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占有: 9、第九章 “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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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飞打开电脑,屏幕上跳出郑修然的照片,他用手描绘起男人的轮廓,垂下双眸,输入熟悉的账号密码,登录以前常玩的贴吧。
    这个贴吧是他偶然发现的,里面那些精神病般的人吸引了他,他自视自己与那些人不同,可总忍不住窥探某些所谓“丧”的生活状态,许是警戒自己,许是他们本没什么不同。
    后来,他和郑修然走到了一块,便不在贴吧里活跃,他望着变化了的界面,空白的篇幅里,只剩下最后一条帖子,写的是“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再见”,帖子下面还有零星几条陌生人的祝福。
    他扯起嘴角苦笑,怅惘地咬着手指,快速打出一排字:真想知道甜是什么滋味啊!
    一个思考的表情,发送。
    他倒在床头,总觉得有些疲惫,正要阖上眼皮时,屏幕的光闪烁了一下,他坐起来,一个ID“阿修”的人向他打了招呼。
    阿修!他的心底绽开几缕火花。
    溃烂的翅膀:是阿修吗?
    阿修:是,你是?
    溃烂的翅膀:我是你的宝贝啊!
    江飞傻笑,虽然从未想过会用这种方式跟男人交流,但感觉还真是不错。
    阿修:恕我冒昧…你是?
    溃烂的翅膀:我是江飞啊!老公。(飞吻)
    阿修:实在抱歉,我不认识你…
    溃烂的翅膀:你不认识我?你特么说你不认识我?
    江飞皱眉,打字的力度逐渐加重,仿佛要将键盘上的字母全部敲碎。
    阿修:抱歉,你可能认错人了。
    溃烂的翅膀:不可能,你就是阿修,你就是我的阿修…(抓狂)
    阿修:呃…我名字里确实有一个修字…(顿了几秒,继续输入……)但我并不认识你。
    江飞明白了,这人确实不是郑修然,是他太过魔怔,便不再去理会,关闭了电脑。
    果然期待得越多,失落得也越多,他不止一次感受过这种感觉,可还陷入这种幻想里无法自拔,他的阿修啊!怎么就不能主动出现在他生活里呢?怎么就不能对他施舍一点温热呢?
    他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仔细琢磨起他与男人的点点滴滴——男人的话很少,有时他说十句,也不见男人回应半句;男人对他说得最多的话,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随你”。
    随你!公寓选在哪里,随你;房间要用什么风格,随你;什么颜色的搭配好看,随你;晚饭想吃什么,随你;周末要去哪里玩,随你;生日怎么过,随你……
    所有的选择都是江飞在做,就连爱与不爱,在乎与不在乎这种问题,也全是江飞决定——我觉得你是爱我的;我觉得你会爱我的;我觉得你是在乎的;我觉得你会在乎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我觉得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江飞总是装聋作哑,一心只想把这场独角戏好好演下去,他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窗外的天该亮了。
    江飞只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眼底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眼里布着几根曲折的血丝,他瞪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嗖”地坐起来,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电脑。
    页面闪烁了几下,是昨晚的ID。
    阿修:抱歉,让你误会了。
    阿修:你还在吗?
    窗口抖动。
    阿修:抱歉,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然后时间落在早晨。
    阿修:早上好,算算时间,你们那边应该是六点过吧。
    大概半个时辰后,那人又给江飞发了一张照片,看落款的年月日,应该是当时拍的——办公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糖果,巧克力味的,橙子味的,草莓味的,椰子味的……应有尽有,每个糖果的包装都无比精致,乍一看不像糖果,倒像一个个雕刻特别的艺术品。
    阿修:糖果的味道很多,不一定是甜的,但我把甜的都挑出来了,送给你。
    阿修:希望有机会的话。
    神经病!江飞嗤了一声,却没有关掉界面,反而放大了照片,他咬着后槽牙,不知不觉留下了眼泪。
    他知道网络那头的人不是郑修然,可他总忍不住,忍不住将视线停在“阿修”那两个字上,忍不住将虚拟世界里的“阿修”与他最爱的男人重合,忍不住把那个“假”的“阿修”当成“真”的“阿修”。
    溃烂的翅膀:谢谢。
    阿修:不客气。
    那人回得极快,就像在等着他似的。
    阿修:我这儿有个故事,想听吗?
    江飞不想回应这种无聊的问题,只紧紧盯着聊天框内的“阿修”两字,那人等待了会儿,继续输入。
    阿修:在巴西亚马逊的热带雨林中,生活着一个被外界称为“洞人”的印第安人,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喜欢在地上挖巨大的洞来捕获动物。
    科学家们大概在20年前发现他的存在,并且相信他是他部落里的最后一名幸存者。
    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巴西政府一直在暗中监控他的踪迹,还在他经常活动的范围里划定了一块31平方英里的区域,严禁外人踏入,更不允许在其中狩猎或砍伐。
    至少在最近的20年里,他没有任何同伴,没有任何朋友,没有任何敌人,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人,那31平方英里,是他所有的世界。
    江飞的睫毛动了一下,依旧不打算回应,不论是自囚的孤独还是他人给予的落寞,都与他无关,因为有郑修然,所以他是温暖的。(嘲讽句,怕你们看不懂,解释下)
    阿修:你觉得他孤独吗?
    这人真的很烦,是江飞见过最烦的人了,但他还是敲下键盘回了句“可能吧”。
    阿修:事实并不一定,每个人对自己活着的要求不同,每个人期望的东西也不一样,在那里,他是他自己的部落,他是他自己的首领。
    阿修:有时我们无法改变生活,但我们能改变对生活的态度。(微笑)
    溃烂的翅膀:有病。
    黑屏,下线。
    江飞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难道觉得他孤独、可怜,然后同情心泛滥?
    最后总结了一下——那人不仅有病,还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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