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姝色(重生): 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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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八道!
    一个偏远地方来的女人,能有什么见识?居然还敢说什么地龙翻身?
    蒋琳在床上翻了个身,却还是无法睡着,干脆烦躁地坐了起来。
    算了,她今天就等到丑时三刻,好证明那个女人就是在说谎!
    她披了衣衫起身,想了想,又换了牛皮的小靴,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屋外是一片浓郁的黑暗,看久了会莫名有些心慌,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藏在里面。
    还有多久,才到丑时呢?
    蒋琳打了个呵欠,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怎么会就信了这种胡言乱语,刚打算回床上继续躺着,身体却忽然一晃,感觉好像有点站不稳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缓过神,就看着旁边桌子上的茶杯震动起来,“啪”的一声,有什么从高处落下,转头一看,原来是摆在博古架上的花瓶。
    不对,难道真的地龙翻身?
    她震惊地张大眼,感觉到震动越来越剧烈,于是连忙跌跌撞撞朝门口跑,她的这间屋子可不算好,万一被震塌了……
    那一夜,有人睡得沉沉,不知发生何事,也有人仓皇逃生,却被掉落的砖石砸成重伤,好在震动并没有持续太久,造成的影响也没有很大。
    蒋琳板着脸来到了昨日那条巷子,因为晚上的地龙翻身,门口的守卫昨夜伤了一个,还有一个此时见了她刚要开口,却被她以眼神制止。
    那守卫微微颔首退到一旁,蒋琳走了进去,眼见得院子里一片狼藉,不由得心中一紧,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正好与从房间出来的沈姝对了个正眼。
    “姑娘。”沈姝率先微笑开口,“可是找我有事?”
    蒋琳见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面上却冷道,“我来看你有没有被翻身的地龙压死。”
    “多谢姑娘关心。”沈姝笑道,“不过我运气还好,这间屋子很是牢固,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骗鬼呢!
    蒋琳瞪着她身后破旧的屋子,府中多少新修的地方都因昨夜的地龙翻身受到不同程度的损毁,连她的屋子都塌了一个角,有根房梁正好掉在了她的床上,若是昨夜她没有起来,如今只怕……
    这间旧屋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
    难不成这女人还真有些本事……
    她心中狐疑,却还要再试探一二,“昨夜的地龙翻身算你说中了,你倒是说说,还会发生些什么事?”
    沈姝轻轻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姑娘,我现在可没空跟你说这个,你也知道我同伴受了很重的伤,我得想办法出去,替他找些药来。”
    “你倒是对我放心。”蒋琳冷笑,“就不怕我说出去吗?府中对于逃奴的惩罚可不轻。”
    “姑娘不是这种人。”沈姝笑,“况且我已为鱼肉,持刀的人想怎么样,哪里是我能够反抗的呢?”
    也对……
    蒋琳微微皱眉,就算她是蒋义那个疯子带回来的,但也只是个女人,男人或者还会被她美色所惑,自己又害怕什么呢?
    沉吟片刻,她低声开口,“我可以给你同伴药,也可以让你们过得更舒服一些,但你得先证明自己的价值。”
    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沈姝抬头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我的价值可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
    上好的金疮药随着被子、火盆被一起送了进来,沈姝忙活了半天,终于将这个破旧的屋子安置得舒服了些,又仔仔细细开始替阿璋上药。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阿璋的身体,但是看着那遍布的伤痕,沈姝还是怔忡片刻,然后才开始小心地将血污之类擦拭干净,被棕熊撕咬的肩头几乎骨头都碎掉了,在一开始,她是真的没觉得他能活下来。
    幸好,少年的生命力出乎意料地顽强,沈姝仔细检查过后,发觉这几天情况已经比前面好上许多,若是好好养着,或许将来也有恢复个七八分的可能。
    幸好这药来得及时。
    她将金疮药细致地敷在了伤口上,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床上的少年忽然一抖,下一刻就用力擒住了她的手腕。
    “阿璋!”
    沈姝顾不得手疼,急忙抬眼往去,却见他睁开的双眼泛红,冰冷而充满杀意,看着自己的模样……几乎像是看待猎物一般。
    她心中一寒,却又不敢用力挣扎,因此强忍着疼痛低声道,“阿璋,是我,别怕,已经没事了……”
    阿璋定定地看着她,手指却越来越用力,沈姝感觉自己手腕都快要被他捏断了,她难以想象人类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不由得也开始害怕起来,“阿璋,你弄痛我了,快松开!”
    就在她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时候,辖制住自己的手指突然一松,沈姝连忙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一边揉一边看向床上,原来是阿璋又一次昏倒了过去。
    她的手腕已经红肿起来一圈,又疼又麻,沈姝叹了口气,看向旁边的金疮药,若不是他昏倒得时机恰好,如今这里只怕又要多了一个伤者。
    人在重伤的时候,会失去理智吗?
    沈姝不太明白,却总觉得他刚才那样的状态有点奇怪,看上去……似乎真像失去神志的疯子。
    她摇了摇头,用力将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不管如何,现在还是处理他的伤要紧。
    沈姝捡起掉落的药瓶,手腕还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可是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她还是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给他上药。
    在最无助的时候,他没有丢下她,所以现在,她也绝不会放弃他。
    ***
    蒋琳最近很是春风得意。
    在那夜地龙翻身之后,因为只是小小的震动,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引起重视,她却带着人去了外城救助平民,结果发现麟龙江的堤坝被震松,若不及早处理,水流上涨时就会决堤,到时候连武邑城都会被淹没。
    武邑侯蒋宥就快四十大寿,在天启四十岁算是一个坎儿,他自春上就开始毛病不断,如今天冷后更是缠绵病榻,严重时几乎都起不来身,因此日渐迷信起来。
    就在这时候,有流言悄悄四起,说此次地龙翻身是因为蒋小侯爷杀戮过重,所以上天降下灾祸,幸亏城中有位福星在,这才保得了武邑城太平。
    又有人挖出,原来这些年大姑娘一直在偷偷做善事,不少人感念她的恩德还为城主点了长明灯,因为她说过要将所有福报都给自己的父亲。
    于是本来被忽视的蒋琳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她本是蒋宥侯原配生下的女儿,只因为武邑城重男轻女之风盛行,再加上生母早逝,因此虽然是嫡女,在府中过得却跟个丫头差不多,没想到她出落得至善至孝,还是个福星,连蒋宥都称赞了她好几回。
    比起来,蒋义却莫名染了怪病,整日里躲在房中不出来,旁人都说恐怕是遭了报应。
    ……
    “所以,你没有听我的话。”
    沈姝淡淡道,“物极必反,月盈则亏,大姑娘,你本应该继续谦恭谨慎才是。”
    蒋琳轻笑开口,“我都忍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不抓住才要后悔莫及。”
    “只怕这机会是别人试探你的陷阱。”沈姝叹了口气,“大姑娘,蒋义如果真这么容易对付,那他也灭不了云北城,更无法让你蛰伏这么多年。”
    蒋琳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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