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 62、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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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下午扫雪的精力消耗意料之外的大,手机闹钟响过,学校里穿透性的起床铃响起,整栋楼都还没动。
    宿舍楼里的广播喇叭刺啦刺啦响了两声,传出老肖自带电音的声音:“经过昨天下午的努力,校园里被清理的很整洁,同学们都累了,学校体谅你们,同学们今天早上多睡一会,我们取消早读和晨操,到8:00我们要到操场集合,举行上次考试的表扬大会,大家再睡一会吧,睡醒了就去吃个饭,8:00准时集合点名,不要忘记了。”
    话音一落,李不二也就醒了个大概,他翻身下床,坐在床边看着俞无双侧躺在对面的床上,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劲瘦的脖颈,上面还缀着几个昨晚留下的吻痕,他攥紧了拳头,下床走到阳台端着盆出了宿舍门,轻轻地带上了门。
    他刚走过转角,就看见了闭着眼睛刷牙,半梦半醒的尚投,他把盆放在尚投旁边,拿胳膊肘怼了怼他:“诶,醒醒。”
    “你家俞哥还没醒呢?”
    李不二挤好牙膏就把牙刷放进嘴里,嘟囔道:“啊,是。”
    尚投嗤笑一声:“回答的还挺顺口,真就进了你们家门了。”
    “昂,有意见?”
    “没,”尚投举着双手离他远了点儿,笑道:“我哪敢有意见。”
    “你呢?”
    “啊?”尚投愣了愣,便明了,他呸掉嘴里的泡沫,无奈道:“八字没一撇呢。”
    李不二吐掉嘴里的漱口水,状似疑惑道:“谁问你这个了。”
    “艹,”尚投的笑声淹没在捧在双手里用来洗脸的水里,水珠溅得很远,他朝左手边的男生挥了挥手,说道:“对不起啊,兄弟,早上晚起我有点兴奋。”
    “你这人真是,”他转向李不二,湿着的手抹掉腮边没冲干净的洗面奶泡沫,笑道:“游独也还没醒呢,昨天下午玩的有点疯。”
    李不二把洗面奶抹了一脸,顺带着抹在了头顶的短毛上,正对着水管冲头,凉水冲过他的两颊,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朵了,他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他趁着尚投还在收拾东西,他迅速把剩下的一点泡沫冲干净,把放在台子上的东西扫进盆里。
    尚投听见李不二逐渐放肆的笑声,猛地反应过来,两人打闹着出了水房。
    李不二走到宿舍门口,对着尚投远远的中指,笑着回以同样的世界友好手势。
    他推开宿舍门,他的脸上头发上都还挂着水珠,他把盆在阳台放好,注意到俞无双还在睡,李不二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站在床边,弯腰扒开俞无双藏在被子底下的脸,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落下一吻。
    俞无双睡着睡着就感觉脸上贴了个冰凉的东西,他不满地翻了个身,惺忪的睡眼中映着李不二日渐脱去稚气的脸,他笑着轻声哄着,俞无双耳边还混沌着,他嘟囔了两句,还是闭上了眼睛。
    “起床了,小家伙,嗯?”李不二清朗的嗓音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他弯着腰不断地亲吻着俞无双的脸颊,不断地轻声哄着。
    “早上想吃什么,”他问道:“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食堂的那个烧饼什么来着?”
    “嗯......”俞无双还懵着胡乱应着。
    “我想不起来了,你提醒提醒我,嗯?”
    “里脊.......”俞无双满心想让他滚蛋,皱着眉头嘟囔着。
    “什么里脊?”
    “铁板.......”
    李不二又低头轻吻了一下,笑道:“铁板什么?”
    俞无双闻言举起攥紧的拳头,轻飘飘的砸向李不二:“你干嘛。”
    “我真的忘了,你提醒提醒我,我去给你买吃的去,好不好。”
    “不.......”
    李不二作势要起身:“不吃是吧,行,那我就买自己的了。”
    俞无双闻言急了,拽着李不二的衣角,清晨还很沙哑的嗓子不满道:“铁板里脊,我要
    吃烧饼夹里脊.......你真特么烦。”
    “要不要生菜,要不要喝豆浆,嗯?”李不二笑着做了回去:“你再提醒提醒我。”
    “吃,喝。”
    “醒了没?”
    “醒了。”俞无双出了一口粗气,嗓子里咕噜着怒意。
    “起来洗漱,我去买吃的,回来我检查啊,听见没有?”
    俞无双拧紧了眉头,抬脚把他踹下床:“知道了,你赶紧滚蛋吧。”
    李不二穿好衣服直到下楼,俞无双都一脸怒意的看着他,一副懒得搭理他的神情。
    俞无双皱着眉头搔了搔头顶杂乱的短毛,倒头闷在被子里又赖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就浑身怨气的在宿舍涮墩布的水槽凑和着洗洗涮涮,他挤好牙膏把牙刷塞到嘴里,眼神放空的盯着窗外。
    屋内屋外不小的温度差,在窗户上结了一层窗花。俞无双嘴里含着牙刷,橙子味的牙膏还带着点清凉。也不知道他愣了多久的神儿,俞无双咂了咂嘴,吐掉嘴里的泡沫,正准备再把牙刷塞进嘴里看着窗外愣神的时候,宿舍楼前落叶落秃了的林荫小道上窜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半口的漱口水差点没咽下去。
    他有点手忙脚乱的洗漱完,在李不二推门进来的前一刻翻上床,视线黏在宿舍门上都没来得及收回。
    “饿了么?”
    “饿了。”
    李不二轻笑了两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他面前:“起来吃东西吧。”
    “不想动。”俞无双伸出腿踢了他两下,轻轻地,像是在李不二心上搔了搔痒。
    李不二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笑道:“又点火,点完了不管灭。”
    俞无双双手撑着床板跪在床脚,两只手伸开攀住李不二的肩膀,在他的唇角轻吻了一下,随机松开手,搓着起满鸡皮疙瘩的小臂坐在桌边,拿住夹着里脊的饼就咬了一大口,他笑着避开李不二讨好的爪子,偏头躲着李不二求欢似的密集的亲吻。
    李不二皱了皱眉头,不满道:“等会再吃。”
    俞无双眯着眼睛看他:“等什么等,等等就凉了。”
    “凉了我给你捂热乎,”李不二把头埋在俞无双的颈窝,两只手从他身前撩起他的‘两道杠’背心。
    俞无双呼吸也有些粗重,却像是下定决心要逗他,他佯怒道:“我饿了。”
    李不二的眉头拧得像是要掉眉毛,发泄似的在他颈侧狠狠地咬了一口,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泛红的牙印。
    俞无双嘴里嚼着饼,垂下眼帘,没有管李不二仍然放在他腰侧不断抚摸的手,闷声道:“我要是之后都不会再和你每天黏在一起亲热,一年之后你会不会忘了我?”
    李不二咽下嘴里的豆浆,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假设。”
    “这事没得假设。”
    “今天晚上还分床睡。”俞无双说着就要把他的手扒拉下去。
    “诶,别,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说。”
    “别说一年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话音一落,俞无双一愣,瞬间感觉鼻尖有点酸,李不二看着他瞬间泛红的眼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他。
    俞无双闭了闭眼睛,深叹了一口气。
    十天,你最好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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