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姝色(重生):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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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火光照在身上,驱散了夜的寒凉。
    沈姝看似在专心烘烤鞋子,目光却总忍不住偷偷瞟向旁边,夜色中少年的侧脸俊秀挺立,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剖好的鱼穿进树枝,又开始挖洞将婆婆果埋了进去。
    “所以,你后来把它们又捡了回来?”沈姝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开口问道。
    “嗯。”阿璋点了点头,“只是这种果子经不起磕碰,所以没剩下几个了。”
    沈姝抿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责怪自己,“……我又没让你去摘。”
    “我知道。”阿璋抬眼看她,“姑娘心善,是不想让我受伤。”
    沈姝完全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但少年神色坦然,完全不像在说反话的样子,她不由得有了几分别扭,“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爱惜自己,毕竟……”她顿了顿,“能活着真的很幸运。”
    阿璋看着她,轻声开口:“姑娘想听听我的事情吗?”
    “你说。”沈姝来了精神。
    “……其实,我是个弃儿。”
    阿璋将手里的烤鱼翻了个面,声音平淡,“我生来不知父母是谁,是个猎户在狼群中捡到了我,他本想让我给他养老送终,可是后来发现我不会哭,也不会痛,所以觉得我是个不详的怪物,便想杀了我。”
    沈姝愣住。
    阿璋慢慢道,“我从他手下逃走后,又做了几年乞丐,有一对好心的聋哑老夫妇常常给我东西吃,可好景不长,那年云州大旱,他们用药将我迷倒后,拿着我去换了半袋大米。”
    沈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知道那场大旱,金糕银糕便是她从那些难民手中救下,他口中所谓的换半袋米,其实是……。
    阿璋神色平静,“再后来,我碰到了阿翁,他买下我,还教了我很多东西,只是他也不想要我了,然后我就到了沈家。”
    所以,他一直是这样被人丢开丢去,卖来卖去?
    沈姝不敢想象他到底遭遇了什么,难怪后来会成为冷漠残忍的“疯王”,因为在沈家也是一直被欺负被虐待,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就算报复了那几个奴人也没什么,毕竟是他们错在先。
    树枝上的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阿璋手停在了那里,他不懂沈姝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只是肢体因为她的目光而逐渐僵硬起来。
    他或许不该说这么多的,只怕又吓到了她。
    他生来就是被人厌恶或恐惧,他不想……不想她也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
    “……你想找到你的父母家人吗?”
    沈姝轻声开口,算算时间,安南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是她到达上京一年多以后,应该就是这次他跟着沈家上京后才被认回的吧。
    阿璋沉默了好一会儿,“……姑娘,我没有家人。”顿了顿,才又低声道,“我很有用,我比寻常人的力气和速度都要强,还通兽语,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沈姝愣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早已决心要离开沈家,避开与他们的所有牵扯,其中,当然也包括他。
    火堆发出细小的哔啵声,她微微垂下眼去,因为沉默,有种难言的低闷气氛渐渐蔓延开来。
    阿璋抿紧唇,伸手取下烤鱼插在一旁的地上,又去挖一旁埋在土里的婆婆果。金黄色的果子此时已被烘烤得松软蓬起,当掰开将里面的汁液涂抹在微黄的鱼身上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刹时溢散出来。
    好香……
    沈姝忍不住轻轻咽了下口水,那边人已将处理好的烤鱼递过来,低声道,“姑娘,你尝尝。”
    沈姝略略停顿了一下,到底抵不过腹中已馋虫大作,于是伸手接过。她轻轻吹了吹,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好吃!!
    她眼瞳瞬间睁大,明明没用什么调料,这鱼却又香又嫩,半点儿腥味也无,里面也没有细小的鱼刺,吃上去略带几分清甜,又隐隐有点辛辣的味道。
    只要这么简单的涂上,都能有这味道吗!
    这一刻,沈姝开始后悔自己之前如此暴殄天物!她怎么能将那些果子打翻在地!
    她一边吃,一边又有几分留恋不舍,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鱼就只剩下了骨头。
    阿璋很快又递了一条过去,他就知道她喜欢!那次她还因为没吃够而偷偷哭泣,所以当看到那片婆婆果丛时,他想也没想地就去摘了。
    “你……不吃吗?”
    沈姝对上他的视线,不由有些窘迫,“你也尝尝,这婆婆果是你摘的,你还弄了一身的伤。”
    阿璋怔住,眼睛中映照出她此刻的样子,双颊绯红,头发有些凌乱,唇角还带着几分油光,明明是很狼狈的模样,却莫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痒痒的,仿佛想要觊觎某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不想要鱼。
    阿璋有些狼狈地垂下眼,哑声克制道,“……我不饿。”
    “哦。”沈姝有些害羞地接过鱼,食有度,这恐怕是她有史以来最放松的一次了。婆婆果的香味熨帖了饥饿的肠胃,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心满意足,最后甚至连骨头都吃了个干净。
    阿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有点是从前练功时岔了真气,却又好像不同……他猛地站起身,磕磕巴巴道,“我,我去打些水来。”
    “等等。”
    沈姝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襟,皱眉看向不远处的树丛,“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阿璋感官敏锐,刚刚一时走神才会失了常态,此时微微留心,很快就察觉了隐在黑暗中的那点窸窣之声。
    风中,还吹来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整个人瞬时警惕,因两人都不再说话,那点声响就显得越发明显,沈姝有些紧张地起身,拉了拉他的衣襟,轻声开口,“……要不,我们先回营地?”
    阿璋微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某处,那里的草丛露出一个奇怪的黑影,等渐渐靠近了才在火光的映照下露出真容,原来是一对年轻男女。
    那高个子的男人眉眼微挑,嘴唇极薄,带有几分世外的冷漠,看上去就不是好相与的样子,他身后却背着个眉眼寡淡的病容少女,生生破坏了这股气质。
    阿璋警惕地将沈姝护在了后面,他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却知道他们极其危险,那个男人身上杀气未褪,衣服上也有不少新鲜的血迹,一看就是经历过好几场厮杀。
    “我们并无恶意。”看到两人面色防备,那个高个子男人先开口道,“还得多谢你们,若不是婆婆果散发出的香气,我们也不能这么快走出迷雾森林。”
    沈姝听那些镖师们闲话时说过,这附近有个荒无人迹的森林,常年瘴气,寻常人的确很容易迷失在其中,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凭着一点婆婆果的香气就找到了出路。
    “……既如此,这个火堆就留给你们。”阿璋低声道,“我们正好也准备要走。”
    “师兄,看来是打扰人家了。”男人背上的少女轻咳一声,抬眼轻笑,“如此月色,你我却做了那煞风景的不速之客。”
    “阿笙!”那男人低斥一声,眼前这对少年男女看衣衫服饰就知道是主仆,这样说话不异于羞辱那个贵族少女。
    沈姝的脸色瞬间变冷,睨了一眼那个病容少女,实在觉得她很是奇怪,从第一眼起就对自己有着隐忍的敌意,如今还主动挑衅。
    “走吧,阿璋。”理也没有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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