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 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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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哥,怎么样,还玩么?”周羊坐在俞无双旁边打了快三个小时的游戏,外面天都快黑了,他实在是饿得不行。
    俞无双刚刚接了一单代打,坐在客户位置上叼着根棒棒糖,双手不断敲击着键盘。他嘟囔着说:“打完这盘。”
    “一会儿我能去你家玩儿么,咱俩喝点。”
    “跟我喝,你就不怕喝蒙了走不了么?”
    闻言,周羊敲击键盘的声音猛地响了一阵,俞无双皱了皱眉头:“轻点,别给敲坏了。”
    “您就老老实实做代打吧,职业操守呢,干活的时候分神成这样也是够可以。”
    俞无双笑了笑,沉默着又敲击了几下,转头朝站在一边的小孩儿点了点头,关了电脑之后便走到周羊旁边怼了怼他:“走了。”
    桑野一中正值晚饭时间,两人走过校门口的时候,俞无双顿住了步子,随即轻叹一口气,戴上了卫衣的帽子,低着头加快步子。
    “你走这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周羊手里拎着一瓶豆腐乳,几个凉馍馍,愣是比搬着一件啤酒的俞无双走的慢。
    俞无双胳膊上使了使劲,把手里搬着的一件啤酒往上提了提,闷声道:“怕老曹,地中海。”
    周羊笑了笑,阴阳怪气道:“诶呦喂,咱们俞大佬还怕老师啊。”
    “昂,怂犯罪么?”
    “不犯。”
    “那就闭上嘴,快点。”
    周羊叹了一声,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锁孔咔哒一响,阴暗的屋子里面从门缝里面得到一丝光,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几乎完全锈住的门费了俞无双不少力气。
    “进来吧。”
    俞无双先行一步,把堆在地上的啤酒瓶踢开,在沙发旁边清出一片地方。
    “好家伙,”周羊倒吸了一口气,捡起被俞无双踢到一边的啤酒瓶:“这么多陈年大绿棒,都是你喝的?”
    俞无双嗤笑一声:“屁,你仔细找找还能找到08年生产的信不信。”
    周羊用手勾了一下缠在瓶口的蜘蛛网:“这得多少年没人住了啊。”
    “上高中之前我天天住这儿。”俞无双抬起手指了指一堆啤酒瓶:“那堆近几年的,都是我喝的。”
    “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也不像是个不收拾家的人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初中刚开学那会儿,你在同学眼里就是个事儿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不好说话,讨厌别人跟你勾肩搭背,也就是我不离不弃,最终让你回心转意。”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别他妈废话了,开酒开酒,”周羊拿起子撬开一瓶,趁着它还带着微凉的温度灌进一口,爽的咂了咂嘴:“扣儿的你,一瓶豆腐乳就当下酒菜了。”
    “知足吧,豆腐乳都不给你吃信不信。”俞无双转身从柜子里面摸出两根筷子,拎起旁边烧开水的壶往上面浇了点滚烫的开水,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甩了甩,随即丢给周羊一根。
    “洗洗就行了,没烫着吧。”
    俞无双看着自己手上被烫红的一块抽了一口气,心生烦躁:“没,谁跟你似的。”
    周羊拿筷子沾了一下豆腐乳搁嘴里,抿了抿双唇品品味儿,又举起酒瓶灌了一口。
    周羊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凉馍馍,双手使劲捏了捏,废了老劲捏成一块饼,才咬几口下了肚。
    “饿死鬼投胎啊你。”俞无双擦着沾了水的手,把放在一边装着剩下两个馍馍的塑料袋推给他:“饿了就多吃点,我不吃干的了。”
    “诶呦,那多不好意思啊。”周羊笑着假客气了一会儿,拿起馍馍吃的毫无负罪感。
    俞无双开了一瓶酒,就着豆腐乳顺了一口,酒液流过喉咙,他轻叹一声,舌头舔过后槽牙上面留下了的余味。
    “别空腹喝酒,就你这破胃,我可照顾不了你,”周羊拍了拍手上的馍馍渣,起身走到灶台前,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面拿出一袋方便面:“你不想吃凉的,咱就给你做热的,不想吃干的,那就整点汤汤水水的。”
    俞无双摇摇头不以为意,对着他抬了抬下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周羊瞪了他一眼,看水开了就往锅里下泡面,一边拿筷子搅着一边碎碎念。
    “家里乱成这样也不收拾,早饭我也不用猜了,肯定天天不吃,那家伙倒是说的挺准。”
    “哪家伙啊。”
    “诶,对,”周羊从校服兜里掏出一大沓叠成小方块儿的纸递给他:“李不二说你字好看,让你帮他抄一份,这不我要来找你么,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消息,叽哩咣啷的嘚嘚了一大堆,在你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俞无双翻了几下周羊带过来的纸方块,微微笑了笑:“我白给他抄啊,报酬呢?”
    “哦,他请我喝了杯奶茶,我就把你缺课这段时间所有发过的和要发的卷子都给你要过来带过来了,就在那个我校服那个用来藏小抄的夹层里面装着,你拿出来看看吧。”
    俞无双收了笑,抬起手把那一沓方块纸丢给周羊,砸在他背上落了一地,随即闷声道:“滚蛋。”
    “诶,夸你呢,”周羊把方便面连面带汤盛到碗里,放在桌子上给他推了过去:“除了我们无所不能的俞大佬,谁在家自学能写卷子啊。”
    “那还是受之有愧啊,你可能对大佬这个称呼有所亵渎。”
    话音一落,俞无双用筷子挑起面吸溜进嘴里,倒吸了几口冷气,嘟囔着说:“你这泡面手艺确实是没退步。”
    “桑野一中的饮水房提供的热水连块方便面都泡不开,要是能的话,我早就不往食堂砸钱了,一顿两块五就够了。”
    闻言,俞无双笑了两声:“想太多,饮水房那常年不超三十度的温水还想泡开面?我洗头都嫌凉。”
    “我要是没拦着你,你估计就出楞着脖子在直饮管下面拿着洗头膏洗头了,”周羊笑着说:“我估计还得辛苦一点,肘着水壶给你加热水。”
    “放屁。”
    “俞哥,你真要跟你妈去南城啊?”
    “不然呢。”
    周羊低下头闷着声音道:“你啥时候走,我带上兄弟们给你送行去。”
    “靠,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么?”
    “至于啊,南城那是啥城市,中国的一线城市,为数不多的直辖市,”周羊那筷子戳着那块豆腐乳,苦笑道:“桑野又是啥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俞无双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周羊,哥是什么人,经历过什么破事你不清楚啊?”
    周羊拍开他,撇了撇嘴:“有所耳闻,别拿着说事儿。”
    俞无双举起酒瓶子跟他碰了一下,说道:“就去几天,玩玩。”
    “诶呦.......”周羊举起酒瓶跟着他猛灌了一口,无奈道:“一定要回来啊。”
    “放你一万三千六百三十七个心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永远说到做到。”
    周羊把空酒瓶往桌子上一敦,冲他抬了抬下巴:“行,小的永远信你。”
    酒过三巡,周羊醉的差不多了,走路都走不成一条直线,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出了门,偏偏不愿意让俞无双送他回学校,抱着胸在街上嚷嚷着我可以。
    俞无双也喝了不少,头也有些晕乎乎的,被周羊强拽着站在马路牙子上面练习走直线,他想伸手去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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