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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12章】皇朝长公主(第2/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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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凝青的手枕在耳旁,心想,原来这就是凡人——连想要脊梁笔直地活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后,她听见了琴音。
潺潺如山涧流水,绵绵若河岸花溪——那是一首意味不明的琴曲,入耳的曲调清圣绵柔,细品时却又晦涩得仿佛一枕黄粱的梦境。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真也?假也?何人能分得清?
一曲终了,望凝青微抬眼眸,她飞凤般的眼角晕着浅浅的红,像化开的胭脂,美得刺眼,却又自有一段冷艳的风情。
“你在这待了多久了?”她问道。
话音刚落,屏风后便转出来一个人,白衣胜雪,眸似琉璃。他抱着琴,眉宇尽是悲悯,像寺里供奉的佛,与世人同担悲喜。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公主,何至于此?”
总有人在问她——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一遍又一遍,不断地重复,仿佛说得多了,她就真的能给出一个令人释怀的回答一样。
望凝青背对着怀释,面上的倦容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冰冻三尺般料峭的冷,斜晲之时神光乍现,如匣藏秋水的名刀。
“吾行吾道,绝无怨尤。”
如今娇袭一身病的长公主有着一头缎子般漆黑柔顺的秀发,总是挽成繁复秀丽的髻。此时的她长发披散,青丝如一枕流淌的墨,黑得仿佛要将人的精气都吸走,散在她单薄纤细的肩背上,衬得她如水中摇曳的菡萏那般弱不胜风,娇弱无依。
这么柔弱的人,说着这般冰冷的话,仿佛怀揣着一腔滚烫热血的剑客,剑指苍穹,慷然长歌,只愿不负九泉。
拥有信念的人总归是与混混度日的凡人不同,她眼中分明下了一场雪,可却又好像燃烧着火,那火星落在向佛之人的心口,刹那燎原。
“本宫知晓你你心中所求,无非就是想为自己要个公道,让他们知晓他们当年不应该为了给现任严家家主开路而抛弃你。”望凝青掷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诱饵,“重回严家是不可能的事情,本宫也查过,你出生那日夜里,天现荧惑守心之相,命星指向华京之北,这是帝王驾崩、皇朝颠覆之兆,故而这成了你此生无法洗去的污点,也让先祖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将你扼杀在摇篮。”
说到这里,望凝青淡淡一笑:“但对新帝而言,这却是再好不过的吉兆。”
一身白衣的佛子意识到她话语中的深意,下意识捻弄佛珠的手微微一顿,望着女子的如花娇颜,他却忽而感到一丝悲意。
他敛去眼中的情绪,垂首,却看见她递过来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那半截皓腕上缠了三圈莹白如玉的雪禅菩提。
“拿着这枚印章,离开长公主府,从今往后,新帝会唤你为‘先生’,镇北大军会对你感激涕零,他们会尊你敬你,奉你为雪中送炭之人。你越是不慕名利,他们越是敬重爱戴于你,你想要的公道、你所求的超凡,都将信手可得。”
她抛出了足以令人疯狂的诱饵。
怀释忽而意识到,自己已是输了。长公主多么可怕?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比他更像高高在上的神佛,是那佛前的莲座,是世人一切欲望与向往所在——你见她,正如清凉池能满一切诸渴乏者,如寒者得火,如裸者得衣,如商人得主,如子得母,如渡得船,如病得医,如暗得灯,如贫得宝。
因为你有求于她,所以她能拨动着那根名为宿命的丝线,将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那些难以说出口的晦涩与情衷,那些俗世的柔肠百结与缱绻,在她面前却只言片语都说不出口。
不配说出口。
怀释垂眸,他双手合十,语调依旧温柔:“公主,比起这些,贫僧有更想要的东西。”
望凝青无动于衷,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必再苦心孤诣地隐藏自己真实的性情,她看人的眼神是冰冷的,藏着比冷情还要更为刺人的无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严公子。”
胜利近在咫尺,在楚奕之和袁苍摊牌之前她急需一个新的挡箭牌,这个挡箭牌是死是活,于她的计划而言并无大碍。
怀释接下这个身份是最好的,不接下,那她只能让这位“心怀大义”的“先生”死在黎明之前了。
“请你离开。”
将身边所有人的利用价值都压榨干净了,望凝青扫了一眼桌上的账本,瞳孔深深。
怀释离开了,望凝青正思忖着,轻轻捻动着佛珠,却听见身后传来侍女的声音,微微颤抖的,压抑着惶惶不安的恐惧。
“殿、殿下……驸马大人他,觐、觐见!”
望凝青最先宣召的,是杨知廉和崔九。
这两个人都算是外臣,在长公主府里也只是担任着客卿的位置,对于望凝青而言,这两人不算心腹,可对于叛军而言,这两人却是非杀不可的佞臣。望凝青知道这两人恐怕还做着有朝一日景国海晏河清的美梦,他们不知道自己效忠的主子一心赴死,更不知晓长公主根本没打算将自己私底下做的善事布告天下。是以在长公主府被围起来时,他们心里都很惊讶。
“殿下。”崔九行了一个礼,神情有些困惑地望着宫墙外的喧嚣,不解道,“驸马他为何……?”
不等崔九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望凝青已经出声打断道:“崔九,杨知廉,今日唤你们过来,是本宫有要事相告。”
她语气沉凝冷肃,神情亦不辨喜怒,崔九和杨知廉闻言立刻拱手作揖,侧耳倾听。
“尔等需知晓,驸马明面上向本宫投诚,实际上是苍军的人。”望凝青没有使用“叛军”这样具有羞辱性的字眼,只是可观中肯地说道,“以袁家为首,萧家、严家、楚家都参与其中,这是士族和皇族的争锋,而皇室命数已尽,无力回天了。”
“尔等随我一同抗争至今,一心一意为百姓筹谋福祉,甚至不惜自污清名。本宫心中有愧,欲为尔等谋夺一条退路。”
望凝青话音刚落,杨知廉和崔九登时面色大变,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噗通”跪地,道:“殿下!不可!”
“殿下!请勿气馁!还不到山穷水尽之时!”崔九撩着衣摆,膝行一步,语气殷切地道,“袁家、袁家幺子我曾有过数面之缘,那是一位言谈有礼、颇有君子之风的好郎君,虽生于将门却一心渴慕圣贤之道,绝非那等利欲熏心之辈。据我所知,苍军治下甚严,所过之处尽得民心,殿下为景国百姓呕心沥血,煞费苦心,只要将您的苦衷如实相告,想必他们一定——”
“崔九。”望凝青打断了他的话语,垂眸的她神态冰冷,如冰似玉,“本宫是皇室公主。”
崔九微愣,哑然失语。
“景国虽然大厦将倾,早已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但它终究曾经荣华一时,并非所有人都能将它轻易割舍。”她说,“苍军想要乱世林立,就势必要推翻前朝,在断壁颓垣上建起琼楼殿宇。如此,景国皇室血脉决不能留,更何况本宫曾是权倾朝野、凌驾皇后之上的景国长公主?”
崔九无法反驳,阅历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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