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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实用主义者的爱情》 28、第 28 章(第1/3页)
当费霓护着父母一起到?楼下的时候,她的鞋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耳朵里仍是隆隆的响声,像是置身一个?庞大?的工厂车间,机器的声音被扩音器无限放大?,这声音要是在夜晚单纯出现,准会招来一片骂声,而现在伴随着哗哗的玻璃碎响,带来的只有惊惶。
费霓露出来的脚后跟不小心碰到?在晃动中掉落的碎玻璃,地面仍在晃,这次是左右晃,费霓浑然忘记了疼痛,她抓住母亲的肩膀,防止她摔倒。
楼下挤满了人,楼里的人差不多都出来了,费霓耳边有汪汪声,叫得很凶,二楼的老太太抱着她家的旺财一起下来了。旺财叫得很凶,可这跟其他声音一比却显得微弱极了。
四?周的人都在议论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有人依然没识别出这是地震,认为墙体是被大?货车给?撞了。他们的心情还停留在过?去的惊恐中,来不及想到?以后,互相交流着震动时自己的感受。有的女人此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布料过?少,想要上去拿,被人拦住了。
在生命面前,羞耻心显得多余。或者说根本?没有羞耻的必要,因为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儿去。
南边劈来一道紫光,在混乱的晃动中,费妈看上了女儿脚上的血。
可谁也?没有多余的布料包扎,费霓只穿着一个?单薄的睡裙,周围跑出来的人也?大?多只穿了内衣,或用床单被单裹着,脚上的鞋有人一只,有人两只,还有人在下楼过?程中跑掉了两只鞋,此时赤着脚站在随时可能开裂的地面上。
费妈当即指示老费把外面的背心脱掉,老费也?没犹豫,一把把脱下的背心给?了女儿,让她赶快包扎止血。
费霓低头?包扎,脑子不停地转,“楼下不能呆了,万一楼倒了怎么办,咱们去马路上避避吧。”
老费把女儿的意见告诉了邻居,一帮人向着马路走?。
“怎么样,脚疼吗?”
“不疼。咱们走?快点儿吧。”
费霓根本?没时间思考她的脚疼不疼,那实?在是无关重要的小事。
等到?地面恢复平稳,费霓的脑子越来越有时间想别的。
费家老两口很担心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老二怎么样了?她还有个?瘫痪的婆婆……”
老费发了话,让老伴和女儿在这儿呆着,他去看看二女儿。
费霓自然不能同意,“您要不放心,你们在这儿呆着,我去看。”
“你不能去,你的脚本?来就伤了,不能走?路。天又这么黑,你去了,我们得担两份心。再?说你要出了事,别说我和你爸受不了,也?没法跟小方交待。”
“没事儿,就一点儿小伤口。再?说我眼也?总比您二老好使。”
费霓有些后悔,昨天她真不该叫方穆扬走?,他要是在,她还能骑着自行?车去看看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方穆扬住顶层,招待所的楼很有些历史,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她想应该不会那样惨,总不能可着一个?人让他倒霉,他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也?说不定,人要是倒霉,总会有霉头?自动触上来。
费霓虽然担心自己的姐姐,但理智尚存,见无法说服自己父母,便以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说道:“我姐住的楼今年加固过?,又是二楼,我想应该跟咱们一样已经到?了楼下,她那儿还有一老人照顾不来呢,你去了反而给?他们添乱。您不是不放心我现在去吗?那天亮了我再?去看。就这么定了。”
费霓的话在这个?家里很有些分?量,尤其是遇到?事儿的时候,她的父母没再?说别的。
费霓站在马路上,一颗心提着,惶惶然。几个?小时前,方穆扬还在水房里洗碗。
她带着父母跑出来的时候听到?了瓷片碎掉的声音,大?概是碗被晃到?了地上,那声音很脆很刺耳。
混乱的时候,费霓的思维很清晰,就是要带着父母脱离危险,而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她的脑子却很乱。
在一片混乱中,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近,她深呼吸去辨别这声音的音色,喊她名字的人声音已经哑了,但仔细听还是她熟悉的那一个?,她意识到?这是真的,一颗心放下了一半,但因为确定了声音的主人安然无恙,又开始觉得丢脸,一条街避震的人都听见他在喊她的名字。喊一下她的名字,就按几下车铃,车铃声又急又脆,与他沙哑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不允许被叫的人听不见。即使觉得丢脸,也?不妨碍费霓上前招手,大?声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她真怕他再?喊下去声带就坏掉了。
车铃终于不再?响。因为按车铃的人找到?了他要找的姑娘。
费霓几乎有些讨厌方穆扬了。她并不比路上的谁穿得更不得体,毕竟周围还有只批一件床单的人,但现在因为方穆扬,人们都看着她。天还暗着,可方穆扬拿着一只手电筒,像给?她打了一束追光,她毫无防备地成了舞台上的人。比灯光更让她不自在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死死地盯着她,把她钉在那里,好像最吝啬的人去买东西,立志找到?一点瑕疵去讨价还价,唯恐有一点没注意到?,方穆扬就这么看着她,确认她还是昨天见到?的那一个?。费霓穿着无袖的裙子,里面没有穿胸围,刚才走?路时皮肤和布料摩擦的疼痛这时找上门来。其实?早就疼了,但因为当时想别的也?就忽略了,此时疼痛和羞臊一起涌上来。
此时各种情绪汇聚到?一块,她忍不住催促方穆扬:“赶紧把手电筒关了。”
方穆扬的手电筒打在费霓的脚上,“你的脚怎么了?”
“你嗓子怎么这么哑?”
方穆扬说:“一会儿就好了。”
费霓也?很轻松地回答方穆扬的问题:“一点儿小伤,早就包扎好了。”
“真没事儿?”
“骗你干嘛?”
他冲她笑?,她也?忍不住笑?了。他穿得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方穆扬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米白的短裤未及膝盖,脚上趿着懒汉鞋,露出脚后跟。还不如上次睡觉时穿得好,背心的下围卷起来,一点儿都不利索。
两人对视着笑?。
过?了好一会儿,费霓才想起方穆扬的手电筒没关,她去关他的手电筒,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费霓的第一反应不是缩回手,而是把手电筒关掉。
天还暗着,方穆扬握住费霓的手迟迟不松开,在她的手里偷偷画她的像,刺得费霓手痒。
费霓这时并没忘记她的姐姐,正好方穆扬带来了自行?车和手电筒,她不用等天亮再?去看。
方穆扬说他带费霓去,费霓跳到?了自行?车后座,按方穆扬说的,双手搂着他的腰,他的背心湿了个?透,同时手里拿着手电筒,跟安全一比,其他的只能丢一边了。
方穆扬要跟她说话,费霓拦住了他,“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上水,你还是省着点儿嗓子用吧。”
他仍用那沙哑的声音问她:“我声音不难听吧。”
“难听死了。”
“你再?搂紧一点儿,一会儿要有余震,地一晃,把咱俩分?开怎么办?”
“我已经搂得够紧的了。”
“我怎么没感觉?”
费霓知道他在逗她,拿手电筒杵了他的腰一下,“这下你有感觉了吧。”
劲儿太寸了,方穆扬疼得嘶了一声,“你可真是能文能武啊。”
“你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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