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依人: 43、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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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四到惊奇地看着红娟,“红娟你脸红了,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呀,又不与你有关。”
    红娟双手捂着脸,嗔怪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姑娘,这婢子只要一想着是陈二爷的生母,就觉着不好了。况陈二爷还在前头呢,这二姑爷也真的,怎的不把人给陈二爷,到要麻烦起我们来。亏得他还是二姑娘的夫婿呢,您是他的小姨子,他怎的都不替您着着,可真是的。”
    顾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别看着他出自承恩公府,一听承恩公府就叫人敬畏,那里头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红娟到是劝着她,“姑娘,那不与咱们有关,反正是二姑娘嫁过去。”
    顾四往后一靠,以帕子掩嘴,打了个呵欠,就闭着眼睛假寐。
    外面的范二骑着马,到未想过碰了个顾四的冷脸,这眼底就暗了几分,盯着那厚重车帘子挡住的马车,有种莫名的被针对的感觉。
    他此番并非孤身而来,身边还有个跟着伺候的小厮福成。这福成见顾四两次都不给自家公子面子,这面上就不好看了起来,“公子,这顾四姑娘也忒不给您面子。”
    范二脸色一沉,看向前面的两辆马车,此时觉得王姨娘到个是烫手山芋起来,想着王姨娘并未随他入城,到在城外借居了个农户,此时他回去,必得将王姨娘带回去。
    他打马快步上前,追上了前面陈焯的马车,唤了一声,“舅舅?”
    长安示意车夫稍慢一些,看向后面追上来的范二公子,面露诧异道,“表公子,我们二爷昨夜累了,现下正歇着呢,您还是别……”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颇有些为难。
    “王姨……”范二正要说出口,到被长安打断了。
    长安竖起食指在嘴前,“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表公子,还请别吵着我们二爷了,我们二爷最近可是累着了,这才都未骑马,坐马车回去呢。”
    他的话就摆明,他们家二爷累着了,您范二公子要是还识相的话,别吵着他们二爷了,很简白的意思。范二要是听不懂那才是怪事,只见他面上多了丝尴尬之色,却也不好再打扰陈焯。
    福成颇有不忿,“二公子,这也太不给公子面子了,好歹、好歹他陈焯还是……”他差点说出来陈焯之父是承恩公庶弟之事来,被范二瞪了一眼,悻悻然地收回话。
    一个两个的都不给面子,都推了王姨娘之事,一个顾四推了还好说,与那王姨娘并未有何关系;可那陈焯,真真是让范二觉得无处下手,竟连生母都不顾惜。
    入了夜,歇在客店里了,客店简陋,连个多余的人手都没有,只有掌柜的夫妻还有一个小二,猛然间迎入了这几个看着就像是贵人的客人,到是格外的殷勤。
    顾四下马车时还戴了帷帽,遮住了她的脸,由红娟扶着上了楼,选的是靠里的房间。红娟仔细打量着这房间,瞧着还算是干净,到也放心下来,擦过椅子,扶着自家姑娘坐下,“姑娘,您且坐着,我自去寻了热水过来,也好给姑娘净手洗脸,再让他们送些热菜热饭上来,您觉得可好?”
    顾四取了帷帽下来,露出添了一线倦色的娇颜来,她双手捂在嘴前,呼出一口气来,这才觉着脸上好受了些。她打量着这个房间,耳里听着红娟的话,到是微微点头,“也不拘着热菜热饭了,有面也是行的。”
    红娟想着姑娘娇弱,上回姑娘骑马快行,都是撑着过来,让她心疼不已,这会儿回京去,到不用那么赶,到不如慢些儿的走,省得再叫姑娘吃那苦头。这夜里吃的米饭,还不如下碗热乎乎的面汤才是正理,热乎乎的热汤暖了姑娘的身,吃过面后再好好地睡上一觉,那才好呢。“那姑娘稍待一会儿,婢子去去就来。”
    顾四今儿一天都在马车里,上次骑马快行到没这么个严重,如今事情了了,她到真真的娇贵起来了,全身都酸疼得厉害。床里铺的是店里的床被,没有红娟重新铺过床被,她是不敢睡那里,索性就趴在桌上,以手臂支了脑袋,就这么着的眯着眼睛。
    “陈焯!”
    忽的一记尖利的嗓音,将顾四给惊得精神头都来了。
    她美眸微缩,这是王姨娘的声音,有时候,她到也佩服王姨娘的劲头,天生的是个自个高兴了就不管他人死活的主。
    不过,看着陈焯出丑,她总归是高兴的,索性也不歇着了,起了来,莲步轻移就到了窗口,将那窗子往外稍稍一推开,果见着楼下的一个妇人,——不再上回华丽打扮的贵妇人模样,这会子的王姨娘显得有些狼狈,穿着一身粗布衣裙,廊下的灯光落在她脸上,她脸上的憔悴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让顾四很高兴,王姨娘与陈焯一对儿母子,都是凉薄之人,她生平最乐意看的就是这对母子之间的不快,他们越不快,她就越舒坦。
    “陈焯——”
    没听见陈焯的回话,王姨娘在此处等了几天,这才等到范二一行人过来。她到不是想在此等陈焯,等的是范二,盼着范二能带她了回了京城。这一等竟等来了儿子陈焯,她情知儿子同她一个样的凉薄,待范二将她送到儿子跟前时,她就恨不得大骂范二。
    长安听得清清楚楚,这心下微有些不安,怕王姨娘到处乱闹,会毁了二爷的名声。可他回头看着二爷,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该净手洗脸就净手洗脸,该填饱肚子就填饱肚子,虽听着外头王姨娘气急败坏的嚷嚷声,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去睡着了。
    “二爷,您看,这可怎么办是好?”
    长安真是急死了,到不是为着王姨娘急,是为着他们二爷急。
    他们二爷如今在朝为官,哪里经得起这种事来,要是让人参上一本,那就说不清了。
    “有甚么可怎么办的?”陈焯掀开被子盖好,到一点都不着急,“谁将她接来,就谁将她再送回去就是了。她乐意出来受苦,就自让她受苦去就是了。”
    这般轻描淡写,真让长安无奈,打开窗子,往外头一看,就见着隔壁的房间,——那是顾四的房间,正巧着顾四探出了脑袋在外头看,那美丽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呢——
    这让长安顿时就警觉起来,轻轻地将窗子关上,“二爷,您到不管了,隔壁的四姑娘可瞧着姨娘跟看好戏一个样呢。”
    陈焯眼前掠过小姑娘狡黠的笑脸,到也起了身,几步就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果见着小姑娘半个身都几乎探出了窗子,“四姑娘?”他就唤了一声。
    顾四久久没听到陈焯这边的反应,到觉得有些可惜,盼着这边快些儿的有反应,最好是母子俩争执起来,——没想到王姨娘在下面唤着陈焯的名,这陈焯到也真是凉薄,半个声儿都不应。她朝着陈焯骄矜地微抬了下巴,“你姨娘唤您呢,陈世叔。”
    他自不是那个被生母丢入陈家的慌乱小儿,如今他已经在朝中为官,早就练就不动声色,甚至还能将人看得透透的,——她说话的时候,分明带着一丝克制的幸灾乐祸。
    陈焯看着下面的王姨娘,眼神平淡无波,下面站着的人,好像并不是他姨娘,而是一个陌生人。他收回淡漠的视线,看向顾四,她娇美的脸蛋露在昏暗的灯光下,似染了一层令人晕眩的光芒,“四姑娘听说过我姨娘的事,我到不觉得奇怪,而是四姑娘却是一眼就认得我姨娘,这到叫我有些惊讶了。不知四姑娘从何处见过我姨娘?”
    顾四面上一滞,到也真真地想起来,在未成为陈焯的外室之前,她确实是从未见过王姨娘,——又如何说得上能认得出来王姨娘?但她并不慌乱,手下意识地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陈世叔说笑了,您虽为男子,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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