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昭彰的玫瑰: 39、永远的奥古斯都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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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栋房子陷入慌乱,女奴们四处忙碌,为产妇准备热水和软布,男奴出门请来了负责接生的医者。
    西塞罗疾步走到产房门前,当他听见图莉亚痛苦的呻/吟,突然停住了脚步,犹豫了很长时间都不敢推门进去,他背靠走廊的柱子,汗珠顺着额头淌下,砸在地面上。
    “我应该进去吗?我什么?忙都帮不上,站在那里太碍事了。”内心的焦急令老者的肠胃越发疼痛,有一?把无形的手扯出了他的肠子,拉紧后打了好几个结。
    “您当然应该进去,您的女儿需要家人鼓励。”利维娅也听到了图莉亚的痛呼,冷风呼啸而来,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湖,彻骨的寒凉犹如无孔不入的水,快速渗进她的丘尼卡。
    利维娅切身实地认识到凡间女人生育之苦,深深为图莉亚感到不值。从怀孕到生产,前夫多拉贝拉甚至没有派人来慰问过一?次。作为孩子的父亲,那家伙满脑子都是政治,半点责任也没有尽。
    多拉贝拉是凯撒党人,庞培死了,凯撒一?家独大,出于政治上的考量,他匆忙提出西塞罗的女儿离婚。
    好在图莉亚并不爱他,她爱的那任丈夫早就死了。当时,西塞罗充分听取了女儿的想法,为她选了人品与才华都胜过多拉贝拉百倍的夫婿。
    老者忍住胃痛,一?把推开房门来到女儿身边。他故作轻松,握住对方的手,绞劲脑汁掏出好几个笑话,鼓励她坚持下去。
    利维娅现在的身份是男孩,不方便进产房。管家问她要不要先回家,她拒绝了。于是,奴隶们搬来一张椅子,椅子上还放了一?叠羊毛毯,供她保暖。
    图莉亚的声音越发痛苦,利维娅裹着毯子坐在外面,听得头皮发麻。水钟不知滴了多少下,胎儿的头仍旧没有出来。
    原先请来的医者和产婆束手无策,管家又派人出去继续寻医,女孩也让手下人去找希腊怪医格利科。
    格利科刚刚从屋大维家出来,立刻被带到了西塞罗家。利维娅紧绷着脸坐在产房外,摆手让他赶紧进去救治。
    “大人,我只帮忙接生过两次,那人还是我姐姐!”格利科扒住门,哭丧着脸告诉她。
    “尽一切努力保住产妇的命。”女孩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大堆嘱咐,最终只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朝霞染红了东方之地的天空,她困得睁不开眼,有好几次刚要垂头睡着,就被图莉亚痛苦的声音惊醒。
    晨露渐渐隐去,婴儿的啼哭响彻宅邸,利维娅始终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西塞罗满面笑容出了产房,兴奋到四处蹦跳,仿佛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恨不得将走廊的柱子连根拔起。
    “你请的医生太厉害了!”他狠狠拥抱了利维娅。
    蹦累了,他让人拿来莎草纸,笔走如飞,欲将外孙诞生的喜讯分享给友人阿提库斯。
    刚高?兴没多久,他突然又想到了前妻特伦提亚,脸立刻垮了下去,往事令他格外难堪,可特伦提亚是图莉亚的母亲,女儿需要亲生母亲的陪伴。
    万般不情愿之下,西塞罗又提笔给?前妻写了一?封信,一?边写,一?边和利维娅讲了几个庞培与凯撒的糗事,不知这些是从哪里听来的八卦,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也不是不可能。
    利维娅被老者拉进产房。
    图莉亚躺在被子下,汗湿的发丝紧贴着她苍白的脸颊,她的微笑如此幸福——儿子就在身边,父亲也在身边,最好的朋友也在身边,她现在已经别无所求,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到母亲。
    “你快给他想个名字。”老父亲催促女儿。
    图莉亚张开灰白的双唇,声带似已无力振动,唯有微弱的气流淌过舌尖。
    “盖......盖乌斯。”老者将耳朵贴在女儿脸边,这才听清她的声音。
    “大人!”希腊医生低声唤了一?声利维娅。
    利维娅与医生格利科视线交错,对方眼睛里尽是犹豫。不祥的预感宛如冰冷巨石,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她缓缓睁大了眼睛,向前迈了一?步。
    她来到西塞罗身后,伸出了左手,轻轻搭上了老者的肩。
    老者面朝侧边,并没有发现,图莉亚向利维娅投来了万般柔和的目光,几乎将世间万物融化。
    利维娅隐隐约约能看见?对方眼中闪动的泪。
    紧接着,女人的嘴唇张合了几下,无声报出了几个单词。
    谢谢你的友谊,利维娅。
    她早就发现了,早就发现了......这也不奇怪,毕竟图莉亚从小博览群书,本身就是聪慧细心的人,而自己女装时曾与她一见?如故,促膝长谈。
    利维娅右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托加袍,勉强摆出笑容回应,眼睛却已看不清东西了。
    一?滴液体划过脸蛋,流进唇间缝隙。这是眼泪吗?竟比鱼露还咸,比草药还涩。
    友人去世,她第一?次尝到了悲伤的味道。
    待女孩用右手擦去泪珠,图莉亚仍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是眼中失去了光。
    “我已经写信通知你母亲了,她今天肯定会赶来看你。”西塞罗抬头看向女儿暗淡的眸子,却没有得到回应。
    “图莉亚!”他握紧了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呼唤,“图莉亚!”
    房间内弥漫着可怕的寂静,老者近乎绝望地捧着爱女的脸,锲而不舍叫着她的名字。
    无人回应,亲爱之人灵魂早已消散,躯壳空空如也,越发冰冷僵硬,宛如一?尊灰色大理石雕塑。
    利维娅抓住布角,一?把掀开图莉亚身上盖着的被子与毯子。
    铁味与咸味交织在一起,这是血的气味。血液浸透了床单,凹陷之处宛如深红色湖泊。
    图莉亚的眼睛仍然睁着,婴儿被外祖父吓到了,哇哇大哭,哭声惊醒了西塞罗。
    老人嘴巴张了几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强迫自己收回眼泪,因为眼泪会模糊视线。他就这样直直盯着女儿的脸看,似乎要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样貌镌刻到灵魂深处。
    “你先回家吧,孩子,”西塞罗轻声对利维娅说,“让我一?个人缓缓。”
    女孩拿起放在对方肩上的手,一?步一步退出产房。离开之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人正趴在床边,干咳着吐出了什么?红色的东西。
    利维娅吩咐医生格利科照顾好祖孙俩,乘坐肩舆回到了家。
    几天后,她参加了图莉亚的葬礼。
    玛尔斯原野,特伦提亚跪在火堆边泣不成声,几次昏阙。
    火焰熄灭,残骸仍在冒烟,西塞罗一?言不发推开祭祀人员,亲自捡齐女儿焦黑的骨块,手心被烫出了五六个大水泡,不许别人过来给他敷药泥,既固执又不可理喻。待他捡完骨头,水泡几乎全被挤破。
    这位老者曾以精彩绝伦的口才辨倒所有对手,写作时文思如泉,此时却连半句挽词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陶瓮,沉默着坐在前妻身边。
    接着,他昏倒在地,原来是发了高?烧,所幸没有生命危险。
    西塞罗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奴隶与门客四处找地,用来建造雕像、神?庙和花园纪念图莉亚。
    德鲁苏斯正好有一?处台伯河对岸的房产,还附带一座风景优美的大花园。利维娅欲将其以低价出售给老者,却被对方以价格过低拒绝了,不得不以正常价出售。西塞罗拍卖掉蒂勒尼安海附近的三座庄园,交付了钱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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