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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这个仙我不修啦》 13、断臂(第1/2页)
第十三章
在许多个日夜里，闻寻雪都会想起断肠谷灭魔之战中，霍青眠最后一次看她的眼神。
震惊的、无助的、不甘心。
霍青眠双手抓红了那把捅穿身体的剑，张了张嘴，最后却是在拔剑溅出的鲜血中，睁着眼无声地倒了下去。
她是在血溅进眼睛里才回过神的，可已经太迟了。那个因为保护她浑身是血的人，如今已绝望地丧生于她的剑下。
她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再回神时已是在新纪实验室。林上择告诉她，任务又失败了。
任务失败了，那霍青眠呢？
林上择告诉她，霍青眠没有死，被十二影的魔君德音救了，如今已放弃修仙，转而成为一名魔修。因此，第三次执行任务会更加艰巨，你得想办法让霍青眠弃恶从善。
不不不，她下意识地拒绝。她不想再执行任务了，换人吧，是谁都行。林上择没有立即回复她，让她思考一些时间。可是能思考什么呢，躺在治疗床上，被刺眼灯光照着的不眠不休的数十个日夜里，她能想到的只有霍青眠最后看她那一眼。
如果回去，霍青眠一定恨透了她。
她不知道第几次再度拒绝，然而这回上位者却没再给她逃避的机会。她第三次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想，如果自己终究要见霍青眠的话，霍青眠一定要恨她，且不能不恨，最好恨她恨得恨不能啖其肉、裂其骨、饮其血。只有这样的恨，她才能让自己想办法将任务继续下去。
否则，假使霍青眠仍像从前那般对她，原谅了她，她简直会忍不住直接死在对方眼前。
她受不住那样的好。
然而眼下的场景却是和她想的都不一样，霍青眠没有恨她，也没有对她好，而是把她当空气一般，彻底忽视了。而忽视她，则以为着霍青眠认为她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
“霍青眠！”闻寻雪看着霍青眠沉默无声地走向仙童，攥着拳头，盯着那满头刺目的白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当霍青眠和闻寻雪同时在场时，偌大的长明宫就只成了这两人的世界。其他人像是约好似的，都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又或者，他们不说话的原因在于他们也对眼前的局面期待了许久。
霍青眠顿住脚步，她一向寡言少语，方才的那句“闻寻雪”已经是她对身后这位与她旗鼓相当的女子的问候。于是她回头，用漆黑的眼睛淡然地看了对方一眼，又重新朝仙童走去。
霍青眠的眼珠颜色较寻常人黑，若不是曾经朝夕相处，闻寻雪不会知道那是“疑惑”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被这样直白的无视气得想冲过去揪住对方的衣领。混蛋！回头看我，骂我，质问我，明明那么多话可以说，疑惑是什么意思！
“霍青眠!”闻寻雪觉得自己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很荒谬，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就是想要霍青眠回头看她，至于什么长明宫，十二影的，全都给她滚蛋。
霍青眠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人非要一直喊她的名字，又不说要干什么。在她的记忆里，她和这个叫闻寻雪的女子似乎的确发生过许多事情，美好的、怨恨的，可是如今，这些东西已在她的心里泛不起涟漪了。
草木和闻寻雪，于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霍青眠没再因为对方的声音停步，她来长明宫的目的只是为了将仙童带回去疗伤而已，刚刚出手相救太簇并非她的本意。
二十四名仙童看见霍青眠，本是十分惊喜，他们在传说和画册中见过这位出尘绝丽、一剑动天下的“定慧真人”，可反应过来对方的来意，又害怕地紧紧靠在一起：“师尊。”他们喊霁筠。
霁筠喘息半天，眼下已经站立起来。从霍青眠出来的时候，她的目光就一直凝在对方身上。她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她最害怕的时候。与闻寻雪不同，师叔才是真正狠心的人。
“我只要二十个人，你们可以走一对。”霍青眠望着眼前粉雕玉琢的仙童，淡淡开口道，“我数十下，你们做选择。”
“师尊!”仙童见过穷凶极恶的坏人，可是没见过这样面无表情威胁他们性命的，对方没有在和他们开玩笑。
“定慧师祖！你既是修仙之人，怎可自甘堕落坠入魔道!”仙童中有胆子大的忽然站了起来，是一个面庞秀气的少年，他身后还护着一个同他模样相似的少女，“我与小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你说要带我们走就带我们走！”
“六、五……”霍青眠没有理会他，兀自数着她的数。
霁筠终于拖着沉重的双腿朝仙童的方向走过去：“师叔，”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她还是如此喊霍青眠，“师叔，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
霍青眠计数的声音停顿了下，她也记得这个人，这个人从孩童时期就是她带大的。她转头难得地看了一眼，开口却是道，“我并不在乎。”
“你是想要救他们吗？”霍青眠往一旁侧了点，语气平静，“你可以试试，赢了就带走。”
“我赢不了你。”霁筠明白。
“那就离开，”霍青眠说，“我没有什么恶趣味，不喜欢看无谓的挣扎。”
站在后面一直沉默的闻寻雪适时挑了挑眉头，霍青眠是在内涵她吗？如果是在内涵，是不是就意味着其实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无论爱恨。有感情也就意味着在意她，在意她不就是……闻寻雪正在四舍五入，浑身就被电击得抽搐了一下。
“干什么！”闻寻雪皱眉，神经病啊，她一走神就来这套。
机械手环也很无辜：“系统分析您现在出现的情绪名叫自作多情，该种情绪不利于任务执行，希望您正确认识眼下局面，接受被漠视的现实，及时采取有效措施改变现状。”
“……”见鬼的自作多情，你才自作多情！闻寻雪烦死找个破手环了。
小手环完全无所谓，完成提示任务后，又默默变成待机状态。与其他会发布指令的系统相比，它更像一个纯粹的辅助工具。
闻寻雪因此就更蔫了，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发泄没必要的情绪，只是到底忍不住罢了。
她宁愿霍青眠是恨她的，也好过现在这般毫不在乎。
毫无察觉的，所有情绪都被这种想法彻底霸占，闻寻雪简直都快忘了自己还身处长明宫与十二影的对决中，等听见鹿子繁的一声“师祖”，再次抬起头时，霁筠已经被长恨剑横空截断了左臂。
血淋淋的手臂整块飞起来，醒目地落在她眼前。霁筠半跪在霍青眠身前，面面容痛苦狰狞地捂着砍断处，鲜血从她的指间喷薄而出，顺着手臂，沁红了胸膛前的整片衣服。
霁筠痛得发不出声，其身后的仙童已经吓得呆滞。鹿子繁想要爬过来，奈何受伤颇重，完全徒劳。
十二影的人此时也吓得丝毫不敢作声。一切都太快了，他们还沉浸在两位“仙道双侠”的好戏中，长宁仙尊的胳膊就已经断了。
行德、忘忧、玄灵几位仙尊更是惊骇不已。这是于断肠谷一别后，他们第一次见到“定慧”真人，从前皆道“定慧真人”风光霁月，是这天底下最心善的人，如今再看，却是冷血无情至极。
“定慧！那可是手把手带的亲徒弟啊！”行德趴在地上，竟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他望着地上连根而断的胳膊，却是比被十二影踩着还痛苦，甚至落了眼泪下来，“没救了，彻底没救了，仙宗都完蛋吧，大家都完蛋吧。”
玄灵闭眼不愿再看，忘忧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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