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名昭彰的玫瑰: 18、永远的奥古斯都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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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赫斯提利亚元老院议事厅旧址西侧。
    这里是罗马的监狱,整栋建筑由石头与水泥砌成。
    跳蚤与老鼠在此处繁衍了上千代,它们以失败者的泪水与鲜血为食,顽固得像插进凝灰中的铁窗栏。
    独/裁官的亲信将通红的烙铁再一次按上卡利胸膛。
    犯人的惨叫刚撞上石墙,立刻又弹了回去,与熏天臭气交缠在一起,久久未能消散。
    “您先出去散散步吧,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下属放下刑具,对凯撒提议道。
    “无妨,再差的条件我也经历过。”
    火光摇动了两下,凯撒坐在囚犯面前,继续修改凯旋式第一日的演说稿。
    “我是罗马公民!你们不能这样虐待我!”卡利哀声抗议,宛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乌鸦。
    “杀人犯的下场只有死亡,”凯撒用芦管笔圈出了稿子里一处文法错误,“说清楚小庞培在罗马城里的剩余势力,你可以死得痛快些。”
    “我说了一万次,德鲁苏斯不是我杀的!为什么不按程序走?为什么不给我请律师的机会?你这个藐视法律的暴君!”得知自己横竖都是一个死,卡利破口大骂。
    笔尖顿住了一瞬,墨水糊掉了新添上的词尾。
    “暴君?”
    “内战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庞培之子在西班牙休养生息,发展壮大,是你我皆知的事情!你也应该明白,等他们杀回罗马,会在诸神见证下,为枉死的我讨回公道!”
    凯撒没有回应,他似是觉得措辞过于矫揉造作,向秘书重新要了一卷莎草纸,准备再拟一版讲稿。
    “庞培的两个儿子正忙着召集兵马,您真的不准备趁早下手,带兵攻打他们吗?”秘书面露担忧,心神不宁。他是凯撒最信任的奴隶,与主人关系十分亲近。
    “战争刚刚结束,罗马需要和平与秩序。”
    士兵厌倦了自相残杀。
    内战在罗马从来就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坚韧强悍如凯撒,在凯旋式也只敢宣扬征服外邦的功绩。
    他很清楚,十二月农神节前都不应该开战,否则军团会哗变。
    第二块烙铁落在帮派头子的腰部,又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却丝毫没有改变“暴君”下笔的流畅度。
    直到第二版讲稿完成,卡利还是没有吐露出半点有用的讯息。
    “不用再审了,先饿他几天。”凯撒放下笔杆,抬起头吩咐道。
    他望了眼桌上的水钟,见此时已邻近黎明,便将第二版演讲稿交给秘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您去休息一下吧,白天还要主持高卢凯旋式。”秘书好心建议道。
    “不,我想见见维钦托利。”
    维钦托利,高卢人的领袖,罗马人将他禁锢在最暗无天日的囚室,一关就是六年。
    为了凯旋式,建筑师设计出最威风的游街绞刑架。
    这便是最后一位高卢自由捍卫者的归宿。
    维钦托利的囚室位于监狱最深处,在火光的指引下,凯撒迈步穿过潮湿的石道。
    “凯撒!凯撒!”左侧传来年轻女人的呼唤,她用的是希腊语。
    大统帅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向女囚。
    “为什么您选择了克利奥帕特拉?我不想就这样死去!”女子掩面哭泣,声音婉转动听。
    “你可以活着,但不能在埃及活着,”凯撒不为所动,用希腊语回答道,“罗马人容不下第二个埃及女王。”
    “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女王?”阿尔西诺伊四世的话音既轻又柔。
    “您看,我有什么地方不如姐姐呢?”
    女子掀开残破的裙摆,露出一双细瘦长腿。
    “这副躯体比克利奥帕特拉更年轻,更美丽。如果有需要,我时刻可以满足您!我敢保证,我——”
    “你不会说拉丁语。”隔着栏杆,凯撒无情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我可以学!我愿意跪下亲吻您的脚趾!”
    “迟了,”凯撒语气冰冷,“那时,你还有机会挑三拣四,却挥剑与罗马为敌。”
    “那时候,克利奥帕特拉是怎么做的?她用毛毯裹住自己,潜入我的住处,以拉丁语跟我谈判,用埃及的粮食和黄金换取了一顶王冠。”
    阿尔西诺伊不再哀求,她缓慢放下裙摆,捡起一块拇指长短的灰石,在墙壁上划下第三百五十道竖线。
    凯撒继续向前走。
    火光渐暗,臭气始终不散,他最终来到一道小门前。
    大统帅遣走随从,亲自用钥匙打开铜锁,推门走进暗无天日的囚室。
    曾经最坚韧的敌人不知压住了多少屎尿,盘腿坐在地上。
    对方头发杂乱,被胡须覆盖住大半张面颊。即便如此,凯撒还是一眼看到了那双鹰隼般的眸子。
    “维钦托利。”他用拉丁语念了一遍阶下囚的名字。
    六年前的受降仪式,这位高卢人身穿最华丽的盔甲,骑上最强壮的骏马走出城门,来到凯撒的座位前。
    败者骑马在胜者面前绕了一圈,随后下马卸甲,一言不发。
    当时,维钦托利也是这样盘腿坐在他面前。
    现在,旧日敌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听不懂拉丁语,也永远也不会去学拉丁语。
    “一切都结束了。”凯撒说。
    高卢人盘腿坐在地上,脚上的锁链嵌进了骨头。他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倾听,似乎又不是。
    “高卢民族将会从世间消失,”大统帅告诉他,“但消失不代表死亡,在元老院,我会让他们有一席之地。”
    “高卢,一块方形的冰,先融化成水,又重新凝结成一块圆形的冰,而这块圆形的冰,名为‘罗马’。”
    “他们的先人与罗马为敌,而几百年后,他们的后人,将会自豪于体内流淌的罗马元素。”
    维钦托利瞥了凯撒一眼,毛发杂乱无章,遮住了他的表情。
    “有时候,我会从心底产生疑问——民族究竟从何而来,又如何界定?人们之所以聚合成为民族,是因为血统相近,祖先相同,还是因为被同一文化驯服?又或许......两者都不是真正原因。罗马人之所以是罗马人,也许是因为统一的政治认同。”
    高卢人听不懂旧日敌人的自言自语。
    “你明天就要死了,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凯撒用高卢人的语言问道。
    维钦托利依旧没有回答。
    “我会派人将你打理干净,”凯撒道,“抱歉,但炫耀并处死战俘是凯旋式的传统。”
    说罢,他转过身走向小门。
    “永别了,老朋友。”
    凯撒离开臭气熏天的囚牢,前往住所沐浴更衣。
    朝阳升起,将云朵染成玫瑰般的红色。
    鲜花的香气将整座罗马城淹没。浴血奋战过的军团陆续入城,将纪念碑与战利品运进街道。
    元老们早早起床,换上镶紫边的托加袍,命奴隶整理好每一寸褶皱。
    士兵们将维钦托利押送出监狱,绑在特制木架上,推着绞刑车来到广场。
    仪仗队在神庙旁进行了第一百次预演。
    凯撒一夜未眠,此时屈腿跪在祭司面前,手握象牙权杖,翠绿棕榈叶覆盖了他的领子。
    祭司用颜料将大统帅的脸颊涂成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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