女?子?。酥手柳腰却穿着竹兰高领褙子?,行止香风却口?头吟诵着百家诗篇,这是京师附近最?高级的风月。
韶星津早些年就?来?过此处,里头布局隐蔽出口?又多,是最?适合谈事的地方,他在这里会面过诸多朝野百官、各路富贾巨商。
韶星津今日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被名叫昔兰的馆内女?子?搀扶着到后院去,昔兰跟他有一两年来?往了,此刻也?是极近温柔的将韶星津扶进院内,伺候着茶水毛巾,她一边给韶星津捏着肩膀,一边轻笑道:“爷今日怎么这样高兴?”
韶星津拿热巾子?擦了擦脸颊,看的昔兰一阵脸红。这样标致人物,别的女?子?怕是想在他脸前露脸都?难,却能宿在她这样下|贱的女?子?屋中,还……
韶星津笑道:“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知道商界有多少人跟她有矛盾,今日洽谈的很顺利,我对后天很有决心?。”
昔兰哪怕总住在这院落内,也?听说过后日即将是关于首相及各大部院司主官的投票。她虽然不懂政治,但她很懂大明,她猜测这投票必然不会是真正的议会内一人一票随便投。
她柔声?道:“就?怕爷做了首相,就?不会再来?了。”
韶星津太懂这种女?人的心?思了,可?他才不会开口?说要把她接出去之类的话。他发?誓要也?把白瑶瑶当不相干的人,等他就?任首相,必然需要一个美满的家庭做宣传,一个同样优异的女?子?做背景。
把妓带回家,是给他自?己找麻烦。
韶星津笑了道:“不会。”他没有多说,伸手揽住昔兰的腰,进了帐内。
韶星津平日几乎不会留宿太久,但或许是因为喝醉,或许是因为他府宅上也?只剩下他一个,便散漫了许多,一直到第二天日头亮起来?才起身。
昔兰并不在屋内。
桌案上只有一张展开的宣纸。
她虽然是卖身的,但似乎以前有过很好的出身,既懂诗词也?写?了一首好字,以前他们曾在桌案前共同执笔写?过词。
但今日,昔兰留下的却不是一首诗词,而是一串写?在宣纸上的数字。
四十九、一百六十七、两百零七、……一百八十一。
韶星津一边穿衣一边蹙眉,这些数字好像是个谜题,但他又一时解不出来?,便将宣纸随手收在身上离开。
第二日。
旷日持久的新明共和国最?后一次会议,在天坛空场内召开,天坛内摆满了长条凳,因为场馆比较狭小?,许多人就?这么或站着或坐着,手持折扇或烟袋,高声?交谈着。
今日将要对前些日子?最?具有争议的几大提议进行投票,韶星津作为士子?共进会之首,一路有人让道,他坐在了最?前方的圈椅上。
会场中的奴仆将纸张与碳笔发?放至他手中,这次的投票将由手中纸张决定?,现场唱票。
韶星津时不时跟两侧人士点头示意,转过头去,能看到颜坊坐在后排,谁也?不理似的闭目养神,议会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官坐在一起,正在低声?交谈,李忻则似乎熟人颇多,此处与人作揖。
投票是漫长的,但会合到一起最?终挨个宣布投票结果。
几项法令、律例相关的投票结果,都?让人有些诧异,至少是在韶星津的估算之外。而且这几个数字,怎么听怎么有些熟悉。
韶星津忽然想起前一日清晨,昔兰给他留的那张写?有数字的纸张!
他似乎还收在衣袖内,韶星津连忙找到,偷偷展开。
……前四个数字,完全与今日投票结果一模一样!
他惊得脸颊发?麻,头晕目眩。连具体的投票票数都?能掌控的一清二楚的……除了二小?姐,不可?能有别人!
她这是警告?还是宣示?
而且——韶星津偷偷往后数,最?后一个数字,应该对应最?后一项投票。
也?就?是关于这一届首相的投票。
最?终入围者只有他和颜坊,这张纸上写?的数字是一百八十一,可?议会中总票数应该是在三百六十三,也?就?是说他会以一票之差,败给颜坊?!
这是她安排好的?!
韶星津一下子?慌了。颜坊的罪过那么多人,虽然他做过几个月阁老,可?他也?没少打通关系,安排票数,怎么可?能会比颜坊第?!
还是说,她就?是要当众羞辱他,要他以一票落选?如果他败选,与他关系相当不睦的颜坊必然会接管士子?共进会,甚至可?能将他打压到尘土里,说不定?还会展开以他为中心?的调查案……
韶星津表面淡定?,实则惊慌的掌心?出汗,但不论他怎么想,最?终的唱票已经开始了。
看着立算牌上不断被人翻动的数字,他和颜坊几乎拉不开差距,场上的众多议会成员也?站起身,议论纷纷,紧张的望着算牌。
颜坊一直闭着眼睛神游在外。
众多目光都?落在了韶星津脸上,他只能绷着下巴,面带微笑,后背则冷汗涔涔。
他想安慰自?己,她没有那样的控制力。
可?当唱票官手中只剩下两张票,而颜坊只比他低一票的时候,韶星津甚至觉得耳鸣头晕。
所有人几乎都?屏息翘首等待,韶星津也?学着颜坊的样子?半闭着眼睛。
他已经有了一百八十一票,如果按照言昳的计划,那剩下两张票恐怕都?是投给颜坊的……
他必须要做好姿态,等唱票结束后,他要起身给颜坊作揖拊掌……
唱票官忽然道:“剩余两票,皆为弃权票。韶星津一百八十一票,颜坊一百八十票,唱票结束!”
他……赢了?!
全场沸腾,欢呼声?怒骂声?议论声?炸开,韶星津睁开眼,看向计票的算牌,他想要吐一口?气平复心?惊,却只猛然打了个寒颤,几乎要从圈椅上摔下去。
他是否当选,他的提议能否通过,目前万全都?是她一念之间的事。
这根本不是他的胜利,而是他的脖颈终于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刀光。
回想多年,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其实没有一次斗过了她。那多出的一票,那弃权的两票,是她无声?的要挟与敲打。如果他想要权力与地位,就?必须现在成为她的走狗……
她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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