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 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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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间,俞无双顿感头痛欲裂,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倒吸了一口气。他的脑门上冒出一片细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人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俞思言也是做了十几年的亲哥,不可能毫无察觉。
    他抬手将俞无双额头上面冒出的汗抹去,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帮他顺着气,嘴里不断念叨着,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俞无双嘴里。
    就像他十年前每一天所做的那样。
    “这么长时间我都没看着你,是不是还是不吃早饭?”
    俞无双回过神来,笑了一声:“哥,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照顾你也好几年了,都养成习惯了。”
    闻言,俞无双收了笑,伸出手掏了掏俞思言的衣兜,从里面掏出来几块水果糖还有一板巧克力。他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爸欠的高利贷还差多少?”
    俞无双倏地变了脸色,别过头去不做声。
    “你哥我也比你多活好几年呢,别想着蒙我。”
    话音一落,俞无双便抬起手给了他一拳,笑道:“亲哥就是神通广大,我还以为你都了解清楚了。”
    “少贫。”
    俞无双捏了捏山根:“差得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这也不是很关心我啊。”
    “别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高一,被那伙人头头的表侄子给卖了”
    “我们家小俞大佬也翻车了啊。”
    .......
    李不二压着中午午休结束的点儿跑回学校,攥着手机的手早就被汗给浸湿,潮乎乎的黏腻感让他一时没刹住车,脚底板在地面上搓了几步。他忙撑住膝盖,喘匀呼吸之后,朝等在校门口的老曹招了招手。
    早就等的着急的老曹连忙挥着手绢,迈着碎步子朝他走去。
    还没来得及看看李不二身上有没有打斗的痕迹,他就拉紧了领口,老曹瞟了他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谢了哈,老曹。”
    老曹帮他顺了两口气,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这群年轻人天天都在想什么,其他同学再不济也都睡了一觉,你倒好,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有没有受伤都不知道。”
    “我没事儿。”
    老曹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头朝教学楼走去,边走边念叨着:“幸亏你是踩着点儿回来了,下午第一节就是物理课,要是迟到,看我不弄死你呢。”
    “嗯。”
    “你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瞎溜达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肖主任都懒得管你,我警告你一次,最好别再被逮个正着,最最好就根本没有下次。”
    “哦,承蒙肖主任厚爱。”
    “你这张嘴就是欠毛病,改改。”
    “诶,得嘞。”李不二心不在焉的答着,老曹絮絮叨叨的话全都被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之后拨了出去。
    “你还真是我亲哥.......”俞无双话说到一半,兜里的电话便震动起来,带起一阵麻酥酥的触感,俞无双皱着眉头,看也没看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之后的忙音的时候,李不二喉头一动。
    响了三声就被挂断,这是第一次。
    这几天以来,他每次拨通这个电话,都会久到客服机器人说出: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直到英文都开始说第二遍的时候,他也没舍得挂断。
    他轻舒了一口气,又拨了过去。
    俞无双第二次感到震动的时候,他朝俞思言摆了摆手,把手机抽了出来。
    备注小傻逼三个字撞进他眼里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的滴滴声倏地停滞,李不二怔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说话。”
    “喂?”
    “诶,叫魂啊。”
    “哥?”
    “你他妈的.......”
    李不二轻笑了一声道:“咱俩现在纯属认识关系,我不遵守诺言并不过分吧?”
    “你又要捅什么幺蛾子?”俞无双的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这件事你掺乎不了,交给警察去处理行嘛,彪哥和豁牙你哪个能惹得起?”
    “惹不起,我这是为社会治安做贡献。”
    “放你妈的屁,”俞无双抬手撑了撑额角:“别人遇事都绕着走,你他妈的倒好,非要上赶着找虐。”
    “俞无双,”李不二的声音一下子收了嬉闹,压着嗓子说道:“你又不是我的谁,别他妈对我指手画脚。”
    “这地儿都是一滩浑水,你还真是傻逼啊。”
    “那我偏就是愿意往里淌,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就是什么超级英雄,二十一世纪四好青年?”俞无双沉声道:“把天下归于己任,拯救世界的游戏不好玩。”
    “那你还算是说对了,我还真就是想要拯救世界的空想家。”
    “卧槽,你妹的,神经病。”
    俞思言皱着眉头,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怼了怼他:“你这说句话跟放屁似的臭,干嘛呢。”
    俞无双用手指戳着手机屏幕,心不在焉道:“这人就是欠骂。”
    “骂街是不好.......”
    俞思言说着顿住了话音,眼睛死盯着俞无双的眉骨,微微皱起了眉头。
    俞无双对着电话正絮絮叨叨的骂着,忽然感觉自己眉骨处搭上一根微凉的指尖,他怔了一下,下意识躲开了,放在兜里的眉钉仿佛发出了撞击声。
    “你什么时候打的眉钉?”
    闻言,俞无双摸了摸自己眉头上面的小孔,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无双?”
    俞无双缓过神来,摁下了挂断键,他转过身来,犹犹豫豫道:“哥,我好像.......”
    看上了一个男孩子。
    后面半句话被他咽在肚子里,俞思言怔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开双臂环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却挺不真切。
    俞思言到现在,就算已经过去了不止十年,他还依稀记得当年每一个人说的每一个字。
    “你看我弟的眉骨,天天皱着个眉头,愣是弄出一道疤来,活该。”
    顶着道疤的小男孩瞪了他一眼,不爽道:“我这是勋章。”
    站在他们身边始终微笑着的男人缓缓蹲下来,阳光打在他身上,背着光,脸上布满阴影,但他依旧好看的不可方物,小男孩的记忆不管过了多少年,那张脸是永远不会变的。
    那是他对然哥的记忆。
    “咱们无双这道疤可不就是男人的勋章,思言你别瞎说,”男人抬手抚摸着他的头,那丝触感到现在还残留些许,他笑道:“无双这道疤很嚣张,很个性,像他。”
    嚣张,个性,像他。
    “你俩长得真像,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似的,就是小双多了一道疤,”男人的手还放在小男孩的头上,他扭头对着俞思言笑道:“以后你们两个都打上眉钉,几乎就是从头到脚都一模一样嘛。”
    “我还真不敢让他跟我一模一样,老俞家那不就断子绝孙了么,”俞思言笑着说,手揽过男人的腰,另外一只手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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