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春花: 28、覆鹿寻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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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夫打过五遍,夜色更增晦暗,白日里繁华的南岸商街,人气已全部褪去。莹莹白月映照在微有积水的青石板路上,带出一丝寒意。
    他湿哒哒地爬上岸来,立刻被深夜的秋风吹得瑟瑟发抖。这人类的毛孔皮肤实在太稀薄,根本无法御寒。
    好……好冷啊。
    他几乎是将全副家当都带在身上了。鲛纱锦衣,白玉珊瑚簪,砂金项圈儿,这次达不到目的,他就不回去了。
    在青石板路上走了一段,终于听见前头喧闹的人声。多打打听几个人,总能找到的!他鼓起了勇气。
    “这位大哥,请问一下……”
    围在牌坊口等活儿的三个粗汉扔下回过头来,见到的是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小少爷,衣着鲜丽,唇红齿白,稚气未脱,只是鬓发皆湿,有些狼狈。
    粗汉们乐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肥羊?一身的金光耀眼,像是把所有家当都穿在身上了。
    “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个人。”
    “你想打听什么人?”
    肥羊脸色微微红了红:“我娘子。”
    粗汉们露出好奇的神情:“你都有娘子啦?”
    “小少爷,你娘子长什么样子?”
    肥羊窘迫地捏着衣角:“我娘子呀,她比我大一点,有点凶,有点泼辣,但是长得特别美,九天上的瑶池仙子都及不上她。”
    粗汉们哂笑,其中一人转了转眼珠,与其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你说的人,我们好像见过呢!小少爷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去找她。”
    “真的啊?”他绽出惊喜的笑靥,“你们真是好人。”
    肥羊毫不设防地跟在三人身后,越过牌坊,向北而行。
    鸳鸯湖的北岸,嬉笑怒骂,花红柳绿,夜晚才刚刚开始。熙熙攘攘的行人,看到汴陵地皮上有名有姓的三个泼皮领着个暴发户似的小公子,都纷纷侧目,但却不敢上前提醒。
    四人来到北岸一个静僻的码头。领头的泼皮指了指一艘停泊的破船:
    “你娘子就在船上。”
    肥羊不疑有他,欢脱地唤了声:“娘子!”便冲上了船。
    泼皮们浮起得逞的□□,耳语两句,跟在他身后也进了船舱。
    舱中没有点灯,只有窗格的破洞中映入苍白的月光和远处北岸街上的灯火,依稀可辨认出几具阴暗残旧的木架,散落的麻绳和壁檐角落里丛生的蛛网。
    小少爷愣了一愣。她顿了片刻,转过身来:
    “我娘子呢?”
    泼皮中的一个捡起地上的麻绳,在手里试试结实程度。另一个张开双手,向前两步,漫笑道:“小美人儿,今儿个算你不走运,落在我们三个手上。”
    “老三,把舱门守好,老二,把他身上的衣裳和金玉宝贝都给我扒下来,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值钱的东西。”
    这艘破船废弃已久,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查看,这三个泼皮有恃无恐,想来不是第一次干这勾当。
    “你们胡说什么?我娘子在哪儿?”肥羊还没进入状况,错愕的神情却更激起了泼皮们的征服欲望。
    “这肥羊虽然傻,长得倒是挺俊的。老大,楼里的小倌儿也没他长得好看呢!”
    “你瞅那脸,一掐能掐出水来。嘿嘿,两位哥哥先来,玩儿够了我再上。”
    小少爷煞白了脸,思索了一瞬,终于醒悟过来。
    “所以,你们不是真心带我来找我娘子的,是么?”
    饱满红润的唇负气抿起。
    “你们……其实是坏人吧?”
    三人互看一眼,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从前你给别人当相公,今儿个,我们兄弟三个给你当一回相公,好不好哇?”
    桨声灯影的角落里,年久失修的破船蓦地震了一震。若此时有人在舱外观看,会发现船的吃水顷刻间诡异地下沉了数寸。
    柔弱天真的肥羊沉默地注视着他们,幽幽叹了一口气。
    “那也没有办法了。”
    泼皮们已经急不可耐,不再多言,一个人守住舱门,另外两个拎着绳子就冲了过来。
    小少爷立在舱中,身形纹丝未动。待那两人冲到身前,他倏地裂开樱桃小口,笑了起来。
    樱桃小口迎风便涨,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开成一个山洞般的血红大嘴,厚唇白牙,唇上两个绿灯笼一般的死鱼大眼,左右剧烈地摇晃。
    两人惊得面无人色,还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大嘴便兜头啃过来,瞬间将他们罩住,在喉咙里滚了滚,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守在舱口的泼皮见此情形,失声惨叫起来,明知要逃走,双腿却像埋在地里的萝卜,怎么也拔不起来。
    破船离繁华处甚远,船上的人就算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船舱里不知何时涨满了咸腥的粘液,已然淹没了人的小腿。张大嘴的妖物上身如马,皮壳坚硬分层,下身却如蛇,柔软灵活。它在粘液中盘了一盘,顺滑地来到最后的泼皮面前,停住了。
    “你刚才说,要当我的相公?”
    一股腥臊的风从血盆大口里吹出来,血肉与海水的咸湿气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泼皮抖得如筛糠一般,几欲晕厥。有那么一瞬间,他幻想着妖物会大发慈悲放过他。
    然而妖物只是打了个嗝。大口再度张开,那人一嗓子都没出,便消失在口中。
    废弃多年的破船终于抵挡不住重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缓缓沉入了湖中。刚没入水面,便裂成两截。水下的巨兽摆了摆尾,悄然潜得更深,只在湖面上带起一片细微的涟漪。
    鸳鸯湖的北岸,嬉笑怒骂,花红柳绿,夜晚才刚刚开始。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汴陵城不小心做的一个噩梦。
    春花也在做梦。
    一片寂黑之中,一头通身雪白的狸猫如跨越一潭无形的水,徐徐而来,身姿高傲而笃定。
    “长孙春花,你还恋栈这红尘么?”
    春花默了一默:“托您的福,还没活腻。”
    那白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庄严道:“你注定在二十二岁上横死,何苦再纠缠尘缘?”
    “咦,你去年说的是二十岁……”
    白猫咳了一声:“休要多言!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走不走?你此刻速速自我了断,立刻便能魂归极乐,羽化登仙,安享永寿,无量荣光。”
    “……”
    据说女子梦见白色狸猫,是上上大吉,既有桃花之喻,又有招财之妙。春花记得,约莫是十二岁上,这白猫第一次入她梦来,劝她去死。
    初时祖父以为她中了邪,请了许多法师道士前来驱过邪,却始终无用。日子长了,她的神经也钝了,对梦中白猫说的话渐渐麻木。有时白猫入梦,她还能同它聊上两句。
    直到一日,遇到一位游方的道士,听了此事,同她讲,梦中的征兆都是自己心中恐惧所化。梦中有猫劝她去死,其意在于催她奋进,惜取少年时,莫要蹉跎时光。
    她觉得老道这话,好像有点忽悠的意思。但这般提气振奋的解读,令得祖父和她都心向光明,于是便布施了不少银子。后来听说那老道带着长孙家布施的银两,前往苏杭筑了一座大观,香火鼎盛,还招募了许多道姑。
    白猫还是常常入梦与她闲聊,一开口离不了又劝她去死。
    “长孙春花,你究竟在何处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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