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是我未亡人: 40、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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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血脉断绝,与人世无恋栈,此生最在意的人已经孤身一人在地下等了他十年。纵然权势财力尽在指掌,却也都不在乎,活到最无聊,拼尽力气快活,也还是寂寞。人世一望到头,就算再活五十年,与今天就死会有区别吗?
    王朗道:“苏姑娘!你想想苏姑娘,和苏姑娘在一起不算意义吗?”
    “我立过誓。”叶轻舟道:“我这一生已经对不起过一个人,不想再对不起第二个。”
    “你这是现在这么讲。”王朗道:“太可笑了,我之前竟然以为你明白人心。你对她有情,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越久便越舍不得。她和嫂子可不一样,嫂子生前,就是你的,但苏姑娘不同,她日日夜夜在你眼前,你日日夜夜得不到,越得不到就越煎熬,你这是自找苦吃。”
    “啊,所幸这样的日子最多只有三年。”叶轻舟耸耸肩:“疏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如果能治我也想治,但是确实是,毫无办法。”
    “我不信这世上有没办法的事,太医虽然是国手,但归根结底只是太医,知道的事只能从典籍上来,但谁知道典籍记不记得详细?比如说我今天在这?揪了长宁侯的领子,我不信有哪本书会记下来。必然有书本上没有记载的办法,你手?握着圣安司,但凡你想查,绝对能查到蛛丝马迹,你态度消极,完全是因为你现在就是个不想活了的混蛋。”王朗道:“但我是你的朋友,没法看着你找死。我手下商号遍及天下,我会查的。”
    叶轻舟:“……”
    叶轻舟真心诚意道:“那多谢了。如果我死了,归去来就送给你了。”
    傍晚。
    苏照歌愕然地看着叶轻舟:“……”
    叶轻舟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他一向?以好容色自豪,此刻却鼻头青肿,一说话就流下两行血来。
    苏照歌道:“侯爷这是?”
    “和安国公家公子没聊明白。”叶轻舟拿一块帕子按在鼻子上,囔囔塞塞地说:“可混蛋了。”
    聊什么事他一个白身能怒到照脸给你一拳啊?苏照歌坐在他跟前,丫鬟端上来一盆清水和换洗帕子,没再做更多,很是知情识趣地退了下去。苏照歌给他换了帕子,知道叶轻舟这样回话,是不打算说他们两个矛盾的具体内容了。
    不过叶轻舟武艺卓绝,苏照歌自忖如果正面对战,自己未必能打得过他。而今天闯进来的那个王公子一看就脚步虚浮,不是个练武的人,叶轻舟能容他把自己打成这样——一来必然是关系亲近,二来大约是侯爷理亏。
    苏照歌转了个话题:“王公子说的正事是什么?”
    “说这件事之前我得求苏姑娘一件事。”叶轻舟声音囔囔塞塞,虽然乍一看去很惨但苏照歌听着就想笑:“冬至的功夫没有你好,而且时常被我派出去做事,我需要?有个人贴身保护我的安危,但对外还得做戏,苏姑娘可方便吗?”
    冬至的功夫如今比她确实是不够好,但叶轻舟自己功夫已臻化境,冬至一直以来跟在他身边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跑腿,时而看门时而赶车时而端茶倒水送消息,唯一一次遇上‘危险’——夜市上那次,是叶轻舟自己出手打的。
    苏照歌道:“侯爷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说来话长,一是因为我最近有些事,最好不要?轻动内力。”叶轻舟语调平稳,想到老太医交代他的话:就算现下看来还健壮,但随着时间渐长,拳怕少壮,他的功夫再好,终究会随身体的败落而慢慢衰弱下去的。
    “二来是因为我有一件大事需要?做。”叶轻舟竖起一个二:“入冬后我得去趟江南。就我所做的事而言,江南是虎狼地,如果苏姑娘方便,最好到时候跟着我去。”
    苏照歌道:“您去江南做什么?”
    “事涉朝堂,我不能告诉你。”叶轻舟道:“你是生意人,可以把这件事当成生意来看待。事成后我送苏姑娘大礼,足够苏姑娘天下间随意来去,以贺你多年努力而来的自由。”
    苏照歌道:“好。”
    叶轻舟一笑,接着说:“王朗说的正事其实是个案子。因为涉及家丑,又来的蹊跷,所以王朗求我帮忙看一看。”
    “听起来像衙门活儿,侯爷倒不嫌屈尊。”
    “寻常事递不到我手上来。”叶轻舟道:“但王朗是以私交的情分来求的,我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好奇,去看一看。”
    苏照歌叹道:“侯爷真是平易近人。这么说,我也得跟着去了?”
    叶轻舟道:“可不是吗,我还想着问问苏姑娘,这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呢?”
    苏照歌疑惑道:“安国公家死人了?”
    “是啊。”叶轻舟道:“王朗是安国公府二公子,上面还有个大公子,是他亲兄长,娶了平康伯的独女。平康伯在朝中颇有声望,和定都……”
    苏照歌道:“等等等等,慢一点,谁和谁?”
    从前世到今生,勋爵人家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她真是谁跟谁都记不住。所以前世只在家?窝着,一步不肯往出走。
    叶轻舟垂眸看了看她:“……”
    “王朗他哥,娶了个厉害大官儿家的独生女儿,就是他嫂子。”叶轻舟道:“但是日前这个嫂子突然在家?不明原因暴毙了,死得……不太体面。安国公府得查出个所以然来才能给亲家交代,否则就结仇了。这事没法报给五城兵马司,报出去是天大的家丑,但他们自己又查不明白。”
    苏照歌道:“原来如此。”
    苏照歌迷惑道:“可是王二公子不是和家里……”
    “打断骨头连着筋。”叶轻舟一哂;“孝道大于天,老爷子胡子都一把了,这把岁数为了家人亲自去求了叛出家门的幼子,王朗如果没有表示,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他生意做得大,但越大越得谨慎,如果安国公府怒起来给他下绊子,犯不上的事儿。这和年少轻狂在归去来捧戏子不一样。”
    他这么细细说来,有点像是在教苏照歌这些世家,这些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又说自己的猜测和看法。苏照歌恍惚了一下,想起了前世,自己无论如何都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对比起现在两个人坐在灯下详谈,真是天壤之别。
    内宅妇人,即使再身份尊贵也是笼中之鸟,如今她羽毛漆黑,却在天际间了。
    苏照歌疑惑道:“所以安国公是想求您出手吗,可他既然肯拉下脸去找二公子,怎么不直接递个帖子来直接求您?”
    叶轻舟挑眉,奇道:“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他?我跟安国公又没什么交情,他来求我那就是安国公求圣安司,可后宅死了个人而已,都够不上一司记档,倒值得劳动提督本人了。”
    啊。苏照歌看着说起话来还鼻音浓重的长宁侯,心想果然平易近人都是假象。叶轻舟近亲友,善待手下,没有架子,几乎让人看不出来还是个侯爵。
    然而他毕竟还是个侯爵。对没兴趣或不喜欢的人,态度就是这样的漠然。
    苏照歌道:“那既然是大夫人去世,或许能怀疑一下后宅的姨娘们。”
    “这就是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了。”叶轻舟道:“王大公子和夫人感情甚笃,后院没有侧室。但夫人过世后大公子情态虽然悲伤却并不急切,反倒是老国公着急上火,哪怕舍出一张老脸去求王朗,都要查出真相。”
    他想说的应该不是纯粹的字面意思。苏照歌‘啊’了一声,和叶轻舟对视两秒,没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叶轻舟叹了口气,循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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