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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她的信息素有毒》 31、33 十七(第1/2页)
严笑是六岁那年遇到十七的。
那时候她还混迹在花楼街的大?街小?巷里赔笑讨饭捡垃圾吃,母亲每日早出晚归,但还没有被人围攻,她也没有手上沾血,更没有被投入大?狱。
事后?严笑再回想那段日子,很难说入狱前后?的两段日子究竟哪个更加苦难。
但即便在这样的生活中,偶尔也会碰到一些好心人的投喂。
他们衣衫革履,步伐迟缓。
沿着夜色走在花街柳巷中,似乎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偶尔——
偶尔他们会注意到角落里某个小?乞丐,或出于良心,或者在O伴起哄的言语中大?发?善心,扔给足以引起这群小?乞丐们大?打?出手争抢的铜板,或者,银元。
严笑生来瘦小?,天?生就出于劣势。
所以她向来独来独往。
也容易被其他人盯上。
比起这种容易遭人争抢的“施舍”,严笑喜欢更加直观的食物。
便于携带,便于消灭,便于拥有。
可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却是达官显贵们最缺少的。
但严笑仍然短暂的,定期的,接受过某人的馈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每天?徘徊的偏僻角落里,就会突然出现一块被油纸包裹的食物。
有时是一块馒头,有时是掰下来的半张饼,有时甚至还有一小?点肉腥。
油纸外?表充满泥泞,脏污不堪,但内里却是干净的。
第一次发?现这个油纸包时,严笑已?经断粮四天?,接近昏厥。
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个东西是否有毒,是否能吃,是否陷阱。
她只想要活下去。
后?来严笑以为自己撞了大?运,竟奇迹般地捡到了别人遗落的食物。
可再后?来,这个地方隔三差五就会“长”出新的油纸包。
仿佛有人特意将它伪装成垃圾,避开群狼环伺,小?心翼翼递到严笑手上。
严笑坐不住了。
她一连几天?守在角落试图一探究竟。
她很快就蹲到一个同?样半大?的孩子碍手碍脚地把油纸包放在地上。
严笑想叫住她,问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每次一开口对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远远跑开。
‘真是个怪人’。
她想。
同?样的戏码发?生了好几次,直到严笑自己都厌倦了玩捉迷藏的游戏,有次她故意趁她来时坐在原地,对上对方错愕的神情,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这下你跑不了了吧?”
对方戴着一顶破帽子,帽檐拉得很低,看?不清面貌。
她闻言一顿,小?心翼翼地蹲下把油纸包递在严笑手里,突然冷不丁地开口:“明天?我不回来了。不过以后?还会有人替我来的。”
很沙哑,像是好几天?没喝水的那种干燥感。
抑或是太久没有与人说话?导致的陌生感。
“为什么?”
没等严笑问出理由,她又飞速跑开。
那人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过于宽松,被风一撩,轻易地露出肩胛骨上的弯钩刺青。
像是被人圈养的畜牲,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第二天?,代替的人出现了。
那便是十七。
“后?来呢?”严笑问。
问完,她脚步一顿,有个小?孩撞到了她。
严笑被十七带到枕石小?楼。
茶楼生意兴隆,来往人流络绎不绝。
小?孩六七岁的模样,恰如?她当年同?十七认识的年纪。
“走路小?心些。”严笑拍了拍衣角,面容和善。
小?孩忙不迭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他摸走了你的钱袋。”十七回望小?孩的背影,提醒严笑。
严笑摆摆手:“无妨,钱袋是我特意准备的。”
十七正要称赞她“达则兼济天?下的魄力?”,却听严笑语调微妙变化?:“里面只放了两角钱,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十七:“……”
严笑取出钱包在十七面前晃了晃,反问他:“而且现在谁还用钱袋?挂在外?面不明摆着叫人快点偷么?”
十七:“……”
他掩袖干咳一声,连声称是。
还好老板此刻即时赶到,迎了上来,解了尴尬。
十七显然与老板十分?相熟,他上了三楼,寻了个包间,要了特色梅花小?点和一壶名为“点江唇”的青茶,楼下说书人声情并茂地讲着自编自导的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中途偶尔有报童挤入人群兜售新报,又会针对大?众感兴趣的议题议论一二。
“你竟然还在找她。”十七替严笑倒了一盏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举杯,“敬旧友。”
严笑垂眼,她注意到十七起初举杯是想用的左手三指,又很快变幻成正常举杯动作。
“敬重逢。”她声音冷淡。
说来她与十七并不相熟。
说是朋友,除却儿时的投喂严笑也并未与十七做过多交流。
相比起之前那个人,严笑只知道多余的一点点。
他偶尔带着食物来,偶尔带来那人的近况,偶尔消失,偶尔就只是双手空空的出现,和严笑挨个靠在墙根,望着头顶的流云,偶尔提及暴躁的主人,病弱的母亲,被卖掉的朋友。
后?来十七也消失了。
再后?来严笑也学会了对人假意相迎,一张笑脸下藏着复杂难掩的心绪万千。
她生得白净,收拾干净是那种很讨喜的模样。
于是严笑日子也过得好了许多,甚至还有余力?接济母亲。
这样无悲无喜的日子过了没两年,便戛然而止。
——严笑入狱了。
“后?来呢?”
见十七对那人的下落闭口不谈,严笑落定,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声。
“为什么她从不同?我说起过去?”
十七吃了口茶,冷不丁地开口:“小?时候不说话?是因为主人不允许。”
“一旦被发?现,回去免不了责罚打?骂。若是我们一人还无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我们都是奴隶之子。”十七表情漠然,似在解释,“他会用母亲拿捏我们。”
“他”毋庸置疑指的是主人老金。
只是如?今长大?了,再也不会对儿时的权威战战兢兢。
开口就会招致交流。
交流便容易滋生叛逆。
这是身为主人的老金决不能容许的。
严笑十分?诧异:“那你还告诉我你的名字。”
十七笑了笑:“我比她大?两岁,已?经过了拿老金的话?当金科玉律的年纪了。名字还是敢说的。”
但也不敢说更多的东西。
到头来严笑也只是知道个名字,听了些吐槽。
十七从未主动向严笑提出过逃离的请求。
十七接过话?茬:“正因如?此,他不怕我们逃跑。我们时常会被派去做些跑腿的活计。听报,买吃食,被打?发?出去替人送杂货,有时候从旁的客人手里得点消费,有时从走量里央老板多给一两个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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