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万不可: 118、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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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的雨就一直下到了京城,陈述之冒雨去了自?己原来住的房子?,和他们一家四口打了招呼。陈岁寒早已习惯他不着家,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陈娴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地说?想他。
    接着他去了母亲所在的医馆,见到她后,努力作出平静且略带喜悦的模样,笑?道:“我在战场上?受了伤,在雍州养了些时日才回来。京城有我的消息么,是不是说?我死在战场了?对了,娘去救人可救回来了?”
    于问?荆听了他的一堆话,沉默半晌,并没有回答他,只?吐出两句:“你的陛下来找过你,说?他都知道了。你先去找他吧,他再见不到你,怕是要疯了。”
    陈述之愣在当下,她的话轻描淡写,仿佛就是随口一个玩笑?,在此情此景下显得?不够真实。
    “他……知道了……”
    “快去吧,有什么话自?己和他说?。”
    他这才反应过来,就地放下行李,快步出门。
    入宫的鱼符他向来随身携带,原以为以后便只?是个纪念之物,没想到竟还有用上?的一日。
    从角门到未央宫的路,他从前走过太多遍,如今两旁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他却?恍如隔世。
    撑着伞,脚步渐渐缓慢下来,他心中逐渐升起一丝畏惧。他知道了这些事,那吴氏夫妇还好吗?知道这些后,他又是什么态度?他来找自?己,是想责骂自?己吗?可他又为何“要疯了”?
    若他真是来责骂自?己的,那自?己宁愿一切静止在今日之前,也?不愿让二人撕破脸成为整件事的结局。
    虽然这样想着,人已然走到这里,来不及回头了。
    他在未央宫附近发现几个从前没有的药炉,每个炉子?旁都散落了一堆被雨水打湿的药渣。他心下一沉,是谁生病了?在未央宫附近煎药,莫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快步来到门口。守门的小太监们都认得?他,却?不知该不该放他进?去。按说?他从前常住在这,可如今不同了……
    趁他们犹豫,陈述之便径自?闯了进?去。他紧张地抬眼四顾,里屋收拾得?一尘不染,丝毫没有住人的痕迹。而正厅上?……零散地坐着几个人,都在低着头写字。
    邓直,朱幸,白从来,其他的人便不认得?了。
    还没等他开口,邓直就先注意到了他,满脸都是讶异,“陈述之?你还活着?”
    他这一说?话,屋里所有目光便都定在了陈述之身上?。邓直这才意识到这时不该说?这个,便道:“你为何来了这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陈述之正想着如何回应,目光却?不经意停在邓直桌面的纸上?。他粗粗看一眼便好似吓着了,又多看几眼,快速读完,就是真吓着了。
    所以,门口的药炉果然是……他现在已经……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上?摇摇晃晃,他拼命拽着它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倒下。
    以前能够压抑悲怀,是因为面对的只?是分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离了谁也?都能活。
    可是他仍然爱他。
    所以眼前这件事,他没有办法接受。
    邓直也?看出他不对劲,站过来低声?道:“你既安然无恙,就仍回兵部来,一切照旧。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可荒废了才干。至于这种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你想开些。”
    这样的话陈述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梁焕躺在未央宫的那张床上?,手里捧着药汤,奄奄一息的模样。
    被锥心刺骨的疼痛驱使,他艰难吐出:“邓尚书,能不能让我……再见一面。”
    邓直一愣,沉声?道:“不行,没有这个规矩。”
    在绝望的冲击下,陈述之并不死心,泪水充盈眼眶,他就强忍着,话音里满是颤抖:“求求您……再让我,我……”
    听着他这些说?不完整的话,邓直叹了口气,“你别为难我,我做不了主。你听我的,现在就回去,再也?不要进?宫了。”
    陈述之自?知这个请求无理,邓直不肯,自?己逼迫他也?无用。他后退两步,哽咽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待他离开,一屋子?的人都用疑惑地目光望着邓直,还有人直接问?出口:“这人谁啊?”
    邓直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就当此人不曾来过,不可往外说?一个字。”
    陈述之没有立即回去,他还有一个地方想看一眼。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宫道上?,肩膀淋湿大半,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那样的一个人,整日里活蹦乱跳的,几个月前身子?还好好的,这几个月中察多称臣、朝野清明,到底是什么将他折损成这样?
    他想起于问?荆说?的话,他曾去找过他,他知道了所有的事。自?己离京前和父母说?了会晚些回来,就算在雍州耽搁了几个月,他们也?不会着急。可自?己没有和他说?过那样的话……
    他知道自?己没去察多,也?没回京,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死了?然后就……
    不会吧,不会是这样。他不是向来不动心不留情,万事当做玩笑?的么?
    他又告诉自?己,别再自?欺欺人了。时至今日,难道还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骗局?
    他在迂回的岩石间穿行,钻进?假山内部。抱岩阁的门竟只?是虚掩着,推开进?去,原先堆在各处的纸张都不见了。
    陈述之正要在这无人处哭一场,敞开的门却?放进?来一阵疾劲的凉风,从桌子?和墙的夹缝间吹下来几张零零散散的纸。
    想来是收拾时遗漏的吧。他俯身拾起,展开来看,前两张竟是当时自?己跑到江州,梁焕追过去的那夜,二人写下的字迹。
    再后一张是梁焕的字,先是发表了一番重见旧物的感慨:
    回想起来,昔日的自?己太过愚蠢,认为得?到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不懂珍惜。这几年来留了不少遗憾,只?可惜无从弥补,尽数成了追忆。
    之后是几首诗,虽然没有写明,却?都能看出是写给?自?己的。诗写得?不怎么样,那些话也?听过千百遍了,然而在最后几句处,墨水洇开,纸张微微皱起。
    这其中,陈述之读到了一句:“失归何所往,物外两茫茫。”
    他将这句话咀嚼几遍,觉得?它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他以为自?己死在战场上?,所以他也?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个结论,他唯有苦笑?。曾经无数次拒绝承认他的心意,是怕再像当初一样受伤。直到把他逼得?因自?己而死了,才终于相信了他。
    可是,倘若他果真是因自?己而死,那么自?己就必须去陪他。
    这样的事当年在白真已经历过一次,如今再来,他没有其它的选择,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他坐到桌边,就用桌上?的笔墨给?父母分别写了一封信,其他人也?管不了了。他没有足够的情绪再与任何人见面,仅仅是写信送信,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写完,他又开始犹豫,去哪里呢?若是想陪他,该离他近一些,可总不能死在禁宫之中吧。
    望着窗外大雨,故人面容在他脑海中清晰又模糊。告别之时,他想到了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当时他从山坡滚到山脚的位置,半山腰那条路,再往前去一些便是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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