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恃宠而骄: 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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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逸走后,伺候的小厮进来收了膳桌,谢阔去往书桌前,铺开了一张宣纸,抚平得整整齐齐,开始研磨写?字。
    谢寒山也跟着走了进来,他站在书桌的一侧,想?要接过谢阔手中的墨条,谢阔却不许,“我自己来。”
    谢寒山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房间里只听得到墨条一遍遍划过砚台发出的粗砺摩擦声。
    不知过了多?久,谢寒山出去了一趟又回来,谢阔已经坐下拿起笔在舔墨。
    “主人,世子去祠堂了。”谢寒山说?道。
    “嗯。”谢阔应了一声,眉目不动,视线落在洁白?无瑕的宣纸上,他的手腕悬于空中,写?下了第一笔,是一个短横。
    这是要写?一个朝字,谢寒山一眼就能看?出,又是那一句诗。
    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1]
    谢阔写?过很多?次,几乎每天都要写?,写?完一遍又扔了,好像总也写?不到满意的时?候。谢寒山也见过很多?次,他瞧不出每一遍有什么不同,只觉得哪幅字都好,所以并?不明白?主人为?何要这样做。
    他也曾问过谢阔,既然字写?得这般好,为?何还要扔了,不如装裱起来挂在书房里,写?点儿别的多?好。
    那时?候谢阔只是望着他,双眸平静地?望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最后也没有给他一个答案,后来谢寒山就不问了。
    直到十年前,夫人因为?生?产二小姐后体虚病重,在弥留之际非要主人唤她一声,他才从主人的口中听到夫人的小字。
    夫人名朝云,小字朝朝儿。
    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那头里不正是夫人的名么。
    谢阔写?了许久,才将?那一句诗写?完了,落在宣纸上等着笔墨风干,他写?字的时?候不喜与人说?话,谢寒山最是知道这一点。
    等谢阔写?完了之后,背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之际,谢寒山才开口:“主人,世子并?未有任何逾矩之处,这般让他去祠堂,是否太过了些?”
    那是谢氏未来的家主,又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谢寒山总会?多?一份关心。
    谢阔阖着双目,深深叹了口气,“你在为?他求情?”
    谢寒山没有说?话。
    谢阔好似很疲累,他徐徐说?道:“不是我罚他的,是他自己要去的。”
    “若主人不提,世子也不会?去。”
    谢阔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还是跟二十年前一样,什么都不懂。”
    “是,属下不明白?。”谢寒山道。
    谢阔似乎听出了一丝不满,掀开眼皮看?了男人一眼,只看?到对方愈显沧桑的脸,和那冷漠无波的眼神。
    和平日?并?无半点儿不同。
    谢阔又似不想?再看?般阖上眼,闭目一会?儿后,很不高兴地?说?道:“你真是没有小时?候跟在我身后,不停地?叫我二哥哥那会?儿可?爱。”
    谢寒山无言,只唤了一声主人。
    谢阔嗯了一声,片刻后,又是一声叹息,“你以为?父亲在家规上添一条,就是白?纸黑字的铁规明律了么?那一条,不是旁人惩罚的依据,而是自省的界限罢了。”
    “自省是什么,就是叩问自己的内心啊。”谢阔的声音有些飘远,仿佛是拉扯出了多?年前的记忆。
    他停顿了好半晌,才又开口:“我从未惩罚过他,就像是父亲也从未惩罚过我,二十年前我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也是我自己要去的。”
    “义父打了你。”谢寒山道。
    谢阔忽然睁开眼,定定地?望着谢寒山,许久后,他笑了笑,“是啊,但父亲要打的,是我不顾兄弟之义,偏偏要带坏了你。”
    “你没带坏我。”谢寒山认真道。
    谢阔点了点头,“是的,并?没有。”
    “不说?这个了。”谢阔摆摆手,提起谢逸的事来,“方才你也听见了,二郎说?他没有那个心思,既然没那个心思,又为?何不能坦然地?面对?”
    “他认下了那条罪,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心里都明白?,他过界了。”
    谢寒山听到这,终于无话可?说?,只剩下了沉默。
    谢阔微微偏了下头,略过谢寒山的身影,看?到了窗外的湖水,湖水平静而不起波澜,偶有两个仆人在游廊上匆匆路过。
    他们无意于欣赏湖面的风景,甚至厌烦那些虫鸣蛙叫,只一心想?将?手头的差事做好。
    有时?候谢阔就这么靠在椅子上,他能静静地?看?一下午。
    谢寒山垂眸,立于书桌旁,他的视线刚好垂落在谢阔的脸上,然后他看?到谢阔微微张唇,徐徐念出一句唱词:“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那是梁祝的戏词,谢寒山也去戏楼里听过几次,没听出什么名堂来。
    谢阔念了一遍,就没有再念了,他起身,收起桌上墨迹已经干掉的宣纸,仔细瞧了一会?儿,随后揉做了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废纸篓里。
    他又提笔舔墨,铺开新纸写?了一幅字,这一幅叫,心如止水。
    谢逸沉默地?跪在祠堂里,神龛上是一排又一排的牌位,那是他们谢氏一族的先?辈。
    最近前,是他的祖父,谢恪,紧随往下,是他的伯父谢阑。与伯父相邻还有两个空位,会?留给他的父亲谢阔和他的叔父谢阅。
    再往下,便会?是他大兄谢遥,他,和他的三弟谢迎。
    他们谢氏一族子嗣单薄,一辈上就能长成那么几个男丁,女儿缘就更?稀薄了,这一辈儿能得两个,竟算是大幸。就他父辈,连一个姑姑都没有。
    跪了小半个时?辰,从旁边的小门里走出个老头来,他拿着小笤帚和抹布,佝偻着身子,走近前突然站住了脚,眯缝着眼看?谢逸。
    看?了好大半晌,才确定了这人是谁:“是二郎家的小子啊。”
    谢阔行二,称一声二郎也属正常,只是很多?年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谢逸认得这位老人家,是当年祖父身边的长随,如今守着谢氏祠堂,每日?打扫着牌位,供奉着香火。
    “是小子。”他尊敬地?躬了躬身,“少衡见过老辈子。”
    “当不起你们郎君的老辈儿,贱名阿福,你爹叫我福伯,后来大家都这么叫了。”福伯照旧慢吞吞地?走上前,拿着小苕帚先?给供奉的香案上扫一遍,随后又拿抹布擦了又擦。
    他动作很慢,但有条不紊,每一下都做得极好,根本不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他擦完后抖搂了一下抹布,随口问道:“小子啊,你犯了什么错,怎么跪到祠堂来了?”
    “犯了家规。”谢逸老老实实回答。
    福伯哦了一声,又问:“哪条家规?”
    谢逸答:“祖父定的那条。”
    福伯停了动作,微微扬起头,好一阵儿想?,终于想?起来了,“是老侯爷定的那条啊。”
    “是。”谢逸应道。
    老人家很认真地?看?了一下谢逸,随后点点头,叹一声,“少年郎啊。”
    谢逸不明所以,只沉默地?跪着,福伯亦不再多?问,他认真地?给每一块牌位都擦拭一遍,随后又佝偻着身子走了。
    一下午几个时?辰的光阴过去,谢逸孤身一人面对着诸位祖宗牌位,他的鼻间萦绕着持续不断的香烛味儿,有时?候浓郁得让他感到有些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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