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恃宠而骄: 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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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少年郎啊,总会闹一些荒唐事,过了不就懂事了?”
    谢逸不置一词,只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主子就在家规上添了那?么一条,也就是你今日犯的那?一条了。”
    谢逸听到这?,沉默了下来,没有再开口?。
    福伯就在他身边,静静地望着他,许久后?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可撑着蒲团回头,又看见了牌位上谢恪两个字。
    他顿了顿身,再坐了回来,“小世?子,我年纪很大了,早年跟着主子也见过不少人和事,主子去了后?,才在这?祠堂里一日复一日地等死。今日原不该我说?这?些,可仍然还是仗着被?你祖父看重的情?分,想要多说?两句的。”
    谢逸点了点头,“您请讲。”
    “折腾来折腾去,都折腾不过时间的,一辈子的事,谁说?得准呢。”福伯叹息般说?道,“小世?子,你今日与侯爷当年如出一辙,侯爷闹得比你还凶,可到头来,还不是一句话就答应了。到如今,主子是主子,奴才还是奴才,就这?样过下去,不也是一辈子了么?跟娶不娶妻的,又有什么关系?”
    “平白?折腾了自己,也累了旁人,不若回去好好睡一觉。”
    谢逸沉默着,随后?轻叹,“可是我不愿意,过不去这?道坎。”
    “是啊,当年侯爷拒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他说?他要跟小四儿一辈子在一起,要永远待他好,没得让旁人插在中间膈应人,就他们两个才好。就为这?个,主子才抽起棍子揍了人,骂侯爷犯浑,偏偏侯爷还不松口?……”
    “小四儿是谁?”谢逸问。
    福伯惊讶道:“你不知道么?”
    随后?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哦,你出生没两年,小四儿就执掌了中庭卫,没人敢这?般叫他了。”
    谢逸听明白?了,“是寒山大人。”
    “是啊,他们小时候啊,小四儿就最喜欢跟着二郎了,二郎也跟小四儿好,俩人分开半会儿都要找,恨不得时刻黏在一块儿呢。后?来府上给二郎说?亲,二郎一听就炸了,气冲冲去找主子叫嚷,说?是他这?辈子不娶妻了,主子骂他小孩气性,二十啷当岁还跟过家家似的。二郎气不过,就跑来祠堂跪着,说?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要来跟祖宗请罪,还说?什么忤逆父命也是不孝,该罚……那?阵仗啊!”
    福伯说?到这?,双眼一弯,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
    “主子原本由着二郎折腾,没成想这?孩子是个犟种,跪了一整天,还不吃不喝的,主子就坐不住当了真?来问他。”
    谢逸隐隐有所?感,“问什么?”
    福伯道:“问二郎当真?对?小四儿有情?,是不是心?悦小四儿之类的话,当时二郎说?他不懂什么心?悦不心?悦的,反正就要跟小四儿好一辈子,不许旁人横在他们中间,他心?里不舒坦。主子就问,你不娶妻,你还不许小四儿娶妻了?二郎当时就应了是,侯爷一听就骂,抄起棍子就揍……”
    老人家说?到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世?子啊,我年纪大了,年轻的事不知怎么记得清清楚楚,老了的事倒是一桩桩全忘了,一时说?多了就停不下来。”
    谢逸亦笑?了笑?,“无妨,那?后?来呢?”
    “后?来那?大半个月,府里鸡飞狗跳的,连在外头驻军的世?子都亲自回来了,哦,就是你伯父,这?事儿在族里闹得大,许多人都来祠堂劝,变着花地想法子,主子还因为怄气胸闷告了几天假。就这?,二郎愣是没松口?,那?犟得哟,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犟的人!”
    谢逸想起父亲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前世?今生两辈子的记忆,都是那?样一副平静寡淡的神情?,以至于他根本想象不出年少时荒唐的谢阔会是何等模样。
    “再后?来呢?”
    “再后?来……”福伯拖长了语调,似乎在回想,“后?来有一天,侯爷找了主子,说?他答应了,想要娶妻生子了,说?完这?句话,侯爷就晕过去了,脸色惨白?,是被?人抬出去的。然后?就你母亲进了门,侯爷待你母亲是真?的好,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会儿世?子也出了事,世?子夫人也跟着去了,主子病了一场,好在有你母亲进门。”
    谢逸听到这?,心?里有一块疑问似乎想通了些,父亲今日所?言,原来字字背后?都有一段往事,他不禁问:“那?父亲与寒山大人……”
    这?话问了一半,他不敢问完了,却又不敢不问,为了他的母亲,不愿遭受半点儿不公。
    福伯的语气很平淡,“这?十几年,诚如你自己看到的那?样啊,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所?以我早说?过了,都是一些年少时的玩笑?话罢了,哪个少年郎不经历这?么一遭?小世?子你想想啊,小四儿打小就跟侯爷在一处,他们俩年纪差不了几岁,而你伯父年长稳重,你叔父又是个文静的读书人性子,兄弟仨脾性合不来,唯有小四儿跟他玩一块儿,侯爷折腾什么他都跟着去,一时间舍不得想差了,钻了牛角尖也情?有可原。再者,侯爷那?会儿是个混世?魔王咧,谁要不依从他,他就非要反着来,绝不罢休的。”
    谢逸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他知道福伯的意思,但他觉着二十年前跟二十年后?是不一样的,他不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小孩子,不会将一份舍不得看重到如此地步,可若要他真?正去分个清楚明白?,他又做不到。
    “若说?非要谁跟谁一辈子的话,除了夫妻,侯爷与如今的寒山大人,不也是要这?样一辈子了么?说?句不恭敬的话,我跟着主子几十年,主子去时我还在跟前,不也是一辈子了么?”
    不知说?到了什么,福伯的眼里泛起一层泪花,他静静地望着谢恪的牌位,“人的一生都是这?样过的,小世?子啊,别折腾自己了。”
    一位老人家,用他的一生在劝慰你,你是没办法想出任何词来回应的。
    谢逸沉静了下去,他觉得方才的烦乱思绪都是枉然,福伯缓缓起身,犹如来时那?般,佝偻蹒跚地往旁侧的小门走去。
    突然,谢逸开口?了,他问:“二十年前的那?一天,父亲为何突然就放弃了?”
    福伯站住了脚,没有转身,也几乎没有情?绪,用低哑的声音说?道:“那?前头,小四儿偷偷跑进去,见了侯爷一面吧,好像是这?样。”
    福伯走进了那?扇小门,雨声不知何时停了,谢逸默默地跪在祠堂里,他垂眸望着不远处的地面。
    烛火摇曳着,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的心?里也什么都没有想。
    作者有话要说:上周拉肚子,发烧,脑阔疼,连手机都不想耍,饭也吃不下,只能睡觉,所以更别提码字了。
    才两三天就瘦了五斤多,这两天吃东西长回了一些,请大家放心,V文不坑,会完结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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